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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纵容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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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问情
第二晚，五只蜥草一进窗户，就熟门熟路的往屋子墙上爬，在木墙面上又留下一连串的脚印。特别是景习床临近的墙面，上边三只蜥草时不时朝她吐着舌头，还流着满嘴的绿口水。别以为她没看到，都是进门后才流的。
幸好景习这几天已经改成去去郑灯房子学习，否则以房子内墙上的脚印，也不知道会把客人吓成什么样。
景习起床迅速开门，留下小道出口。等第一只蜥草下意识跟了出来，就把她困在一旁准备好的锅里，再把门关上。顺便用外边的机关关紧了窗户。
用特意制作的铁片切过锅面然后旋转用小机关压死，捧到邻居家的灶台上，面无表情的点起火。
锅里蜥草碰撞连带着灶台砰砰震响，幸好邻居家这段时间住在一花区的房子，她们平时也就想改善伙食的时候才回来这边做些饭菜。
等其他蜥草把窗户上的小机关破坏闯出门。景习已经把火势加到最大，火舌窜到锅上，景习还勺了油到锅上面加重火势。顺带一提这些都是借的。
另外四只蜥草一出来就有些慌了，两只用身体冲撞灶台想灭火，一只化出两段藤蔓想提起锅，一只冲着景习的手跳过来，景习提着勺子就是三锤。
景习拿上在旁的菜刀，指着把尾巴和两段藤蔓合作提出了锅后，烧了个半黑的第四只蜥草，用妖精语问道。“知道错了吗？”另一只手拿勺子下手狠敲了一记密封的菜锅。
“砰”的一声后，剩下的三只都翻开了肚皮示弱。灶上的这只，飒飒的叫了两声，也趴了下来。
“知道错了就好。”景习也不吃惊。毕竟书上提示过这类精怪即使刚刚度过生长期的也有五岁小孩的智慧。
等景习把锅里的那只放出来，已经全身焦黑的不成样子了。不过它们表面绿意流转，很快就把黑色运送到了腹部，然后抱着腹部哭。
“这是你们的疗伤方式？”景习坐上一旁石凳，口中随意问道，半黑的那只点了点头。
“你几岁了？”半黑蜥草手上划出了几十枝条，景习点了点三十来根。
“会人语吗？”见蜥草点头，景习冷淡的勾了勾嘴角，切回人语道。“回去告诉你的朋友，下次再来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蜥草们挨个点头，挨着凄凄惨惨还在哭的那只用尾巴安抚了下，然后紧挨着一起离开。
景习又等了会儿才收拾残局，把坏了的窗户合上，第二天拆了下来，找总务楼借了工具，自己做了个两边开合的。
之后一连两个月，晚上都睡得不错。毕竟是在深山，没有了多余喧闹，反而比现实的睡眠质量还好。也因草木清凉，此地到盛夏的时节，才能感觉到几分暑热。
这天还没到傍晚，郑灯就结束了课业道：“小学班要入学考核了。景习你想今年入学吗？你的进度已经赶上我了。”
“我还想多自学一年。”郑灯听景习随口说着，面上也有了些失望，不过很快收敛了回来。
“灯姐，我还有很多还没明白的事。”
“比如呢？”
“比如的话，我还没明白夜晚为什么不能去教学区。”
“那是精怪的学习时间。”郑灯笑道：“果然我除了在这多呆了几年的经验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入学考核，除了考妖精文和异学录外，并没有涉及其他。入学后很快就能领取照顾异类的任务，可以得到木露，还能直接入住一花区。”
“灯姐平时还会过来吗？”景习想了想，转头问道。
“你希望我来吗？”
“当然，毕竟我院里的蔬菜种子都是你换来的，我才是间接蹭饭的人。所以灯姐，你还能时常过来吗？”
郑灯愣了下，见景习望来。
“我。”吐出一字后又下意识迟疑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还能当很久的朋友，比这院里的草木枯长还能长远些。”
“会很长久吗？”
“对。”
“谢谢。”郑灯眉目都欢愉了起来，仿佛真的从心底交托了一份信任给景习。景习收回视线，自己也笑了笑。这种害怕被落下的孤单表情，真的让人一眼就能回望到十岁的自己。而这些小姑娘，真的远比外界同龄的单纯许多。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在这边选个空房子吧。”
