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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麟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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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国虽然被景渊设计逼到无路可走不得已假意和平,但却从未放弃对靖煌国宽阔山河的觊觎。
此番听闻景渊病重,麟国皇帝敖青自然不想放过此次机遇。靖煌国虽大,但若无景渊这个常胜将军驻守,他们未必不能夺取。
“你同渊王爷多次交手,凭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这次中毒的事情是否属实?”敖青坐在龙案旁,边批阅奏折边问下位坐着的敖宗。
“渊王爷城府颇深,能让他中毒可是不易之事。”敖宗脸上淡笑着看着案桌后面应被他尊称为父皇的敖青,眼中却并无任何笑意。
他同她妹妹敖灿是宫女所生,在宫中毫无地位。若不是他不甘于现状,冒死奔赴边疆战事,扩充疆土,他这个父皇连一个余光都不会施舍给他,更别说像此时同他在御书房谈论这事。
“你这话意思便是此事有蹊跷?”敖青抬头看向敖宗。
“还需仔细打探一番才是,免得误入了圈套。”敖青如此说道,但他知父皇并不会听他这一言。
敖青听此,放下手中的笔,用手揉了揉眉心,脸上微露出些许疲惫,道:“宗儿,你可知麟国一直在大国的夹缝中生存,一个不小心就面临着被灭国的风险。”
“儿臣自是知晓。”敖宗答道,“也因此,父皇一直忧心忡忡。儿臣不才,难为父皇分忧,内心有愧。”
“宗儿勿要妄自菲薄。”敖宗睁开眼,看着敖宗,道,“你比其他皇子更衬朕的心意。”
敖宗听此,连忙道:“多谢父皇的厚爱。”
敖青让敖宗起身,随即感慨道:“父皇已经四十多了,在这个位子上也做不了多长时间了,早晚都要将这个位子传给你们。”
“父皇言重了,”敖宗连忙说道,“父皇身体依然康健,定会长命百岁。”
敖青淡笑不语。他现在的皇子皆以成年,敖宗本是他最不在意的一位,没有母族的庇护,不过是他滥情之后留下的种。
但他没想到五年前,他最不看好的敖宗居然跪到他面前来立下军令状,将企图吞并麟国的人一举歼灭。
麟国到现在不仅未被大国吞并反而扩充了大半的疆域,敖宗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他本以为能顺利地借敖宗的手将麟国建成一方霸主,但却未曾想到靖煌国出了一个渊王爷,敖宗同他多次较量也未尝到什么好处。
“朕在位这么多年,并未做成多大的成就,只能保百姓一方平安,朕希望你日后能使麟国昌盛起来。”敖青道,“此次不管如何,也是一个机遇,定然要好好把握。”
“父皇的意思是?”敖宗问道。
“朕想要送敖灿去和亲。”敖青说完,双眼紧盯着敖宗的神色。
敖宗听此,双拳立刻握紧,眼中翻滚着滔天的情愫,哑声问道:“父皇这是何意?渊王爷若是真的中毒,此番必定是麟国的好时机,到时候必要开战,到时候灿儿当如何自处?就算想要去靖煌国探查,也未必要走和亲这条路。”
敖青听着敖宗的话,眉头微皱,此番情况亦在他预料之中。
敖宗对敖灿太过于宠溺,以至于灿儿现在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连他都听到了许多灿儿不堪的事迹,着实损了不少皇室的颜面。
他看在敖宗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但不代表他会原谅敖灿这些年的行为,只不过没有找到让敖宗心服口服的由头处决她罢了,这次必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
敖青伸手打断了敖宗的话,道:“宗儿,行事切勿只看眼前的利益。”
敖青起身走到敖宗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送灿儿去和亲并不只是为了探查渊王爷的情况。生在皇室,最后终会为了那个位子而争得头破血流,你在麟国有不可撼动的地位,朕也有意将皇位传给你,但靖煌国却不是如此。”
“据朕所知,现已成年的几个皇子,母族势力皆能分庭抗礼,”敖青继续说道,“灿儿无论嫁给哪个皇子,都能为此出一份力,只要搅乱了这趟浑水。到时候皇室争权,内忧未解,就算渊王爷有三头六臂也未尝能抵挡住我们的开战,吞并靖煌国也绝非难事。”
“若是此番前去探查,认定渊王爷确实如同外界传言那般根基大损,不能再战,对我们而言也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敖青大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们也不必等到他们争权夺位,一举将靖煌国拿下。”
