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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   骑马的速度很快,他们在中午之前就到了营下口的边上,找了一农家给了点钱让他们做了点饭。这家只有一个女人和三个孩子,第一次看到他们一行人都是怯怯的躲在家里的门后面朝外面探出脑袋看着,魏宝珍约莫看了一眼除了大胆出来帮忙的女孩,剩下的两个男孩有很小的样子,瘦瘦小小一脸菜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乔木给了一锭银子,女人的眼睛都直了,显然已经没看到这么多的钱,乔木让她拿着钱去弄些鸡之类的菜,女人忙不迭和小女孩一门出门去张罗,显然她们家是没有这么多好东西,连带走的脚步都轻快很多。

      魏宝珍也知道乔木是给多了,但是任谁看到眼前穷困的家庭也不会计较那么那几个钱,况且这在普通人家能吃穿好几个月的银钱,在贵族家李这些钱还不够他们喝几瓶好酒,想到上次在庄家的宴会,那些全用丝绢铺地的奢侈,再看看这衣不蔽体的小孩子们,真的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人间。

      当然此时的魏宝珍也处于特权阶级,她是没有任何资格说出任何的话,在这时代,她自己都需要暂时的妥协,更没有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这萍水相逢的人,这般想着魏宝珍便朝两个小孩招了招手。

      看到她的动作,两个小孩怯生生的躲在门口,最后还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小孩拉着另一个更小的男孩慢慢的走到她跟前,脸上还带着害怕的神情,魏宝珍也不在意,从身上拿出一小袋的炒黄豆递到稍大小孩的跟前,笑着说道:“这是黄豆,可以吃着玩。”说完便在小孩欣喜的眼神中放到他手中。

      因为得到吃的,小孩胆子也大一些,高兴的拉着弟弟行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礼,然后便和自己的弟弟相互分食着炒黄豆,吃的格外的小心翼翼。看到他们这样,魏宝珍便笑着问道:“你们阿父呢?”

      听到她的问话,稍大一点的小男孩咽下最嘴里面嚼碎的黄豆,小声的回答道:“阿父去挖河道了,晚上便会回来,”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魏宝珍一脸微笑的样子,像是受到鼓励一般,他又接着说道:“郎君,我们村很多人都去了,阿父说等到活干完,我们就能吃饱,不会在饿肚子了。”

      魏宝珍微笑的听着,等到小孩说完,出去张罗食材的女人带着女孩也回来了,小男孩看到自己母亲回来,一阵高兴,但因为在回话,便朝着自己母亲的方向看着。女人也看到自己的孩子,连忙快步的走到跟前,拽着自己孩子往后面,弯着腰赔礼道:“郎君,大郎烦扰了郎君,请郎君莫要责怪、”

      魏宝珍挥手打断女人的话,笑着说道:“不是什么事,婶子莫惊,你且去把食材弄干净,这些肉食让我们的人烹食便好。”

      女人又是一阵赔笑,她知道自己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闻过荤腥味了,农家做的吃食这些贵人也肯定看不上,也不敢说什么,于是拎着刚买来的鸡便退下,小孩子也跟着一起下去帮忙。

      魏宝珍也是这样想着,这个年代底层的农人普遍的生活艰难,烧菜更是舍不得放油盐之类的东西,除了蒸就是煮,要么就是熬蔬菜粗食之类的东西,这一年逃难一般的生活,魏宝珍也是吃过很多次,只不过她年纪小嗓子被刮的有点难受。

      中午的饭是他们带的一个健仆做的,虽然味道一般,但是胜在食材比较好,吃起来也比较鲜美,他们吃剩下就给了这家眼馋的小孩子们,看着父母把骨头挑出来放到另一边的锅子里面,魏宝珍心里清楚,这是要反复的加水煮了,这在普通的农家也够吃好几天鲜头,直到骨头没有味道了才会扔掉。

      魏宝珍从女人的口中打听了不少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和这次挖河道的事情,这次挖河道是南州王在一个月前让人开始的,说是要开河道给久旱的农田浇水,一开始人还是不多,随着这一个没有一滴雨水的落下,这个时候又听说挖河道一天给50文,虽然辛苦,但是这对于很多一顿少一顿的农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不少农人都去挖河道,听说这个月差不多就能挖通。

      魏宝珍听得一阵皱眉,弄得乔木很是奇怪的看着她,显然有点不明白她问这些事情做什么。魏宝珍也不好把自己直觉什么当做事情拿出来说,毕竟还是没根据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人笑话,索性魏宝珍也不在乎对方的眼神,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便自己在一边思考。