“嗯？一花区离学区近些吧。”
“没关系的，我和精怪定下灵契就行了，只约定上下课的接送是很便宜的。”
“定下灵契？”
“是啊，什么约定都可以。只要有木露，它还能帮你实现很多很多愿望。”
“一定要木露吗？”
“也不是，如果能满足它们的要求，有时候它们也会免费帮你的忙的。具体有关的和精怪灵契的书好像都在二楼。”
“那我有空去看看。”
“对了，你这几天应该也知道，在溪路区洗澡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如果你和水精灵定下灵契的话，你的缸里永远会是满水。想要热水的话再和火精灵或者日曜怪定契，在一花区这些都是统一契约好了的。如果你要在这里再生活一年的话，我觉得你可以了解一下这些契约。如果你能在入学前熟练灵契的话，很有可能入精英班。”
初次听闻这些，景习颇有些兴趣，干脆起身送郑灯回去，同时路上听她多讲些。
“异类主要是有‘天地神魔，妖精鬼怪’七从属。‘生灵通物成妖鬼，山水日月蕴精怪’。因为同生于天地日月，精和怪很多时间都不被分开辨别。不过如果碰上那些混杂在群体中的怪异之异，还是会特意分出在‘怪’这一类。‘精’是那些山水日月，草木顽石生出的灵智后的统称。”
“天地是什么样的异类？”
“是掌管法则的异类，她们不一定是很强，但总有很多特殊的能力。”
“比如说呢？”
“比如说这座山，叫做‘祭山’，存在四方之外。朝神献祭的活牲都会被不知名的东西送到这座山。除此之外它没有灵智灵性，听说即使亿万年后山生灵，这种规则也不会停下。早年这里尸横遍野，是院长在这里建了最初的住处，后来不知怎么发展成了现在的山中学院。”
景习愣了下，歪头看了眼郑灯的神色。“是这样的吗？不是她们故意征敛过来的这些人吗？”
郑灯拉了下景习，慎重解释道。“不是，别听人乱说。副院长原本是山顶的那棵树，院长的话只是路过后停留的。”
“那祈愿有回应是怎么回事？你之前说我在这里祭祀才能成功，我才能活下来？”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祭山的反馈，也许是真的把祈愿传达给了神明。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活下去就好了。”景习闻言，侧过身回望郑灯的神色。见她往前边走边继续说道：“只要祭品在这座山里就会收到庇佑，也不会因为不能选择的出生，就会被随意欺辱。”她们真的有点像。
“学院是怎么选择辅师的？我觉得我见到的几个辅师和新人，都有些投缘。”
“是寻云鸟帮忙选的，听说它们能一眼看出人类的性格。如果你想带新人可以在精怪书上报名，之后寻云鸟带新人会选择性格最合适的一个人。”说到这，郑灯悄悄探头过来：“听说学院里很多情侣，都是寻云鸟配的，所以又被叫做爱情鸟。”
“情侣？”
“你会觉得女性间的爱情奇怪吗？”
景习在入梦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想了想才道：“也不会吧。只是觉得离自己有点远。”
回路上，景习脚下被藤条一拉，差点栽在路旁。有些恼怒的低头一看，一只蜥草正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化成藤蔓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见到景习的眼神后又退了三四步。
景习转眼看了它一会儿，见它又怂又不敢跑，歪头问道：“找我什么事？”
“帮。帮。”这只蜥草身色浅绿，低飒声中只有一两个妖精语传来，景习点了点头，跟着它走了小步示意。
蜥草很快回头朝行道树后爬进去，景习有些嫌弃的扒开爬藤，低下身钻进去。树后草有她原来的小半身高，系统说她十五岁才能恢复原本的身体，现在矮了两个头，站在草里稍微地形不好的地方就被淹没了视线。
幸好蜥草在前方开了路后还会时不时往一旁甩甩尾巴，就是一阵细梭的草叶划扯声，显然是想吓走什么东西。
走了约半小时景习摸到了林区，找到了根树枝探路，加上草从稀疏了些，能好好赶路。又过了小半时辰，天色已经全暗了才听到些溪鸣蛙响。