“但……”敖宗心中有些不忍,灿儿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若真将灿儿送去和亲,那开战之后,她的境遇可想而知。
“朕也不想如此,但眼下唯有灿儿的年纪正合适,”敖青叹惋道,“待她出嫁之时,朕会以最高的品级送她。”
话说到此,敖青却见敖宗脸上依旧是犹豫的神色,顿时冷了脸色,道:“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定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这几年你宠得她也是无法无天,给你闯了多少祸。此番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继位之后,因她被人指指点点。”
随后,敖青一甩袖子,转身回到龙椅上道:“哼,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自然有愿意送去和亲的公主。只不过那时候皇位之争,你便落下了他们一程了。”
敖宗听此,心头陡然一颤。他并非没有法子夺取那个位置,只不过皇位之争朝廷必定有所损伤,再想借此扩充疆土定然需要延后几年休养生息,而这几年的时光不知要错过多少时机,又有多少变化。
敖宗思虑良久,最终行礼道:“此事儿臣会同灿儿说,还望父皇多宽恕几日。”
敖青听此,脸色缓和了不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下个月去吧。你记得提点灿儿,勿要胡闹。”
“是,儿臣记下了。”敖宗说要便告退了。
敖宗走出了殿门,走了一段路,忽然脚步微停,回头看了一眼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宫殿,沉默了良久,漆黑的双眸中骤然闪过一丝狠绝,转身往他的宫殿走去。
还未进殿,女子凄惨的哭泣声和灿儿的叫骂声便传了出来。
敖宗忍不住皱眉,这样的情况他已经屡见不鲜了,但他从未因此过于斥责灿儿。
父皇大概说得对,他的确是将灿儿宠坏了。若是这幅样子加入靖煌国的皇室,灿儿定会得罪不少人,确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
想到此,敖宗便沉下脸走进殿中。只见敖灿将手中的荷包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了两下,涂着朱红的青葱手指指着跪倒在地上的丫鬟,骂道:“就你也妄图爬上我哥的床,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丫鬟蓬头散发,不住地磕头求饶道:“公主,公主误会了。奴婢、奴婢没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还敢狡辩,你当本公主眼睛是瞎的吗?”敖灿伸手想狠狠甩那丫鬟一巴掌。
敖宗见此,喝止道:“灿儿,住手!”
但敖灿此时正在气头上,并未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殿中回荡。那丫鬟额头重重地磕在凳角上,滚烫的鲜血顿时涌出。
敖宗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怒意恒生的敖灿的胳膊,冷声道:“灿儿,不要闹出人命。”
说完,敖宗向周围的丫鬟们看了一眼,丫鬟立刻将人拖了下去。
“哥,你为什么要护着那个贱人!”敖灿刚想生气地驳斥两句,但见到敖宗阴沉的脸色,立刻将话全都咽了下去,转而亲昵地嘟囔道:“我这不是怕哥哥吃亏吗?再说了以哥哥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父皇肯定会为你做好打算。我也怕哥哥屋子里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弄出点什么事情来,让你得父皇的厌恶。”
“我也是好心,我真不是故意的。”敖灿边认错边小心地打量着敖宗的脸色。
她心里清楚若不是敖宗疼她宠她,她必然在宫中毫无立足之处。所以她在敖宗面前都尽量收着她的性子,偶尔被撞见她只要哭两声撒撒娇,她哥也就不忍心训斥她,这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但敖灿说了半天,却见敖宗的脸色依旧铁青,她心头发闷,以往都好用的法子怎么这次不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