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魂心魄》丘耳

46、结局

　　阳光炽烈的烤着大地，地面的植物被烤的失去了生机，空旷的远方有两人僵持着。
　　突然——不知是谁先出了手，剑光划破了长空，两个身影开始在空中纠缠，出招之快令人唏嘘。
　　“杜灏天他是怎么恢复武功的？”树荫下的紫烟问着身侧的莫言。
　　“这个就要问问他的师傅了。”卑莫言的眼神一瞥，瞥见了那个手脚被绑的人。
　　天合对耳边的人的对话丝毫都不想去理会，看着远处厮杀的两人，眉头深深的皱紧——没想到寒冰剑居然可以帮人疗伤，杜灏天这样破败的身子，寒冰剑居然可以治好，真的是一个奇迹。
　　“咻——”的一声，两道身影从天际急速的下落。
　　两人的气息都有些凌乱。
　　“呼••••••你的武功••••••是怎么恢复的。”
　　“呼••••••怎么••••••怕了？”杜灏天的嘴角有嘲弄的笑。
　　“混账！”一道剑光又挥了出去。
　　“铮——”两剑在两人的身侧剧烈的撞击，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这样的剑气弹出几十米之外了。
　　杜灏天看着被自己硬生生的接住的剑，虽然脸上有着得意的神色，但是眼中却有着一闪而过的恐惧，这样的力量明显是陌生的，即使发力的对象是自己，但是丝毫都么有觉得这样的力量是属于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被这把剑操控着，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分了神。
　　“呕！”一口鲜血从杜灏天的口中喷了出来，轩辕信收回挥出的掌，看着近在咫尺的杜灏天那嘴角的鲜血，心里愉悦的很。
　　杜灏天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将寒冰剑竖立在身前，眼神变得慎重起来。
　　“血的滋味还可以吧？”
　　“少废话？”
　　杜灏天的身影朝着轩辕信的方向飞扑了过去。
　　杜灏天不急不慢拿出腰间的另一把短剑与自己手中的这把合二为一。
　　一把红艳胜火的剑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那是？”远处的天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把火红的剑哑然失声。
　　杜灏天记得这把剑，就是这把剑毁掉了他整个人生。那样刺目的鲜红色，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灏天，不要——”天合破口大喊。双目陡然睁大。
　　但是——
　　还是晚了一步。
　　“啊——”
　　“啊——”
　　两声惨叫同时从轩辕信和杜灏天的口中溢出。
　　“主上——”卑莫言和紫烟震惊的上前。
　　但是——两人才刚一接近那负伤的两人 ，剑气未散的场地仍是给了紫烟和莫言一阵痛击。
　　两人的身子紧贴着地面，快速的向后滑行••••••
　　“这是怎么回事？”身体的冲击停止后，紫烟气恼的看着远处的天合。
　　“来不及了••••••”天合看着轩辕信和杜灏天所处的位置，强大的气流正在一步步的扩散，将他们封闭在一个圆形的包围圈里，与外界阻隔。
　　深处包围圈的杜灏天和轩辕信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世界，脸上的表情也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们似乎面对的是一个无形的敌人，看不见的敌人，那才是最强的敌手。
　　——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嫣然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担心不已，怎么好端端的天气突然变得黑暗起来了呢？
　　“别担心”一只白嫩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嫣然的肩上。
　　嫣然回身，唤着眼前那张美丽脸孔的人：“烟云？”
　　“上次真的是谢谢你的帮助”上次如果不是她放自己去魔殿，估计自己永远都要抱着遗憾过一生了，没有在决战之日劝说杜灏天的话，或许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小事而已，其实••••••我也不希望他死。”烟云看着外面的天空，低低的说着。
　　他？是指杜灏天吗？嫣然心里并不惊讶，她应该早就感觉到了。烟云对杜灏天也是一份情的，只是那样的感情到底深到什么样的程度自己就不知道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杜灏天的心里从来就只有澄心啊！
　　“对了，澄心呢？”嫣然突然发现，澄心从刚才就一直没有出现。
　　“可能在内室吧？我去看看”烟云，转身，朝着内房走去。
　　••••••
　　嫣然在房间外等着，怎么这么久？
　　“嫣然！你快来！”烟云在内房里呼喊。语气有些惊慌。
　　“怎么了？”嫣然听见声音，快速的奔入房内，看见的是正捧着一纸羊皮书的烟云。
　　烟云捧着书，缓慢的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嫣然，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澄心••••••去了战场。”