蜥草几下甩尾就先跑了一步，等景习找到它，就是在溪水旁，看见它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不停的转圈摆尾，像极了狗的热情。
女孩身上是用细藤编织的束身短背心露出腰部，下身是草裙，现下正抱着腿，侧脸靠在树旁，向她这边半露出和细藤生花一起编织的及腹的长辫。
景习走近了些，才发现她正闭眼像在睡觉。蜥草就急切多了，爬到她身后化成藤蔓推她。
景习撇了眼四周树木，大约三四十个蜥草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心下也有些发毛，就上去推了推女孩。
过了会儿，女孩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她，眼底印着夏溪的碎月，姿研色绝。饶是景习也被她抬起的脸震撼了会儿，才回神问她：“你是谁？怎么在这睡？”
“我是江舟。你是谁？怎么在这？”女孩皱眉冷声问道。景习又怔了会儿，系统的攻略目标？
“是蜥草带我来的。”江舟低头看向景习脚旁扑来的小蜥草，柔下眼神伸出手摸了摸。
“你是站不起来了吗？”景习视线看着她草裙，她行动间草裙纹丝未动。
“嗯。”
景习提了下草裙，裙下已经稳固在地面，仿佛生根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江舟没解释，只是转过脸，平淡看向溪面。“过段时间就好了。”
景习歪了歪头看了她会儿，扒开草裙，裙下还有数层，景习伸手探进最里边，才摸到了她的腿。
“脚还在，你介意换条裙子吗？”
江舟愣了下，看向小孩毫无波澜的面色。
景习起身从脖际摘下项链，从中折出拇指长小刀，开始切割了起来。
“这是什么？”
“精怪小姐不能自己看吗？”
“你怎么会随手带着这东西？”
“那你得问问蜥草了。”
江舟转过头，看向从她拿出小刀后，已经吓退去了几步外的蜥草。明明以前见过数尺刀剑都没这样。
草裙的根茎坚韧，等景习切割完停手，小刀已经完全磨损了，但江舟还是有些诧异自己就这样被解救了出来。
“既然精怪小姐已经没事了，现在我们谈谈报酬的事吧。”
江舟轻笑了声：“你们老师还没教到你们施恩不图报吗？”
看着她顶着清丽无双的脸，说着鬼话。景习撇撇嘴：“我只记得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好吧，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这个可以等我学会了灵契再说。我们再来说说第二个报酬吧？”
“还有第二个？”
景习抬了抬她的脚趾问道：“有感觉吗？”
“没有。”江舟因为小孩的敏锐聪慧而心下惊异。
景习毫不收敛道：“很好。我可以带你下山，但是我家里缺个管菜园的。”
江舟指了指腿：“这点我可能帮不了你。”
反倒是景习诧异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腿瘸了还能种地？当然是蜥草帮忙。”
“。。这样的话，我想先问问它们。”
景习转头冲地上的那只挑眉问了声：“你们会帮忙的吧？”
小蜥草看了两眼族群里的长辈，速度点了点头。
景习收回视线，直接拉着江舟的手，把她挂上自己背后，勉强背了起来，因为身高，江舟小腿还在地面，景习看向蜥草群。它们一收到视线，就行动了起来。在江舟脚下托底支撑起了她的体重，景习轻巧的背着人，沿着溪水往下走，碰上断崖也只需要分开搭着蜥草搭成的自动藤梯，轻轻松松的回到了木屋。
景习从门外缸里接了些水，浸湿毛巾拧干递给了江舟，自己则去书桌柜子翻出了衣服。衣服宽松，江舟能穿，但只到腿部。
等一切落定，江舟坐在床内，景习在床外半边睡。嗅着江舟带来的气味发现异常催眠的时候，才明白系统安排身份必然与攻略目标有所交集的意思。无论有没有今天的事，她们总会碰见的吧。
反倒是江舟顺从一个人族，被自然而然的带了过来，就时不时瞥一眼她后出神。没有草裙汲取地力给她，她恢复的反而要慢上许多，不过这不是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异类常念：生灵通物成妖鬼，山水日月蕴精怪。讲的是妖精鬼怪的来源。灵性智慧是判定异类的基础，能不能化人则是另说的。有些异类化人迟，但是化人后特别强，比如血草。
攻略顺序：天地，神，魔，妖，精，鬼，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