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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美人皮 ...

  •   盛长平本不是个能轻易看出身边人变化的类型,她天生就无缘那般细腻的玲珑心窍。

      所以,是颜琉的变化,明显到了连这样迟钝的她都能一眼看出来的程度。

      长平从未见过面色这么好看的颜琉。以往的他,即使神色好些了,光从皮肤里也能透露出些缠绵太久的病色,可如今——

      她是个当兵的,还是没读过什么诗书的粗人,纵使眼见着这理应勾起无限诗意的美人,到底笨嘴拙舌,想不出什么词来。

      所以,就只说说她的第一感想吧。

      今日的颜琉太好看,好像整个人透着道光芒似的,几有几分不真实。这不是个好比喻,可长平长平觉着他像极了不那么晴朗、却足够蔚蓝的夜里,那笼着淡白月晕的玉盘。

      白月光不应该穿的这么薄。

      此时还是晌午,他却似乎洗过了澡。长发和眼神里都氤氲着水汽,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再罩了条烟紫色的绸子披肩而已,离得近了,她都能闻到那股子被热水暖化了的香味儿。

      若是平时,盛长平或许还不觉着什么。可眼下,昨日里她还在他唇上尝过这样的香味,今日她原本打算故作镇定、省得丢了她本该是二人之中引导者的那份脸面,但只是这缕勾人进了骨子里的味道,就轻而易举让她失去了余裕。

      她的眼神闪了闪,找了个话题,随口问道:“这么早就沐浴啊?”

      颜琉朝她偏头一笑。他今日实在漂亮得太纯净,连带着这个笑容,也好像有了几分天真无邪的意味,轻而易举地就叫长平的心跳乱了一拍。

      “昨日夜里有些热,出了点汗,所以今早就先去打理了一下。”

      虽然心思颇有些旖旎,可听了这话,长平还是关心道:“最近天气渐热,先前修葺时,我只差使匠人们仔细着保暖,说不得便忽略了清凉。透风虽然应该是好的,可你身子不好,要是有了不适就先叫香芹转告与我,不用自己忍着。”

      “嗯。”

      他又冲她笑了,双颊泛上桃红。长平觉得自己永远也没法习惯这样的笑容——她明明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他的眼睛却亮成两汪春水,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是他的大英雄一样。

      长平下意识就皱起眉。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样的表现往往意味着什么。

      颜琉以往的人生里,一定连哪怕一个像她这样尽了分内责任的人,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她才会这样特别。不是非她不可,她盛长平只不过是碰巧第一个眼睛没有瞎、愿意公正待他的人而已。

      即使不是她……

      若是在此处的换了其他人,或许要因着这个“即使”中无限的可能性而纠结上一会儿。

      但长平的思路直率且简单:人生没有如果,遇上了她就是她。她确实自觉有趁人之危之嫌,可既然起了对这人真的动了心思,就万万不会瞎想什么让给她人也是一样的傻话。

      即使这样的心意相通,或许有着各种各样不纯的成分在内。但她会对他好的,比其他任何一种可能性都更好,这是她对自己的承诺,努力兑现便是了。

      不自觉的,盛长平的声音就柔软了下来,她说:“你还从没冲我要求过什么,我怕你心里有顾忌、住得不合意了也憋在心里。原本今日我只打算看看你,可既然来了,就让我进你屋内亲自过过眼。”

      她当时只是派人去修葺主殿,自己可还没去看过的。当下便下定了决心,果断地挽着颜琉的胳膊,身后跟着男仆,便进去了他的卧房。

      “这糖水要放温了才能入王爷的口,你先放茶几上搁着。”

      长平吩咐道,那端盘子的男仆倒也应了,放下东西,出门时还留了一句:“奴才们在殿门外等着,殿下们若有需求,唤一声便行。”

      她本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多这一句嘴,可那小厮将门带上之后,这屋子里就只剩她和颜琉二人——长平突然就觉出味儿来了。

      孤男寡女进了卧房……这男仆定是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就先一步不等吩咐地给他俩腾出了独处空间。倒是乖觉得有点叫人讨厌。

      她的眼睛下意识地就往自家郎君的方向飘。

      那么问题就来了:她到底有没有想法?

