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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鱼,下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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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找到王妃了?可是真的?”露荷坐在颠簸的马背上,胃里翻江倒海,但她却丝毫不在意,一心扑在靳清所告知她的事情。
“是真的,我不会骗你。”靳清回头便见露荷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连忙拽紧了缰绳,让马儿慢些。
靳清这次受景渊的命令,回去帮二皇子处理轩王的事情,但谁曾想二皇子却留下了一堆烂摊子,独自去了边疆。他好不容易将京城的事情处理妥当,便得到边疆传来的消息,说是王妃找到了。
靳清得知后,立刻去王府告知了露荷。王妃失踪这段时间,露荷茶不思饭不想,人消瘦了不少,靳清看着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心里也是着急。但露荷知道王妃在边疆后,说什么都要跟着靳清来边疆。
靳清顾忌露荷受不住这路途上的颠簸,但奈何露荷坚持。
靳清看了看被夕阳染红的天边,将马儿停了下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今夜先在此休息。”
靳清下马,对露荷伸出手,“小心些。”
露荷握住靳清的手,小心地下马,但未曾想她刚一用力起身,双腿却不住地发软,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啊!”露荷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却只听见一声低沉的闷哼,便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露荷抬头便见靳清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问道:“有没有伤到?”
露荷连忙摇摇头,红着脸从靳清身上爬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你伤到了没有?”
“无碍。”靳清摇摇头,却在坐起身来时微微一顿,随后道:“你身体不适,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待你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再上路。王妃在军营中有王爷护着,不会有事的。”
露荷点了点头,这几日赶路她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靳清将露荷安置好,生了火堆,又去抓了鱼,摘了些野果子。
露荷接过靳清递给她的烤鱼,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夸赞道:“好吃!”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儿。”靳清又烤了两只鱼给露荷,她脸上的苍白让他着实忧心。
露荷看了看靳清,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鱼,忽然笑出了声。
靳清疑惑地看向她,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得她发笑。
露荷摆摆手道:“跟你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我好像跟鱼很有缘分。”
说着露荷晃了晃手中的鱼,道:“我跟王妃最开始遇到也是因为我偷了别人家的鱼,结果被人追着打的时候。”
露荷想起来自己当时满嘴鱼腥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对着墨璃撒谎说没有吃,生怕这个站出来维护自己的美貌女童因为自己偷鱼而嫌弃自己。
之后王妃将她买下,擦着嘴告诉她撒谎也要撒得圆满的时候,脸涨得通红。
“偷鱼?”靳清眉头微皱。
“对啊。”露荷道,“我小时候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想给别人干活挣口饭吃,但他们都觉得我骨瘦如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都不肯要我。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只能去偷东西吃。”
露荷并不在乎地叙述着她的过往,但靳清听着却如同刀绞,他小时候因为骨骼清奇,很早就被收入王爷身边,除了练武并没有吃过苦,最起码没有有过温饱之愁。但他却也见过那些流落街头的连饭都吃不上的孩童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露荷见靳清脸露心疼之色,顿时止住了话头,用树枝指着他道:“你可不要觉得我有什么可同情的,我还觉得这段经历是极好的。”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我也知道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是要吃些苦头的。”露荷笑道,“我小时候把苦都吃完了,之后才能遇到王妃,才能快活地活到现在。”
靳清看着露荷映在暖暖火光之后的脸,心头忽然涌上了一种难以自制的情感,想要天天给她烤鱼吃,想要保护她。
“露、露荷,我、”靳清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天空中响起了一道闷雷声。
“要下雨?”露荷看向毫无星辰的夜空道,“我们赶紧去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说着,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露荷连忙将鱼护在怀中。
靳清立刻将火扑灭,脱下外袍披在露荷的头顶,将人抱上马,迅速翻身上马,驾马而行。
倾盆大雨瞬间将靳清淋成了落汤鸡,靳清将露荷整个人护在怀中,生怕露荷淋了雨吹了风会生病,护在露荷怀中的手暗暗用内力为露荷暖身子。
露荷挣扎着从靳清给她裹紧的外袍中出来,碰到靳清的身子才发觉他整个人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
露荷立刻便将外袍解下,靳清按住她的手道:“已经淋湿了,无碍的。”
露荷披着被雨水打湿的外袍心里又气又心疼,抿唇不语。
靳清快马加鞭终于在林中找到了一个山洞。刚下马露荷便拽着靳清坐下,道:“脱衣服!”