　　什么？
　　——
　　“我们两人真的要在这里坐以待毙？”轩辕信勾起弯弯的嘴角，看着对面跌坐在地上的杜灏天。
　　“那你想怎么样？”其实自己也在这个空间里待的憋闷极了，只是想知道对面的那个人有什么想法？
　　“冲出去！”轩辕信干脆利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野蛮的方式也蛮符合你的性格的。”杜灏天懒散的说。
　　“怎么？你也更好的主意？”轩辕信挑眉。
　　“暂时没有，那我就舍命奉陪好了！”杜灏天站起身子，重新将剑握在了手中。
　　轩辕信也跟着起身。
　　两人皆将内力汇集与剑上，形成了各自不同的剑气。
　　“开始了。”
　　“恩”
　　两人同时朝着某一点冲了过去，手中的剑由于两人的剑气变得更加的晃眼锋利起来。
　　“不要——”
　　天合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的时候只来得及呼喊。
　　“住手！”随着清亮的女生，一个东西被丢了出去。
　　包围圈消失了，杜灏天和轩辕信手中的剑掩去了所有的光芒，一切都变得异常的安静。
　　飞扬的尘土被吹散，视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一个突然闯入的女子，正专注的盯着眼前面露诧异的两位男子。
　　“澄心？”轩辕信先开了口，护在胸前的剑收敛了起来。
　　澄心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们，朝着两人的位置走去，直到离两人只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在两人的中间停住脚步，弯腰拾起地上的那个被自己丢出去的东西——蓝玉。
　　轩辕信看着澄心手中的物件，一愣，刚刚难道就是这块玉化解了所有的困境？
　　澄心将玉握在手中，转过身子，看着天合所在的位置，微微的笑。
　　天合看着那个笑容，身体猛地一颤。突然越过紫烟和莫言，朝着澄心的方向走去。
　　紫烟和莫言震惊的看着天合越过自己的身边，脑后突然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掌，两人陷入了昏迷。
　　天合朝着三人的方向步步逼近。
　　“混蛋！”轩辕信拿起手中的剑就朝着天合的方向刺出。
　　杜灏天同一时刻也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要挑开轩辕信的剑，但是——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力气不大，但是诡异的是杜灏天浑身却使不出力气来。
　　澄心没有看杜灏天，只是留给了他一个侧脸。
　　鲜血染红了天合的衣衫。大量的血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也让轩辕信的剑变得更加狰狞鲜红。
　　“师傅——”杜灏天痛声疾呼。
　　轩辕信拔除天合体内的剑，看着倒地的天合，脸上有着诧异：“为什么不还手？”
　　“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要把这条命给你的••••••我的身上••••••承载了太多的鲜血••••••我已经累了•••••”随着最后一个字溢出嘴唇，天合也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杜灏天不知拿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澄心的手，挣脱了她的牵制，扑倒在天合的身边，嚎嚎大哭，哭声响彻云庭。他的支柱消失了，那个自己一直仰慕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杜灏天突然转头看着澄心：“为什么要阻止我？”
　　“因为阻止也是没用的，一旦两把剑碰撞，死的人只会更多。”
　　“什么？”
　　澄心看着杜灏天平稳的说：“你和轩辕信手中的剑都是出自天合前辈的手，两把剑相生相克，所以刚刚你们决斗的时候才会发生奇怪的事。两把剑的戾气都太重，唯一能洗清戾气的就只有••••••铸剑师的血。”
　　“你说我手中的剑是他铸造的？”轩辕信用剑指着天合的尸体问澄心。
　　“恩”
　　得到澄心的证实，轩辕信心绪变得烦躁起来，这到底是怎样的安排？自己长久以来报仇的对象，居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而且自己居然还用他所铸造的剑四处征战，巩固武林地位，这是噩梦吗？是玩笑吗？
　　奋力将手中的剑一抛，任它跌落在地面，轩辕信忽然觉得自己奋斗得来的胜利，根本就是那个死人的怜悯，可笑至极！
　　“澄心，和我一起走！”毫无慎防的，轩辕信忽然抓住澄心的手，急切的想要带她离开，现在他真正拥有的也就只有这个人了。
　　澄心忽然变得有千金重，身体似乎与地面紧紧地连在一起，任凭轩辕信怎么用力，就是不能动她分毫。
　　“澄心••••••你？”轩辕信疑惑的不知要如何开口。
　　“我不能走”
　　地面在澄心的脚下慢慢的塌陷。
　　“快过来！”轩辕信两手使力想将澄心拉离那块危险的土地，但是仍旧不能动澄心分毫。
