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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纵容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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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问情
景习兴致泛泛，反倒是对手上的箭矢更感兴趣。身后刚刚下落的两只牛嚎回转远远跟了上来，景习歪头看了眼，回头问包彩。
“这个水晶球哪里来的？”
包彩想了想：“有天我和朋友早起去悬崖散步，我吃着早餐看朝霞好看就突发奇想朝太阳问能不能契约的时候，手上就多了这个水晶球。”
景习、司妙：“。。”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奇妙的人。
很快就能望见一座伴湖的山。湖面山间整个被精细构架雕琢出一座繁荣的学院城市。
包彩指着湖旁一座高层平顶屋子：“到了。”
下了牛嚎后，等着一旁等着的四个人开始引导精英班去登记名字，安排住宿和任务了。
景习见其他人都在看自己，也无所谓第一个上前。
两个学姐分配过来一个写着数字，挂着钥匙的牌子，“在别院的人族同学一共有多少？”
包彩：“我之前来的时候有一百来个。”
景习指着楼下热闹的街道：“不止吧。”
包彩哦了声：“这些是院外的人族。”
“别院对外界通商，有些人族想买些妖精特产，有些妖族也想换点能用的物质。”
没多久登记完成，学姐们带人下二楼领东西，景习抱着大棉袄愣了下。
“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五个月，冬季可冷了。”包彩一旁艰难的给行李打包：“特别是去了湖上那几个班的，出门等于离世。”
景习学着她把几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物品打包，进行到一半不自觉笑了下：“我听说别人上学前都有这样的体验，没想到真能自己体验到一次。”
包彩好奇：“人族过来这里又不是来上学，你是听谁说得。妖精也不会畏寒。”想了想挠挠头。
景习笑了笑：“是在人间时候的事，村里有人去外面私塾求学的时候谈起过。”
住宿的地方是一大联排三层木屋，景习选了一间三层房子。
到了这里包彩就和她告辞了：“我住另一栋，有些之前认识的朋友也在。”
景习点头，看她走远才自己上楼。开门后先把蜥草丢了进去，和金胖胖在门外等了会儿，蜥草打开门才自己进去。
左手厨房右手客厅，对面书房住宿一体的房间，角落还连通卫生间，小却精致。不像精怪能做到的这么合心意，倒像是人族自己设计的。
景习打开水缸看了眼，水很清澈，在灶上敲了下，凹口火冒了出来。最后才提起蜥草按在铁锅里洗了澡，把它刚刚打扫卫生沾上的灰洗掉。
解决完住宿问题，景习从包里找出香炉子放书桌上，点了香安神，自己去洗了个澡然后安静看书。
之前说人族来别院是教妖族‘隐人世’。
精英班学完灵契后，被教导的就是如何引导妖怪‘入人世。’在此之前，可以先明确一下妖学院的妖怪组成。
妖学院六成是素食妖，三成是肉食妖，肉食妖有六分之一吃过人。被分配到特殊班级，基本是不会被放出妖学院去人世的。这点不是江舟站在人族这边，而是曾经有妖学院妖怪入世食人后，被人族灵力强者追杀逃回，人族强者追迹上门，之后还是江舟赶来，双方许诺‘食人妖不出世，非食人妖不杀’这条盟约。
一花区负责的都是素食妖怪，二花区和三花区才会负责肉食妖和食人妖的班级。
而唯一的特例就是李怡。李怡和别的人族入山中的原由不同，李怡是自己找到踏上的祭山。所以她并没有和祭山的祭契，可以长时间停留在外。
