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综主炽天使]》翎戎

15、15

　　我和山田杏一起走进了被分配到的房间，房间有两层，上面的是卧室，底下只有一张小小的木桌。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住着四个女孩子，两个13岁，其他14岁，还没过12岁生日的我是其中最小的。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女孩们就慢慢地开始交谈，说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
　　……用日语。

　　我没办法加入他们的话题，坐在床铺上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艾玛他们的面容。真是的，明明才离开半天而已。

　　在我之后，gracefiled下一个生日的人是诺曼，就在11月初，然后是雷，最后是艾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应该能准备得差不多吧？
　　我叹了口气，想不出自己现在这种身不由己的状态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我的家乡在立川市！”
　　“我是江户那边的。”
　　“对了，赫兰为什么不说话？”
　　“……”

　　短暂的沉默过后，山田杏爬过来戳了戳我的肩膀。“嘿，赫兰，来说几句吧。”她小声补充道，“英语是必修课，我们多少都会一点，你直接说，不用怕。”

　　“我？”在她们期待的眼神中，我缓缓开口，“我来自gracefiled house。”为什么不说地名呢，因为我完全不知道gracefiled在哪。还是蒙着眼睛来的，连路都不记得。

　　顿时全场寂静，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人生头一次当了回话题终结者，这绝对是因为我对外面太不了解，等过几天我搞清楚状况了，再学学日语，保证一切恢复正常。

　　“……呼……”

　　我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有点困了，孤儿院的孩子都是严格按照作息时间表生活的乖宝宝，一到点生物钟就会开始提醒休息。我早晨有时候会赖床，不过那是例外，很少发生。嗯。
　　床铺最靠门的女孩见我困了，就关了灯，大家也都互道晚安，不再说话。我向她们道过谢，便钻进了被子里。

　　.

　　夜色深了，森林被没有边际的深蓝所笼罩。
　　一盏手提灯挂在门外，在风中飘飘摇摇，忽明忽暗。

　　我跟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走进铁门，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步步迈向黑暗深处。
　　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怪物，我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脸，抬头却只能望见他沾满贪念的、血红的双眼。

　　女人提着裙摆，向怪物鞠了一躬：“您的晚餐已经送到，请享用。”

　　怪物发出嘶哑的吼叫，扯着那副快要坏掉的嗓子，慢慢地从里面走出来。靠近以后，我终于能看清他的面孔，那是一张及其可怕的脸，皮肤青紫，五官错位，脸颊两侧布满青筋和斑点。

　　他张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流，啪得滴落在地上——

　　“！！！”

　　我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喘着气惊魂未定。

　　屋子里一片黑暗，三张上下床整整齐齐地靠着门，所有人都在休息。她们都睡得很沉，没有被我的动作吵醒。
　　这截然不同的房间布置让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吸血鬼都市，独自一人在魔鬼的势力圈内生活，再也没有朋友帮我收拾烂摊子了。

　　在孤儿院时我很少做梦，因为在那边没什么值得烦恼的东西，而我脾气也还不错，从小到大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来桑圭涅姆的第一日就做了噩梦。

　　我深呼吸平复了一会心情，刚想重新躺下，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昏暗的灯光照射进来，那人逆光站着，看不清脸，只能从他红色的眼睛看出这是个吸血鬼。
　　这一切和我刚才梦中的场景微妙地重合了，我呆呆地盯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方直接走到我床前，粗暴地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伸手捂住我的嘴，强行把我拖了出去。
　　这么一闹，女孩们都彻底醒了，缩在床角惊恐地看着这边，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自己。

　　我挣扎了一会就不再动作，任由对方拽着往前走。

　　这儿负责处理杂事的吸血鬼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戴帽子的衣服，面无表情，很好识别。他们跟都市防卫队的吸血鬼在地位上差别巨大，显然只是群没有任何权利的喽啰。

　　不过，就算这帮吸血鬼在组织当中算最菜的，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就是了。

　　.

　　我在一座座雪白刺眼的府邸门口经过，穿过漫长的阶梯，最终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这大概是桑圭涅姆都市里最豪华的殿堂，相隔甚远圣洁庄严之感便扑面而来，门前洁白的石柱上雕刻着金色耀眼的纹路，繁复却不累赘，光是看着就让人呼吸一窒。

　　吸血鬼的居所——
　　恐怕还是伊莎贝拉说过的，那个身份极为高贵的吸血鬼。

　　大晚上的来这里还能干什么，估计是她想吃夜宵吧，而我就是那个夜宵。

　　带我来的吸血鬼把一个精致的托盘塞到我手里，里面只放着一盏高脚玻璃杯。他上前一步推开了门，示意我自己往里走。

　　我感觉到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手指不停地颤抖，几乎要拿不稳东西。我好想把瓷盘摔成碎片扭头就跑，但是理智告诉我这不行，如果摔坏的话，我会落得跟它一样的下场。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在距离王座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住脚步，视线在座上那人漆黑的鞋尖前停留。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符合礼节的做法，不知道是否还需要下跪这个环节。

　　片刻后，一道庄严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抬头。”

　　“……是。”

　　我抬起头，目光与她相触，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任何怯意。

　　这就是传说中君临日本的女王，被都市防卫队唤为克鲁鲁大人的第三始祖。

　　怎么看起来好像……还没成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