      进门前或许没有,可此刻屋里就他们两个人,而颜琉还在用那种湿-漉-漉的要命眼神瞅着她。再加上心里那或多或少的、不能被下面人看扁了的心理——

      好吧,这些都是借口。她今日刚一看着他时,就想要这么做了。

      他们进门后还没走两步,别说床铺了,椅子都没挨着。于是长平沉默着挨近了身边人一步,确定他没有反抗的意思之后,就一手环着颜琉的肩膀,一手托在了他的脑后。

      美郎君的呼吸滞住了。他果然没有露出不愿,眼神却有些无助似的、求援似的回望着她,又无法自控似的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长平的脑子深处热了起来。对方的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可爱到她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想对他怎么样了。

      她没有开口,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会破坏了此时此刻的氛围,而行动总是最好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把颜琉轻轻地压制在墙上,恍惚地迫近了那团颤抖着的柔软,起先尝着有点儿凉,大概是对方紧张到无意中张开了口呼吸的缘故。

      这点清爽的凉意,像沙漠中唯一的甘泉,叫长平燥热的口舌因渴望而战栗。不许久,焦人的火热沸腾了那一丝清凉,冷泉不再幽冷,化作了同样一团滚烫的混乱。

      事毕,她意犹未尽地追逐着溢出唇角的一滴,却怎么也舔不干净那两颗可爱小痣上的湿痕。

      “将军。”

      “嗯……”

      这声呼唤没能唤回盛长平的心思,此时此刻,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能。

      都说女子在这档子事上更为冷静克己,依她看,只不过是她们面对的诱惑都还不够大罢了。

      “…这屋子,大概真的不够透风,”颜琉的那把嗓音,在歌唱时就已足够婉转撩人,此时裹着湿润的呼吸、染上几分沙哑时,简直能直接索了她的魂去:“我热得很,将军。”

      “啊。哦。”长平答着,面色通红,神情竟然有些发木。

      此时她已魂飞天外,哪怕颜琉嘴里喟叹似咏出来的句子,实际是在拐着弯的骂她,她的回答大概也是同样的“啊”和“哦”。

      可这句话,她乐意听,所以就听得懂了。

      “……那就脱吗。”

      狗屁。她心里清楚的很,颜琉没可能是真觉得热——虽然她此时也热得像要冒了烟,但此热到底非彼热,不一样的。

      他俩人几乎整个儿的贴在了一起。颜琉穿着的薄衣料子,还是她嫁妆里带的、惯以薄如蝉翼著称的上好丝绸,此时因沐浴时残留的水汽、和崭新冒起的汗珠,无论他身上的香味儿,还是那朦胧月光般无瑕的肌肤,都已经明显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

      这穿和没穿的区别都不大了,怎么可能真的热。

      不过,是假的热,她更喜欢。

      盛长平在此前的人生里,大概从来也没想到,自己这副在生死场中摸爬滚打得来的、哪怕在脑子跟不上的情况下,身体也能做出准确应对的功夫,竟在这种时候拍上了用场。

      她注意到的时候,身边人的衣领子,已经被自己大大地拉开了。

      长平的眼神发直,吞了口口水。

      ——确实和她曾经想象的一样,这衣衫之下的风景,就和玉一样无暇。哪怕是她的亲姐姐那般的美人,又是无数天才地宝养好的一副珍贵皮肉,也远远比不得眼前的这个,浑然天成的完美。

      “真美。”

      她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至少在这一刻,比起旁的心思,她更多的是被眼前这从未有缘得见、完美到几乎偏离人世的美丽所惊,无邪地赞美起来。