同样的山中特例还有书童。书童是由男子成祭品，死于无尽馆后与馆灵合化成的精怪。因为在女生群中长大，还有严重的恐女症，具体表现为对女性人族极为不耐烦（恐慌）。
说远了。
‘隐人世’说的是如何正确躲避人族的好奇调查，欺凌，追杀。
‘入人世’，则是让妖怪进入人世，不暴露异族的情况，同人族生活。
人族独尊，盛世繁昌是现今天地大势所趋。妖族栖息地被逐渐破坏，山中别院的生源逐渐增多，甚至有些负担，所以才有了‘入人世’的计划。但因为怕妖族思想有歧，所以可以任由妖族选择。
因而景习负责的班，也就是对人世有好奇的，一班二十三只食铁兽。景习想着它们过上上百来年是不是就厌倦了人际，才又以卖萌为生。仔细一想，这样还挺合理的。
山中学院的生活因为江舟，除了看书那段时间，其他都极其无趣。而山中别院就有趣多了，就算是沉迷人族小说的江柳也比清心寡欲的江舟有趣多了。偶尔得了空，她还能带着二十三个少年人走出别院，去见见人世。
首席之争她没出头，是司妙和前任首席对决胜了。之后司妙就一直带着人查堕妖的事。可堕妖也随之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冒头。
而见到李怡，却是五月后同她一同回到祭山，路上碰见打了个招呼。
牛嚎鸟带人回祭山的路并不是直达，是中途转过一个云中石台，才沿着锁链往祭山飞去，用了半天时间接近六个小时。进出的时间差，应该由于祭山自身隐世能力。
再回石屋，景习先进门看了眼，看着五个月都没有动静，地面积攒了厚重的灰尘。她把蜥草丢了进去，自己则出门去了无尽馆。只五个月，无尽馆也仅更新了几十本书籍，反而是三楼的器学室，用寻云鸟头内骨研制出了叫做‘问情’的有趣灵物。同时还有指南针、绘形针，等等同个灵骨造的物。（灵物指得是有灵性与灵力的物品，灵性是灵智的基础单位。灵力=异力）
木屋区，景习刚刚打开家门就看见郑灯正捧着妖精书坐在床边上等自己。
郑灯听见开门声抬头，给景习了一个笑脸：“回来啦。”
景习点头：“嗯。”
郑灯放下书上来抱住景习：“小习长高了呀。”
景习歪头想了想：“还会长高些。”
郑灯眯眼笑，“好，等小习再长高点我再给你领一套院服。我们先试试这套。”
这时敲门声响，金陶在喊：“小习。”
景习开门。
李怡在她身后开口：“等下来一起吃饭吧。”
景习点头，郑灯也在身后冒头笑：“带我一个吗？”
金陶：“当然，哪会少了你的。”
李怡：“我们先去准备了。”
景习关门前，还看见金陶朝她眨眼，又暧昧看向郑灯，合上门后顿了顿。
“小习来试下衣服吧。”
景习如常回头，依言褪下外衣，反见郑灯不避讳的望眼过来，景习也笑了笑，换上她带来的院服。
“正好，灯姐厉害。”
“哪有，我只是先向李怡姐问过了。”
“谢谢灯姐。我先去洗个澡。”
“好。”
景习转身往门口走，迈出两步后，突然回头看向郑灯。见她面上诧异，才又笑问：“灯姐想不想看看我的‘地下屋’。”
郑灯没有惊讶她有地下屋，想来已经猜到过了。地下屋也就是个住宅，郑灯只是好奇转悠了下，两人很快就出现在李怡木屋外的，等着开饭。
席上谈起了别院的生活，李怡的已经听过几回大差不差，所以都在看向景习的，等她讲讲。
“我带的是食铁兽的班。”
金陶吸了口气。“喜榜第一，运气太好了吧。”
景习想了想：“越小越皮，越大越懒。除了可爱，还挺磨人的。”
金陶：“难道不是可爱就够了吗？”景习撇了撇嘴。
饭足两人回转，刚刚打开篱门，就听见司妙惊讶一声。“小灯儿？”
景习自然揽郑灯一手，抬头看向司妙惊异：“你们认识？怎么没听灯姐姐说过？”
郑灯翻了她一眼，低声道：“别装模作样，和平常一样就行。”
景习笑着俯身低声：“我这不是怕你们真有什么吗？”
司妙见她们说着小话，也抿唇不多言。
景习：“司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司妙：“我只是刚刚回顾时发现了些堕妖的线索，想找几个人回去一趟。”
司妙看来人缘真不怎么样，连她都找上了。
景习歪了歪头。
