《小姐逃婚》落魄惊风

62、线索

　　春月自凝香院外面的一株腊梅后转出，见惜安回头，福了一福忙笑着又道：
　　“林姑娘，我家娘子想要见您一面。”
　　虽然惜安的身份是婢女，不过入府多日，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拿惜安当普通婢女看。更不用说，她家娘子足足让她观察了这位新进府的婢女几日，所以，春月对着惜安说话的时候，就跟她与娘子说话一般地恭敬。
　　“你家娘子是......”见是个小婢女，惜安停下脚步。
　　“瞧我，”春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连忙歉声道：“我家娘子是王府侧妃娘娘。”
　　“哦！”惜安闻言转过了头，原本停下的脚步迈进凝香院的门槛：“既然是你家娘子想见我，便来凝香院吧。”
　　她边说话脚下不停，一句话说完人已经闪进了院子，再走几步，便要看不到人了。
　　春月显然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她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见惜安已经进了院子，不由着急。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耳边声音响起。
　　“妹妹，留步！”
　　却见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自家娘子不知何时已经越过自己，叫住了惜安。
　　闻得声音，惜安眉头一皱，微滞了滞，不过最终还是转过了身，脸上堆上笑意。
　　院门之外，披着粉色斗篷的小巧女子俏然而立，杏眼琼鼻，不做声便有一种温婉的感觉，惜安眼睛一跳。
　　眼前飞快闪过一双晶亮的眸子，马车里的少女眼神明亮，对着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无声惊叹。
　　偷偷掀帘被抓包后气恼又娇羞的模样，以及在官道茶肆中为人抱打不平的娇憨，与面前温柔淑静的女子气质天差地别，但是眉眼却是一模一样。
　　惜安心中闪过疑惑，面前的人看起来一定是当日她与谢图南前往山阴路上时遇到的那位秀女，只是不知何故，气质差了如此之多。她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她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平静地问道：“不知娘子有何吩咐？”
　　王素素一时有些语塞，她在王府待了几个月，做为唯一一位与南襄王走得近的侧妃，也慢慢聚拢了一些人手。不用她主动开口，便有人凑上前来递消息。所以，那日王府里面来了三位婢女，她第一时间便得了消息。只是，这种事情历来都是张大处理，她作为侧妃，竟是丝毫权力也无。
　　之后，便是其中一个婢女的各种消息，说是王爷倒哪里都带着她，显然是受宠之极。
　　她也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南襄王如此对待，曾借故去书房送东西，想要一睹真容。没想到，却是被挡了回来。
　　挡回来便挡回来，她已经做了最重要的事，如今安等便是了。只是没想到，那位婢女入府之后，南襄王竟然再次调查贡品一事，她这才意识到这婢女不简单。
　　她此次来，只是来探探底，侧妃的身份总是比婢女尊贵地多，即便她背后有人，既然乔装成婢女进府，那面上总要过得去。没想到，这婢女竟然丝毫不顾脸面，就这么直愣愣地顶了回来，倒让她原本准备好的一席话都派不上用场。
　　王素素面上的笑意一顿，不过又迅速恢复了温婉的模样。
　　“无事，只是正好露过凝香院，想着妹妹进府多日，我竟从未来过，真是不对。”她说的情真意切，面上的愧疚多一分太过，少一分又太少，加上她的模样，叫人丝毫生不出这人在说谎的心思。
　　惜安却似没有看到她面上神情一般：“既然无事，那娘子便请回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说完，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了院门。
　　春月气地脸通红，真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野丫头，一点礼仪都不懂，竟然也会被送进王府。这样的丫头真是直接拉低了王府婢女的综合素质，会不会影响到她日后的嫁娶呀。
　　春月一下子想地长远，没有注意到她家主子面上闪过的狠厉。
　　惜安回到屋中，越想越觉得此女有问题。第二日一大早，便去找了谢图南。
　　“王侧妃家里还有何人？需要问张大，我不清楚。”谢图南皱眉思索一会，发现除了知道王侧妃的闺名以及王侧妃的声音比较顺耳之外，脑中竟然找不到其他有关王侧妃的信息。
　　惜安扶额：“你自己的侧妃，进府三个月了，你连人家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谢图南有些委屈，“她们进府时我在山阴，等我回来时，心里都是你那句一别两宽，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惜安......这是怪到她头上了？不过，想一想，倒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你还记不记得春日我俩一同回山阴，在路上遇到的那队秀女？”
　　谢图南闻言点头，双目突然变得明亮。那秀女队伍规模不小，他记得当时惜安兴致勃勃地跳下马车，面上的表情生动又丰富，在她身后一望无际的黄色菜花都不如她面上的神采耀眼。
　　惜安被他看得赫然，只好接着道：“你那侧妃我觉得便在当时的秀女队伍中，形容一样，气质却是截然相反。事有蹊跷，让北振王查一查吧。”
　　谢图南闻言一愣：“你是说......”
　　惜安毫不犹豫地点头。查了几日一丝线索也无，好不容易出现异常，定然是要顺着走一走的。
　　谢振北在中午的时候便得到了消息，虽说旨意让其不要再插手南襄王府之事，但他岂会没有手段暗渡成仓。明面上他恪守着皇帝的口谕，暗地里自然不可能对胞弟放任不管。
　　接到消息后他眉头一松，只要发现异常，便有可能将贡品一事翻过来。他不怕查，就怕没有东西查。
　　“明光，”他出声叫道，一名中年男子迅速出现在他面前。
　　“查一查南襄王府的侧妃王素素，我要她从小到大事无巨细的信息，尤其要注意今年一年的动静。”他沉声吩咐。
　　叫做明光的人应了声“是”，便立即离开了北振王府。
　　三日后，消息传来，谢振北其开密信，里面厚厚一沓纸。他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之后，书房中终于传多多日没有听见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