      下一个瞬间,颜琉露出了她至今为止所见过的,最灿烂的一个笑容。

      盛长平确实算是拯救过这个国家。可这还不够。起码得拯救了这个世界,或许才能够配得上这样的笑容。

      比起心动,她却更多觉得愧疚。

      这人这样看中于她,不顾王爵的身份,自甘伏低讨好,哪怕被按在墙上亲吻、甚至拉开了衣衫轻薄,却不仅不责怪于她,反倒因觉得她满意就满足起来。

      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就像个牲口。明明昨天还说好了要慢慢来的,今天不过是刚独处了片刻而已,就一下子成了这样——

      长平自觉亏欠于人,拉下了脸来,对自己十分失望。

      可颜琉哪里知道她的心路变化,只看见长平明明刚才还满意着的,脸色却突然又不好看了,心下阵阵发冷。

      难道是哪里没有处理好,露出了马脚?

      长平竟然抽身要走,他连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没有必要费心去掩饰自己眼中的惊惶。

      “将军……”

      盛长平抽了抽手,没动,她也没有更用力,只是错过眼不去看眼前人,低促道:“是我唐突了。你别放在心上,不是我对你哪里不满意,只是,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那就还是不够满意。

      颜琉见她的手仍被自己乖乖拉住,毫无挣扎,便将她僵住了的手掌,贴在了自己脖颈下面、锁骨处脆弱的皮肤上。

      他此时全身的皮肤,都还处在脆弱极了的阶段,细嫩如婴孩。于是,只是轻轻贴近了摩挲,长平掌心的茧子就磨得那过于柔嫩的肌肤、传来一阵电击般的疼痒。

      长平的手猛地就是一颤。

      如果说光看一看就已经足够要命,那这摸上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细滑成这样,本该嫩得搁不住手的。可手下的肌肤简直如同新点的豆腐,像在吸附着她的手。

      她本想强行也要抽开手的,可视线不由自主地滑下去,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才下意识摩挲过的地方,泛起了一抹淡而娇艳的樱红血色。

      这抹红,霎时点燃了她那已经凄惨得濒临极限的头脑,长平张了张嘴,大概原本想说什么,却想不出了,只是叹出一口滚烫的吐息。

      “将军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嗯……”她混乱地哼了一声,比起回答,其实更像是一声低喘。

      “将军。”

      这声是他挨了上来,抵着长平血红血红的耳根说的。

      她又哼了一声,一时竟然很是惊讶自己的心跳这么快,居然还没有立刻暴毙、永登极乐。

      “——你能咬我吗?”

      “……啊?”

      “我喜欢你咬我。”

      颜琉的双眼本就湿润含情,这种时候,更是无时无刻像蓄着春水一般,睫毛都打湿了一点。

      明明气氛已经旖旎甜腻到了这个地步,哪怕飞虫进了这个屋子怕也是要立刻溺死,可这对眼睛里,偏生生的,还能露出幼童一般天真渴望的模样。

      要命。要命。要命这两个字说得太多了,她也知道,可此时实在找不出别的形容,她是发自内心觉着自己是快要去西天报道了,才能看到这样残虐的美景。

      罢了,报道就报道吧。

      盛长平放弃了思考。

      她执拗地、花了时间,在床幔里,用牙齿和嘴唇在身下这张最细腻的羊胎纸上作画,作一幅以血痕与瘀紫壮点的美人图。

      崭新的皮肉经不起这样的蹂-躏,所以这些痕迹,怕是要长长久久地留驻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这副身体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尤其不再属于给了他肉身的母妃,是颜琉自己的,而他选择把它奉给她占有。

      在这段时间里,他都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对自身的掌控感和安全。

      在后颈的发根处,浅淡青丝的遮掩之下,留着一个最凶狠、最秾艳的鲜红牙印。

      ——如果淡去了,她总是可以再留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太喜欢写美人了555
    本来打算这章进一步走剧情的……
    我和女主一样把持不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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