　　杜灏天看着眼前惊险的一幕，再看了下躺在怀中的师傅，思量再三，最后痛楚的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变得清明、透彻。
　　“来！一起用力！”杜灏天抓着澄心的另一只手，想将她拉离那个奇怪的怪圈。
　　“你们疯了吗？快点放手，不然你们也会••••••”
　　“死都不放！”两人异口同声。
　　这两个此生注定敌对的人，此时正在协力做着同一件事。
　　澄心，看了一眼杜灏天，她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再不能让他连命也失去了，再看向另一边的轩辕信，那个黑暗的男子此时也在看着自己，澄心对着轩辕信微微一笑：“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轩辕信的表情猛地一滞，脖子间的玉发出了不安的光芒，澄心掌中的玉对这样的光芒有了强烈的反映，回应着，也跟着一起闪烁着••••••
　　“这是？”杜灏天的手被奇怪的力量慢慢的剥落。
　　“不要——”
　　离开澄心手的那一刹那，杜灏天撕心裂肺的喊着。
　　地面的塌陷将轩辕信和澄心吞没，只是一瞬间，两人就在杜灏天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眼前的一幕，杜灏天的心脏有被撕裂的痛，伴随着这样的痛，杜灏天在漫漫风尘中昏了过去。
　　——
　　不久之后，魔宫就从武林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杜家庄”。
　　杜家重新毅力在武林中，这是经过了很久还有人在传的事。
　　“灏天，你说紫烟，莫言他们都去了哪了呢？”
　　“是离我们有千山之隔的地方，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去哪里都是离我们远的。”
　　“庄主，用膳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在门边轻轻的唤着，美丽的脸让即使只有看过一眼的人都难以忘怀。
　　“烟云，你先下去吧，我们这就去。”
　　“是”
　　烟云转身离去的时候，嘴角有满足的笑，这样平凡的生活就是最令人幸福的。
　　“嫣然，三年来你一直待在我的身边，你也要为自己好好的打算了。”
　　“我••••••这样待在你身边就好。”
　　“可是••••••”
　　“我想代替澄心照顾你！”
　　杜灏天的表情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变得不自然起来，脸上似乎有终年不化的积雪。
　　“澄心•••••已经不在了，谁也替代不了。”
　　“那么，我就等，等你的心厌倦回忆的时候，我会一直等到你爱上我那一天。”
　　杜灏天本想说出教训的话，但是嫣然眼中流露出来的深情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等吗？那好吧，那就等吧！失去了灵魂的生命，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等到黄泉见面的那一天，到时再重新争取一次。
　　——
　　“娘，你看，那里有个带着面具的人。”街道上，一个小孩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个青衫男子。
　　“嘘！小声点。”妇人捂住小孩的嘴，拉着他快速的离开。
　　紧紧压着面具，里面的是张冷峻的脸，戴着面具的人悄悄的出了长安城，走向了一条偏僻的路，路的尽头不知通向何方？
　　“哥哥，你回来了”紫衫女子看着面具人喊着。
　　“嗯”将采购的货物递了过去。
　　“为什么总是带着面具？”紫烟不明白，哥哥什么时候开始也这个习惯的？
　　“我也无脸面对的人啊！”
　　“哥！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没必要这样子的！”一把将货物丢到地上，紫烟上前猛摇着那人的身子。
　　“紫烟，住手！”莫言从屋里正好出来。
　　小小的木屋，安静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就是三人现在拥有的。
　　“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是很好吗？主上和夫人看见我们这样也会高兴的。”
　　夫人？紫烟牙一咬，到最后陪在轩辕信身边还是那个女人吗？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她们分开吗？
　　不甘心啊！但是••••••自己又能如何呢？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了啊！就算自己当时跟着轩辕信下了黄泉，他也还是会推开她的吧？
　　阳光依然是明媚的，不知喜悲的照射着大地••••••
　　——
　　那被尘封起来的羊皮卷，躺在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里，那暴露在外的一页上面有着一张蓝色月牙的插图，旁边的注解上写着：“勾玉，四大神器之首，又称八尺琼玉，天生一对，阴阳互补，通灵，亦可除魔，两玉相生相克，互为魂魄，持此玉的男女必将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