靳清被露荷的话吓了一跳,磕磕巴巴道:“马、马还没有系好,孤、孤男寡女不太好。”
“废什么话,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想着穿着湿衣服呆一晚上?”露荷说着便自己动手,靳清脸颊微红,抓着露荷的手,道:“我、我去外面。”
露荷看了一眼洞外的大雨,回头直接伸手将靳清的衣裳扒了下来,但却闻到这衣服上有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露荷疑惑地看向靳清,赤裸的上身粘连着水滴,顺着线条分明的肌理流下,纵横交错的伤疤着实有些刺眼,腰腹处流下的混着鲜血的水滴让露荷忽然想起来方才她摔下马时,靳清的一声闷哼。
那时候就受伤了?露荷连忙绕到靳清的背后便见一道伤口正汩汩地冒着鲜血,“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小伤而已。”靳清转过身来,不愿意让露荷看到,将火生了起来,道:“烤烤火,免得感染了风寒。”
露荷用树枝将靳清的衣服挂起来烤干,见靳清的伤口还在冒血,急得跺脚,这伤口分明就没有处理,又淋了雨,化脓了该如何是好。露荷将她包在怀中的烤鱼递给了靳清,然后直接撕下了一片里衣,借着雨水洗了洗,为靳清清理伤口周围的鲜血。
靳清耳垂微红,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道:“无、无碍的。”
“有金疮药吗?”露荷问道。她记得这些东西都是靳清常备的,便直接在挂着的衣裳中找。
清理了血污,小心地将金疮药撒上,露荷又从里衣上撕下了几块白巾为靳清包扎,因为身材的缘故,露荷不得不一遍遍贴近靳清的背脊从他胸前还住。
不经意间的触碰让靳清身体僵硬,夹杂雨水潮湿气味中独属于露荷的清香气味让他双拳紧握。
露荷的心也莫名跳得飞快,一股旖旎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好了。”露荷为靳清包扎好之后,立刻坐到了一旁,企图用寒凉的夜风吹散她脸上的温热。
两人之间沉寂了良久,靳清忽然抬头,认真地对露荷说道:“我会负责的。”
露荷听此,愣了愣,心里忽然有些好笑,她又没有将衣裳脱了,他负什么责,但是露荷还是问了一句,“单单是想负责任?”
“不是不是,”靳清立刻便明白露荷话中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确实想、”
“好啊。”露荷看着靳清脸颊泛红,磕磕巴巴地解释的样子,笑道,“不过,你还需要去跟王妃说,她让我嫁我才嫁。”
“这是自然,我会求王爷的。”靳清动了动身子,挪到露荷的身边,看了一眼笑盈盈看着火堆的露荷,试探地伸手握住了露荷的手。
呆子,露荷在心里暗笑,反握住他的手。
随后几日,靳清担心露荷的身体吃不消,露荷担心靳清背上的伤在赶路的时候恶化,便在这个山洞休息了几日才上路。
“那夜为了避雨也不知跑到了何处,我们还需要原路返回。”靳清将露荷抱上马,搂在怀中道,“你若是不舒服便告诉我。”
“知道了。”露荷点点头。露荷的话刚说完,忽然从他们后面的林中传来了一声怒吼,“我就说你带错路了!这下好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阵男子的嚎叫,“疼疼疼疼!”
随后便见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追着跑出了树林,直直扑倒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