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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纵欢0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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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是很难感受到的东西，无论作为恶魔还是恶灵。
景习失去了很多，才换来的永生，现在却让她时不时斟酌那时的冲动。
她一直以为命运就像树枝，无论你选择哪条分枝作为前路，最终的目标都是为了触及阳光。她的阳光，只会在离开原本的生活之后。在梦里永生，是她离触光最近的分枝口。
但现实里的永生，是年岁漫长到无趣。她现在既在思考自己的冲动，又在明悟成年景习对自己好胜心的裹挟。她仿佛这样干熬时间，就为了等待着她杀死自己，了结这一切。
。。。。。。
战争是恶魔界的常态。所以艾萨在宴会上宣布远征，预计只带修养了三百多年已然恢复的三个军团和部分天巡卫，也不过让一部分恶魔多私议了几句。
也可以说，战争是恶魔界社会循环的一部分。否则魔巢源源不断的新生恶魔群，又有什么作用值得每个魔王如此倾力保护。
景习耐心等待宴会完成，也的确按艾萨所说，给予了贝尔一定的帮助。
贝尔不是从正常渠道获得晋升成长的恶魔，她是景习私心关照出来的白恶魔。
就像恶魔眼中的早产儿，天生病弱者。当然，过多财富也可以成为她的实力之一，却并不代表她会变得适合参加远征。
景习给贝尔的，是一种远程联系自己的方式，一支恶灵骑士团，一次死灵尖啸，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权柄。
是类似于‘永不迷路’，‘红月之下精力旺盛’，能‘看破迷雾’，‘看破障眼法’这样的祝福。这样的权柄，来源于那条熔岩鱼。
外加天使掌管的水和风，恶魔掌管的地和火这类的元素祝福。
如果有人打破这些祝福，结束贝尔三百多年的弱小生命，她感知到之后，起码可以帮她报个仇，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她变成恶灵。
景习对贝尔有些关爱但并不多，这点艾萨面上看起来并不满意。
宴会临近结束。
景习准备离开的时候，还看见她在高座之上抽空打量了一眼自己。
艾萨本就嗜酒，这些年酒厂进化出的新酒方，能让恶魔也有朦胧醉感，而常年天价般的新酒研究费用大多来自王堡的订单。这些订单因为事关艾萨，她不久就会收到一次汇总。林林总总的，艾萨常年来的习惯爱好，她大多也都知道。
她现在喝了很多醉得深，这时候还能记得贝尔的事，估计等她醒来，也是要景习回应的。所以景习转头看向左侧的贝尔。
“贝尔，你之后还有什么需要的？”
贝尔有些迷茫看着她呆了会儿，然后摇摇头。“应该没有了，阿主给我的够用了。”
景习也没有自顾自猜测这么多年后艾萨的心思，只对贝尔道：“你再想想。”
贝尔平常都坐后面几桌，还有几个朋友一直会和她同坐，能给她一些建议和提醒。现在左边坐着的翠碧丝，故意划拉盘子的声音就把她思绪打断了好几次。她的确想不出来还会需要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景习问完了这句，就趁着艾萨忙着喝酒没空看她的空档悄声离开了。
不过并没有走多远，只到了花园找了个角落的长椅。这里是两面围墙中间，花园通向前门的某个走廊，左边端正的木椅背靠着城堡的墙，坐着却并不舒适。景习端坐，看着右边墙面爬着的藤蔓几眼，就看见藤条从脚下窜出亲吻她的鞋。
景习并不喜欢这样被接触。她不常走出她的时之庄园或者岩柱楼，因为并不喜欢接触世界之灵的过度示好。她还未完成那次契约的承诺，也并不喜欢‘熔岩鱼’的催促和过度依赖，以及有时候还会被强制干扰她计划内的事。
景习就像刚来这个世界时一样，觉得不还债务是她的恶念，理所当然应该继续存在。她还是个正经恶魔，所以从未将债主放在心上。