      这个村子离营口下很近,魏宝珍一行人快马半个小时就看到黄河岸边,老远就看到河道边上在热火朝天干活的男人,他们把马停下边上,留下一个健仆看护着,剩下的几个人便朝着黄河边上走去。

      他们一边走着,还能看到不断从黄河里面掏出泥沙背出来的男人,此时男人们光裸着上半身,汗水在烈日下不断的往下流,有人还不断的在喊着吆喝着,给这个枯燥的干活增加了少许了乐趣。

      魏宝珍没有直接到农人干活的河道边上问询,她在周围看了一眼然后找了一个最高的地方走过去,她拜托乔木去探下情况,自己带着两人站在最高地朝周围看着,他们站在这里能整个河道的视野和河道的走向,这么一看就清晰明了很多,魏宝珍仔仔细细的看着,越看魏宝珍的脸色就有点不好。

      像是验证自己所看到的一样,魏宝珍朝跟在自己身边的健仆说道:“你把我举起来,我要看看这个地方。”

      “诺!”健仆都是裴家的忠仆,听到吩咐就直接执行,一个翻手间,魏宝珍便被托在健仆的肩膀上,这个角度她看的更加清晰了,整个被挖的河道区域已经能大致看清,她快速在脑海里面模拟出来挖通后河道的走势。

      这样看着就心惊,但是魏宝珍也有点不确定,看了一会就朝立在一边的健仆吩咐说道:“纸笔可有?要是没有就去给我找块竹子削成能写字的木半块,立马给我带过来。”

      健仆听到命令迅速的消失在魏宝珍的身边,很快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块竹板,魏宝珍拿到手就知道这是新鲜做的,不过用起来也不影响,魏宝珍掏出自己藏起来的匕首,然后看着河道的样子在竹板上面刻弄。

      等到乔木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好好的小姑坐在健仆的肩膀上,虽然打扮成小郎君的样子,但是终归是个小姑,也是太大胆了。乔木有些眼角抽动,再次的怀疑威武将军是怎么教出魏小姑这个脾性。

      三两步走上前,乔木伸手就要把人给弄下来,魏宝珍拿着匕首,另一只手直接用竹板在他手背上敲击了一下,有些严肃的说道:“别闹,我在忙着。”说完又伸手竹板继续的用比周刻画着,弄得乔木又是一阵无言,只能无奈的站在一边等着。

      等到魏宝珍刻画的差不多了,她拿起竹板再次的对着跟前的河道对比着,没发现什么错误才收回自己的匕首,让健仆把自己放下来,魏宝珍这才看着乔木说道:“乔郎君你问到了什么?”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乔木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下魏宝珍,然后才说道:“和路上打听的都差不多,里面有个挖井渠的人说这样做下去他们大概不到半个月就能挖通河道,这南州王没准是真的是给庄稼弄来水,毕竟这天已经两个多月没下雨,这样下去整个南州城都会颗粒无收……”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完魏宝珍也是知道,没粮食南州城就会陷入混乱,南州王怕是也陷入困境之中,但是魏宝珍有点不信,一路打听和自己看到的推测,南州王做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有前瞻性的王,他完美继承了这几代大夏皇族基因里面的自私和妄大,骨子里面都透出荒淫和暴虐,试想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考虑百姓的生活,怎么会管百姓的死活?

      这其中怕是有更大的原因能让这个南州王这样做,看着手上自己刚刚绘制出来的木板,魏宝珍咋一看觉得没什么,但是仔细的看,再顺着打通的河道一看,一切就清晰明了了,这河道一旦打通根本不是救命的水,怕是丧命的大水!

      魏宝珍此刻脸色相当的不好,她已经知道这河道一旦挖通,黄河改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样想着一个人瞬间闪现出脑海里面,魏宝珍抓着乔木的衣袖快速的问道:“你们家郎君何时能到这里和我们汇合?”

      怎么提到他们家郎君?乔木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小姑怎么这两天都是怪怪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不过嘴上还是回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郎君只说会尽快赶来。”

      听到这个回答魏宝珍皱着眉,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次看了一眼前方翻滚的黄河水,半响才说道:“谢谢,我已经办完事情,可以回去了。”说完她率先的朝放马的地方走去,她得回去想想办法,还是弄清这南州王到底想做什么,只望裴家郎君早点回来,不然她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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