司妙见她不言：“人族在别院的情况，你。。”
李怡走出门说道：“我和你去吧，我总比小习熟悉些情况。”
景习见李怡真要出门，无奈拉住她：“我去吧，你多久才回来一趟？先休息两天。”
两人又朝司妙下个目标走去，但半天以后也只她们两个启程。
路上，司妙坐她身边，抿唇抓着座椅。
景习面上被夜风吹得生疼，只能侧过头，看了她一会儿。
“这鸟你找谁借来的？”
“书童先生。”
“院长可不喜欢不守规矩的事，回去后如果可以就你自己担下来，免得书童替你受罚。”
“嗯。”司妙点头：“我知道。”
很快两人回到别院，司妙落地后，在高台上指向市坊某个区域道。
“堕妖事件最开始一起发生在市坊这边，现场留下了人族的残骸，那时市坊刚刚迎来新一批商户入驻，后来大半个市坊被管制彻查，毫无所获。同时一批商户因为堕妖事件离开。后来市坊逐渐恢复，又逐渐回来一批商户。”
“后来在城内教室又发生了一起堕妖袭人事件。市坊内所有商户又被彻查，但用征妖哨查过的商户全是人族。因此事又被搁置，其后院内的人族自危。”
“江柳副院长觉得，只有院内的人族被袭击应该是和院内人族契约过妖精，所以体内有灵力有关，特别是人族残骸心脏全部消失。”
“袭人的间隔在一月一起，我仔细回忆了一遍事录，中途曾空过一个月，因此我反翻了市坊内曾有哪家离开过，或者院内曾有那些妖类曾在那一月离开过。同时，堕妖事件停止后，离开别院或者无法作为的事录。”
“最后找到了一家早点店铺，店内十二岁的哑巴伙计，曾因为家里有事离开过半月，这些时间奔丧还未回来。”
景习歪头，看着她指向的那家店铺：“离这边很近，能看到每段时间落地的人族。”
司妙细思这个细节也毛骨悚然。
两人敲开了早点铺子的门，店长是个瘦弱的男性中年人。司妙朝他问起了伙计的事。
“你们问小哑巴做什么？”
“我们怀疑。。”
景习拉住司妙：“我们怀疑他曾看见过堕妖，想找他了解下事情经过。堕妖的事刻不容缓，店长你知道他去哪里奔丧吗？”
“好像是百里外的田县的竹山。”
两人对视一眼，先和店长道别。
回到高台，景习：“喊人吧。如果真是堕妖我们对付不了。如果是他背后有妖族，就更危险了。”
司妙：“事录上记载他才12岁，征妖哨也测过他是人族。我不想太过兴师动众又毫无所获。”
这个时间人族大多回转，要说寻找妖族帮忙，景习想了想班里那几个毛团也摇了摇头。
司妙抿唇：“我去探查，你在这等我一段时间，要是我天明还没回来，你就去找副院长。”
景习撇了撇嘴：“你以为你回不来了关系最大的是谁？”
两人最后还是一道乘着牛嚎往竹山飞去。半途景习摸了摸背包，才想起蜥草没带出来。“你带了哪些契灵，借我用下。”
司妙：“蜥草，柘木，地魔，睡眠草，石精，金藻和铁木。只带了这几个。”
景习：“。。。”这个只字就很有嘲意。
“柘木和金藻吧。”
“铁木呢？”
“你拿着。”有一种说法，吃过人的野兽是不会拒绝人类这种既美味又好获得的肉食，所以一定会再次袭击人。
说着探查，牛嚎鸟飞到山脚和直接上门没有什么区别。
景习让牛嚎鸟在山头转了几圈，看了下地形，注意到竹山西南断崖，有块翻过的地。拍了拍司妙让她带着鸟飞过去。
“对了，你刚刚说到齿痕，是说受害人身上都是人族的齿痕是吗？”
“对，应该是故意用人形作案，躲避追查。”
景习指着跳到在那块地旁的一个十二三岁毛发浓密，正四脚着地，朝她们恶目龇牙的孩子说道：“如果是真的人族呢？”
司妙摇头：“怎么可能，不说情理，单说人族怎么可能只用手破胸取内脏。应该就是妖族。”
景习回头：“那你觉得是他吗？”
司妙皱眉：“我们下去问问吧。”
司妙让牛嚎鸟飞近些，离着十多米就问道：“小哑巴。我们来是想。。”
靠近些，景习就能清楚看到那哑男孩龇牙时嘴角落下的口涎，怒目狞睁，眼底发红，明显精神还有问题。
司妙还没说完话，那男孩就跑上树，景习拍了拍牛嚎让它速度起飞，男孩在树上往鸟背一跃，一下子就腾高了十几米跳上鸟背朝司妙咬来。
“柘木化盾。”男孩撞在盾上，又被受了惊的牛嚎鸟抖落了下地。
鸟背上司妙按着包心有余悸，景习皱眉。
