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大人的丛林法则》六月蓁蓁

5、第 5 章

　　1、木小树家 晨 内
　　高大上的房间迅速大变样：
　　餐桌上，鲜花不见了，烛台不见了，桌旗也不见了，取代的是纸巾盒，印着小鱼儿头像的台历，儿童水壶，奶粉桶，温奶器，消毒锅；书架上排满了各式育儿书籍和儿童绘本；茶几上，水果盘里的水果不见了，取代的是蜡笔头，玻璃珠子和各种小零碎玩具；阳台上看景的咖啡桌椅撤掉了，变成晾衣架，飘飘扬扬的挂满了，冰箱门上贴着家务计划表，细化到以分钟为单位。

　　悠扬的古典音乐中，
　　小鱼儿坐在客厅中间撕纸玩，撕得不亦乐乎，小手上下翻飞，一缕缕纸条扔得到处都是……
　　头上卷着发卷，脸上敷着面膜的木小树左手端盘右手端碗匆匆从厨房出来：洗手！吃早饭啦！
　　小鱼儿：爸爸还在臭臭！
　　木小树冲着厕所大声地：吃饭了！赶紧出来！
　　金的声音从厕所飘了出来：来了！
　　木小树转身又进了厨房。

　　木小树再一次端着碗筷出来，
　　小鱼儿还坐在原地撕纸，周围的碎纸屑堆成了高高的山。
　　木小树：怎么还坐那儿呢？饭都凉了！
　　小鱼儿指了指厕所：爸爸还在里面！
　　木小树咣地把碗筷放到桌上，三步并做两步到厕所门口，敲门：有完没完？赶紧出来！人家要洗手呢！
　　金：马……上……
　　木：出来！
　　金：都说马上了！
　　木：别废话，赶紧出来！
　　金：两分钟！
　　木：我数一二三！
　　金：还不让人拉屎了？
　　木：什么屎也该拉完了！半个小时了！马桶都快被你坐塌了！
　　OS:马桶冲水的声音
　　厕所门开，
　　蓬头垢面的金扶着墙站着。
　　木捏着鼻子去按墙上的开关：说多少次了！开排风扇！开排风扇！这味儿简直了！小鱼儿！你去厨房洗手吧！
　　木准备出门，回头又看了一眼仍然不动声色扶墙站着的金，木一把拿过金手上的手机。
　　金：干吗？还给我！
　　木：来拿呀？
　　金刚一挪步，就“啊”地一声，弯下腰不敢动了。
　　木笑得不行，戳他：来啊来啊！
　　金忍着酸爽：别！！动！！我！！
　　木：每天预演老年中风生活，将来肯定无缝连接啊！
　　木出门前，抬脚照着金的腿来了一下，只听金发出一声仰天长啸：啊……
　　金OS：木小树！你等着！……

　　木和小鱼儿坐在桌边吃早餐，
　　金嘴里叼着面包，一边穿着袜子一边跳着脚就出来了，含糊地：我包哪儿去了？
　　木对小鱼儿：把鸡蛋吃完再吃水果！
　　金把嘴里的面包拿出来：我包去哪儿了？
　　木：天天说归位归位，小鱼儿都学会了！你，只能自己找吧！
　　金四处翻着：迟到了！迟到了！
　　金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纸屑上：啊！
　　金蹲下身，抓起地上的纸屑：谁干的？啊！我的报告！
　　地上堆成小山的碎纸下面，躺着金的双肩背包。

　　木：谁让你不把自己东西收拾好的！
　　金：就是没收拾好，也不能给我撕了啊！
　　木：那她也不知道啊！以为是废纸呢！
　　金：废纸？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赶了一个星期才赶出来的！真是的！干什么不好，非要撕纸玩！净是新花样！
　　木：新花样？撕纸是最好的手部小肌肉锻炼！一百年前的育儿书上都有记载！
　　金：得，得，说什么你都有理论，看过两本书就成育儿专家了？吃手就吃手吧，说是要发展触觉，到处乱涂乱画吧，说是要发展视觉，我不管了，就算要实施你那些歪理邪说，也得保证每天都辛辛苦苦上班的人早起有个好心情啊！乱七八遭的！我怎么有好心情？
　　木：好心情？好心情要靠自己调节，要靠别人哄着吗？多大岁数了？再说了，我是八脚章鱼吗？一大早上就没停过，那么有洁癖，您倒是动动手指头啊！
　　金：我不用上班吗？不用挣钱吗？要是不用上班我天天在家收拾！我趴地上擦地，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有！
　　木：光擦地，不做饭？不带孩子了？雇八个保姆就有你要的效果。
　　金：那就雇啊！谁不让你雇了？钱都交给你了！
　　木：听你那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个月挣十万的人呢。
　　金：老公不能挣十万，那么不满，你也出去挣不就行了？
　　木：是我不想吗？小鱼儿上了幼儿园，你求我在家我也不可能！……
　　小鱼儿：拉臭臭，妈妈，我要拉臭臭！
　　木：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一吃饭就要拉臭啊！
　　木一边说着一边匆匆拉着小鱼儿奔向厕所……

　　2、公司停车场 晨 外
　　保安一看安娜的保时捷开进来，赶紧给她引导到保留的停车位。
　　安娜停好车，保安给她开门。
　　安娜下车，把一瓶酸奶递给保安：辛苦啦，补充点益生菌！
　　保安一迭声谢谢。