。。。。。。
现在这里的生命气息强烈到让几个黑暗精灵护卫不知道该不该过来查看。景习没坐多久就被迫起身，却在离开和回去之间心绪几次游移。
她也清楚，她们随时都可能是永别，那么这次的告别，就不应该这么的仓促。
但是等艾萨醒酒的时间又太久，徒劳的守在这里也只会加重她对两人关系的傲慢，或许她更应该在明天做个正式点的拜访。
她正准备离开时，贝尔找了过来，她有些匆忙的注意到这里后小跑了过来。景习刚注意到她的出现，她已经径直拦腰抱紧了她。
“阿主你要离开了吗？”
景习愣神了几瞬，有些奇怪的低下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抽了抽嘴角应声：“恩，艾。。贝尔。”
景习微张的手在思衡了一会儿后，才放到她腰侧。另一只放在她后背，加长这个过久的拥抱。
“我准备先回去了。”
‘贝尔’一直埋头在她怀里，以至于声音有些失真，她开口在问：“你不愿意多陪我几天吗？”
“其实你想要什么，直接对我开口就可以了。。贝尔。”
“你知道的，工厂和商会的资金从未对你设限，你可以拿去换取任何你喜欢的玩具，就算是你想卖掉商会也可以。”
‘贝尔’无言以对，异常安静的几个呼吸后，才有回复。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陪我几天。”
如果是真的贝尔，这句话就能让她把人丢到深渊放养几天，艾萨这是怎么认为这是她们两人相处方式的。景习相当无语的揉了揉她脑袋，感觉到被冒犯的艾萨绷紧肌肉强压下暴怒的本能，依旧柔弱的依附在她身上。
景习对这瞬间的变化了若指掌。不过这么一闹，倒是让她长久积累的伤感消去了些，有些好笑的尽力用平淡的语气：“陪你做什么。”
‘贝尔’慢慢的抬起头，然后用一种妩媚的眼神，慢慢接近又吻住她。景习即出戏又入戏，任由她勾引自己加深这个吻。远比一个弱小恶魔有力的腰身在她指下伸展，这是一种很难得的体验。不过艾萨是不是认为魅魔一定是和欲望挂钩的？这个傲慢的傻子。
虽然心里稍微腹诽了几句，但不代表景习不享受这一刻。
喜欢的人在投怀送抱，景习甚至能感觉到人身傀儡鼓震到轰鸣的心跳，让远在魔柱岩的本体都忍不住放下书克制的压了下唇瓣。
这次戏吻让她暂时的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控力，只能从红月下影子移动的角度勉强判断时间只过了十几分钟。但似乎也让艾萨更加坚定了她的扮演方式。
她们停下不久，‘贝尔’急促着呼吸，却又靠近吻住了她。这时候迪亚高适当的出现，用一种惊异又挪揄的表情看着她们，然后很随意的说让她们今晚在王堡住下。
恶魔们很少冒犯她们的王，或者说替王做决定让人居住进王堡。所以目前可以说还是艾萨的意思，预计是不想她离开王堡增加变数。以及她们的目标是个一晚上就能得到的，她身上本身就带着的东西。不过无论是什么，艾萨都已经给出足够的奖赏了。
景习点了点头，跟着迪亚高招来的侍女去往二楼的某个客房。一进门，‘贝尔’就开始转动眼珠，景习没有管她，只是让侍女为她准备两套睡服，以及寻找了一下房间里卫生间的空间门。
景习在房内脱衣服的时候，注意到她的视线在衣服上转了一下。放下几件特殊首饰的时候，她的目光才多停留了会儿。景习脱的自然坦荡，仿佛她们本就如此亲密，‘贝尔’也没多在意。等她关上卫生间的门，才凑近置物的桌子，皱着眉将她两个手链上的红玛瑙每个都拨弄了两下。
景习在门后歪头打量了她一会儿。说起来金饵料的制作并不独家，那时候她研究了段时间后就不再感兴趣，某次交易把制作方法换给了蒂娜。如果说制作出来还有唯一的困难，就是找到合适的‘外域信息素’。她之前的确把收集的多余信息素封印到了玛瑙里。不过恶魔们喜欢红玛瑙，并不代表珍贵的东西都在红玛瑙里，纯黑色可是仅有一颗。
景习洗完澡出来，艾萨已经坐着床铺，听见响声抬头看向景习。
景习在她的注视里一步步走近，俯身吻了吻她侧脸：“不去洗澡吗？”
艾萨才仿佛被烫到般收回视线起身。景习歪头有些不解的从后面看着她扯拢着腰带的动作。
对一个成年恶魔来说，艾萨的猜测和幻想的确不是很离谱，甚至可以说很符合大多恶魔的情况。