景习轻喃：“人类可能跳这么高吗？”
司妙望下瞥了一眼，轻呼出气道：“如果我们是有可能的，契约精怪越多，我们的体内留存的异力就越多，到时候就能做到很多超脱常理的事。二花区顶层，三花区基本就是这样的人族。”
景习指着下面道：“你觉得他有可能比我们契约到更多的精怪吗？”
司妙：“如果是魂契的话，应该就能做到。”一生一次的魂契，与契灵共享生命与灵力直至寿尽或者共死。
景习想了想，又看了那翻过的土堆旁的石头，“但你觉得那块地方是他想做什么用的？”
司妙忍不住怀疑道：“你的意思是他背后的精怪已经死了，被他埋在这里。怎么可能？”
景习：“魂契能做到的，死前主契者解开魂契，甚至通过魂契把所有灵力包括吞噬人心所得的，全部馈赠给了他。所以这大概就是堕妖了。”
两人说话间，鸟下方一直没有动静，景习探出头去看，突然发现男孩跑上了一处树木，俯身一跃，已经咬上了牛嚎鸟硕大的脖子。
牛嚎鸟吃疼，慌忙拍动翅膀想把他抖落，没有效果就又抖翅往上下胡乱急飞。
“蜥草。”草藤连上树结网接住两人。
司妙连声呼喊：“铁木，地魔，睡眠草，石精。”铁木化盾，地魔伏地，睡眠草飞速隐藏，气味散布在四周，而石精则化成石头人，往哑男孩那边冲锋而去。因为指令过多，司妙的面上开始泛白，景习皱了皱眉。
“灵力不够了？”这也是契者很多，但院内不怎么有争斗的原因，人族通过契约所得的灵力会因为指令消耗，虽然随着时间可以恢复。
司妙摇头，她是冲着一波制敌去的，石头人拿拳捶着地，哑男孩借着树躲开，还能有余力往这边靠近，接近两人时地魔冒头，景习拿出弓箭，指着哑男孩双手射击，都被他躲开。景习也不急，她捡着一旁的木枝做箭骨。把一旁飞速繁殖复制的金藻散布在他四周，
很快哑男孩踩中金藻脚滑了一道，让石头人一锤砸落在地。司妙见状撤掉铁木，刚往一步，景习见哑男孩手靠着树木想拦她，哑男孩人靠着树木，转眼间猛然抓上树根跃起，以树垫脚直接跳到她们两面前。狰狞的脸把司妙吓得凝住，景习把她拉了回来，用左手挡了他咬得第一下。他第二下用变长细的爪子抓在了景习的左手臂，第三下反身踹司妙。
司妙从肋骨处到心口被抓出三道伤口，景习咬牙，右手接过柘木化成尖棍下刺。
见血后哑男孩更加凶狠，但睡眠草叶开始生效，他显然准头开始有些飘忽，但对于贴身的的景习没多大影响，他嘴下放开了景习的手，咬向她的喉咙。尖棍回刺，先他一步刺中了他要害。但他嘴下没停，还硬拖着两人一起坠落悬崖。
幸好崖下有深河。
但也就堪堪保住命，坠河昏迷的时间，足够她在三月的天气里严重发烧，加上伤口发炎，她在异声中醒来了一趟又昏迷了过去。
“大当家大当家，快来看，这里有小肥羊。”
雄壮的男子靠近一看，“这手像是被熊瞎子抓的。这附近好久没见过熊瞎子了。”
一旁男子吹捧道：“这不是大当家威风凛凛，连杀了无数山上的猛兽，吓得它们都不敢来了吗？”
“瞎吹什么。”大当家反手拍开了男子，“这小娘皮活不了，丢这吧。”
“别呀，前两天二傻还念叨想娶媳妇儿呢。这细皮嫩肉的娘们我们就带回去，要是死了也就埋一手，活了就更好了。嘿嘿。”
大当家一想也是，寨里女人本就少，这来了个送上门的。
“看来是老天爷赏的，我们带上。”
景习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垫了些稻草的破旧席子上，四周高耸着成捆的柴火。
房里还有些烟火的气味，她躺了很久恢复了些气力就往一旁墙上靠着勉强抬起些上身。左手已经没有知觉了，喉咙口的还好。
‘小胖，治疗。’
‘正在给宿主压制祭契，宿主伤势可以缓一缓，但祭契发作了宿主身体会直接受不住崩掉。’
‘。。’这种系统是真的没什么用。
脑袋发沉，她又很快昏迷了过去。再醒来，她身上多了层破衣服。
“嗨，没想到真活了。大当家大嫂子，二傻，快来看看你媳妇。”景习眯着眼看了会儿木顶天花想，这大概是天道给亲女儿报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