　　安娜意气风发地往公司大楼走去，一边刷着朋友圈。

　　木小树的朋友圈：
　　晨光，早餐，繁花，稚子，配文：岁月静好。
　　安娜呲之以鼻地关掉，
　　一路众人跟她打着招呼：安总早！

　　3、车里 日 内
　　播放着PEPPAPIG的动画片录音。
　　后座的小鱼儿跟着动画片，用纯正的英式发音唱着Peppa的主题曲。
　　前面的路堵上了。
　　车一点点往前蹭着。
　　小鱼儿提出要求：妈妈！你当Mummypig，我当Peppa!
　　木：No problem！
　　小鱼儿倒背如流地跟着录音：We need one of those funny things that makes everything look big
　　木熟练地变声Mummypig：A magnifying glass. I think we’ve got one in kitchen drawer. Here you are. A real magnifying glass.
　　木一边熟练地演着，还带着动作，递给小鱼儿一个空气模拟的杯子，一边着急地打量着外面的路况。
　　小鱼儿：Wow! How does it work
　　木一字不差地：You hold it in front of things, and they look bigger.
　　木终于发现外面的堵车正是因为前面幼儿园门外人满为患引起的，看着车窗外那长长的队伍。木惊讶得合不拢嘴：不是复试吗？这么多人？
　　小鱼儿：妈妈！该你说了！

　　4、著名国际幼儿园 日 外
　　开阔气派的操场，巨大的Logo——M，S，A，震撼入目。
　　各式滑梯，攀岩，露天游泳水床，独木桥一溜排开，好似一个大Party正等待着小朋友们的上场。
　　荣誉墙上，穿着漂亮校服的小朋友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旁边的各式证书简直就是在闪闪发光。
　　木小树仿佛看到了少女金小鱼儿头顶博士帽手捧鲜花正冲着自己展开灿烂的笑容。
　　有家长拉着孩子越过木，远远地迎向接待老师，热情地打着招呼：Andy老师，今天你在这儿啊！来，momo跟Andy老师打招呼啊。
　　再看，有的小朋友俨然一副主人翁作派，熟练地自己上楼去找老师了。
　　把小鱼儿交给接待老师，小鱼儿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花做派，跟着老师走了。

　　家长A问木：你们家孩子上过亲子班吧？
　　木：没有啊。
　　家长A惊讶地：那她倒是一点都不怕生哦，真好！不像我们家的，从进门就开始哼唧，老师来接，还哭上了，真是气死人了，不过，没上过亲子班，估计本来就没戏，能到复试就不错了，我就当是来练兵的好了……
　　家长B：唉呀，我们也是晚了，一岁半报亲子班的时候早就没名额了，只能等着考幼儿园，不过，我听说亲子班也是有比例的，比裸考高不了多少……
　　家长C：去年你们知道多少比例的？ 0.75%诶！比哈佛清北都低！而且还只是官方报的，跟你讲哦，实际的肯定更低。
　　家长B：没办法，现在真是竞争太激烈了，所以我们两手准备了，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了，好在启明的offer我们已经拿到了。
　　听闻此言，一片羡慕之声。
　　家长A问木：你们拿到哪几家的offer了？
　　木：我们没报别的。
　　木的淡定回答让附近的几位家长瞬时投来惊诧的目光。
　　家长C不相信地：没报别的？你们只报了耀华啊？
　　木：对。
　　家长C：那要没录上怎么办啊？
　　木：应该不会的。
　　家长C翻了个大白眼，不再理会木，转头去和别的家长聊了起来。
　　家长A：说到底吧，说是考孩子其实就是在考家长，招生招的就是父母！
　　家长B：是这样的，你们知道哇，去年有一个小孩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结果最后就是没有拿到offer，你们猜什么原因？…………都不是啦，后来这家人从侧面打听了才知道，说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妈妈特别胖！校方认为家长的自我管理不够严格。
　　家长C：校方这样判断也是没错的嘛，自我管理都不严格，何况教育孩子呢……

　　不远处一位年轻老师抱着厚厚一摞文书出来，家长们瞬间就安静下来，目光灼热地投向年轻老师。
　　老师：各位家长，孩子们的测试因为包括好几个项目，大概需要用时一个小时左右，在此期间，各位可以在不影响孩子上课的情况下在校内随意参观，了解我们的校园文化，也可以在您有意愿的情况下，帮助我们完成一份调查问卷。请有意愿协助我们完成调查问卷的家长到这边102教室，谢谢各位的配合！
　　刷的一下，廊下的家长都没影了。

　　5、教室 日 内
　　家长们各就各位，严阵以待。
　　问卷发下来，厚厚的一迭，木小树翻看，发现从选择题到论述题无所不有，转头再看周围的家长已然开始奋笔疾书。
　　最后一道论述题：如何看待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

　　6、操场 日 外
　　各组老师带着孩子们围成圈唱歌跳舞，有小朋友或不配合，或哭闹，被带离队伍。
　　木小树OS：生存就是赤裸裸的竞争！不面对，并不代表着不存在，像鸵鸟一样把头深深地扎进沙子里，外面世界的斗转星移，就和自己无关了吗？不经历刻骨铭心的努力，不会有涅盘和蜕变！绝大多数人如果没有人逼一把，只能活出生命一半的潜力，而无论他们的极限是什么，总可以做得更多一点。

　　障碍越野跑，孩子们过独木桥，滑梯，到攀爬，过小河，再到冲刺向终点。

　　对比平日里，木每天清晨带领小鱼儿在公园里跑步。

　　木小树OS：从来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成绩，也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每一分进步，背后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辛勤努力。让孩子不要输在起跑线上，其实说到底，不是折腾孩子，而是折腾自己，因为你的孩子，起跑线就是你！你的经济能力，学识修养，道德三观，眼界品味，决定了你的孩子从哪儿开始跑，往哪里跑，以及怎么跑！

　　终于赢得了比赛的小鱼儿，远远地看到了木，向木跑来……

　　木微笑着张开双臂迎接小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