但对于一个恶灵，哪怕景习有着几具傀儡，艾萨的这个动作也都过于，，过于纯情和艳情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艾萨还回头朝她笑了笑，才转身当着她的面缓慢落衣。
这种时候景习却稍微出了会儿神，艾萨要是知道自己看见的是她本体，连同她身上几处胎记几处新旧伤口都看的清楚，恐怕也做不出来这种表情吧。
。。。。。。
空间门是工厂的产物，这种标识的空间门通向的都是独立卫生间。
王堡的空间门都有独有权限，但空间狭小。艾萨自己房间通向的卫生间比这个大上了几十倍，有巨大的独立温泉间和熔岩间。艾萨将就着快速洗完澡出来，看见景习已经在床铺上睡着了。
早知道她在里面站一会就够了，不过现在也不迟。
艾萨拿上两串手链出了门，走到不远处房间交给了早就等着的蒂娜。然后才回自己房间舒适的泡起澡。
不久客房内的风向一变，暖和的气味让人昏昏欲睡。景习从睡梦中醒来时，被扒光晕在自己旁边的就是真的贝尔了。
她起身离开许久，贝尔才慢悠悠的醒过来，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下楼，还被管家引去吃了早点才走。
这也不能怪贝尔迷糊，毕竟景习主动打扫了后续。她抹去了自己休息过的痕迹，给贝尔套上睡衣。留言给贝尔说她昨晚醉酒，迪亚高误会她们的关系只安排了一间房，她本就没想多停留，就把她顺道带了过来，让她遇事心里有‘数’，不用被别人影响。
艾萨昨晚睡的很早，醒来时却连贝尔都走了。她走到窗前看着风景伸了伸懒腰，却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伪装成“伦斯”时的场景，下意识皱起眉。
她昨晚果然被酒影响了，连杰西做了几次试探怎么试探的都忘了。不过目前看来目的达到了，杰西这么敏锐都。。真的没发现吗。
她冲动伪装，加上醉酒，也没有把手链换回去。想到这里又想到昨晚的那个吻。亲成那样了，杰西那个人都能睡得着的吗？
她离开的时候安眠草都没有点，她就深眠到开门声都叫不醒吗。
几次回溯过程她都不能肯定，却也因为属于魅魔躁动的心跳不想再多想。这样沉溺思绪，下次再见她时还怎么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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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告别分为很多种，有两人之间的依依惜别，也有心怀前程的各奔东西。
景习预想的告别礼，在昨晚的误会、戏弄、试探里被揉碎，变成了几人错落着远行。这种时候是无需口头告别的，因为本就没有靠近，挥挥手都会怕看见她的错愕，徒引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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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把破碎的天使之心送到了魔柱岩，就自己回去了时之庄。景习把它装在透明的薄膜袋里，密封装匣后放进了材料仓库里。
在路过一排柜子时，景习抬头看了眼。
所谓外域的信息素，很多提取于恶灵的记忆。将这些恶贯满盈的家伙记忆里最鲜亮的感情提取出来，变作恶魔进入那个世界的引标。
如果信息素质量上乘，制作出的金饵料就能多次使用，其中越是刻骨铭心的记忆越是好用。
现在恶灵群中有一个很特殊的恶灵，曾经是他那个位面的位面之子。亲缘浅薄，情路坎坷，爱人死去后悲痛到自绝天地，亡灵混沌之间被恶魔界吸引了过来。却不合恶魔界招收灵魂的标准，之后困在界壁上千年。
景习往返一个新位面的时候，正好救了他，他也交换了部分记忆给了景习。这部分的记忆制作出的金饵料，是永久的。
“小鱼，先前艾萨作为违约的代价交换给你的记忆，我想要的话，需要什么代价？”
世界灵无处不在，只是景习触动它的反应会更快一些。
景习歪头听着旁边柜上的东西无故震动，走过去拿起一只白色的海螺。没记错的话，这东西是个法器，放在耳边可以听见里面存着的海浪声。
景习拿到书房，用魔法扩音器把里面的声音放大出来。
海浪声后，隐隐约约有一场宴会，能听到丝弦勾乐，酒杯碰撞，以及响彻全程的风铃声。
景习听了半个来小时，这场宴会的末尾才传来一声娇俏的笑声。景习耳尖动了动，仿佛还听到赤脚踩在沙滩的细碎磨沙声。
景习听完相当无语的开口：“所以，你想要海？”以恶魔界的环境，需要接引多少水，才能留住一片海，这还是没有恶魔捣乱的情况下。
‘要更多新种类的恶魔，要很多很多的新恶魔。’这样的目标，聚海也只是个初级任务。
“那算了，我不要了。”说着从扩音器上放下海螺。
‘那要宝宝，你和艾萨的宝宝。’
“？”
景习拿回海螺：“算了，我想想办法。”
‘想要宝宝。’
“别这么无聊，想点有用的东西。”
‘云朵说要是有宝宝，没多久后就多一个杰西和一个艾萨了。以后就会有很多个杰西还有很多个艾萨了。’
“云朵是你上次说的隔壁的界灵朋友？靠别人帮你是没有前途的，小鱼你要自己学会处理界内的事，杰西是不可能一直能帮到你的。”
‘那要艾萨宝宝，可爱宝宝。’
景习笑了笑：“我上次说她可爱的时候，她可生气了。”
‘没见过。’
“在我先前说的那段记忆里。”
耳朵边才清净了一会儿，又传来声音。‘可爱宝宝，可爱宝宝。’
“我可做不了她的主。你想要的话，多送点人给她，说不定就有宝宝了。”
‘要人吗？恶魔呢？我有好多。’
“。。。我不知道她是更喜欢人还是更喜欢恶魔。而且小鱼，作为朋友你不能总戳我伤口知道吗？我还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么无所谓。”
‘没有伤口。’
景习深吸一口气轻吐：“那你去试试，无论是恶魔还是人。去找一个她能喜欢的，她真正会爱上的，让我知道我差在哪里。”
“或者证明她真的天性凉薄，那你就永远没有可爱宝宝了。”
‘我找！’
打发走熔岩鱼后，景习空坐了一会儿，又回去静室闭眼休息了一天。
等她回制作室后，让木偶傀儡去仓库把信息素的几个柜子搬到制作室。
开始制作更多的，通往不同位面的金饵料。
几个月后，等她把手上的金饵料都备份完，正好久未有响动的镜子传来异响。景习起身掀开了遮掩的软布，对面是一身甲装的贝尔。贝尔贴身的甲胄只能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小，她背后是坐着都比她高的护卫。
景习垂着眸收拾手上的痕迹：“什么事？”
贝尔可怜兮兮的把两只手放在镜子前，脸也凑近着：“阿主，好多毒雾，帮我买点解毒药剂嘛。”
景习抬眼看了下，露出的皮肤部分已经肿成奇怪的形状，比她人身傀儡生了冻疮的样子还奇怪。面上只是浮肿，程度看着比较轻，可能是被魔力治疗过。不过贪婪领的毒雾是能腐蚀魔力的，时间再久些会和接触过贪婪领物体的手差不多。
“既然是远征，难道没有恶魔提醒你把东西都准备好？”她背后的几个护卫看起来都没事。
“好了我等下有空了联系你。”景习扫了她身后一眼，伸手中断了镜影魔法。
另一边，艾萨远远的注意到这边一闪而过穿行迷雾的直亮光效，皱着眉飞过来查看。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在护卫开口前，贝尔道：“是我在联系阿主。”
艾萨沉默了会儿，嗯了声放开剑柄：“为什么联系她？”
贝尔转了转眼珠：“我用了解毒剂无效，还会不舒服，想问问阿主有没有办法。”
艾萨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勾起笑意：“你应该和她说，你在这里中毒了，时间一长就会死，让她现在给你想办法。”
然后走到一旁的树侧，带来的几个护卫也各自走到不同的暗处，看起来是想亲眼看她说出口。
贝尔看着暗淡的镜面呆了呆，过了许久才偷摸抬眼看了眼艾萨冷淡的侧脸。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有空修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