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养你》容都

5、主播不仅仅是主播

　　唐堂被他老婆开车接回家了，而吴梧还在啃腰子。
　　“鸡”决定要刺激他一下:“我发现了一个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的员工，唐堂。”
　　吴梧停止了啃食的动作:“然后?”
　　“鸡”:“之前之所以选中你，第一是因为你年轻，对新事物接受能力强；第二是因为恰好失业，需要工作机会；第三是你容貌中上，性格也比较柔和，容易引起他人好感，且方便劝导；第四，你离检测系统近。”
　　吴梧:……第四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也许我不该在凯德广场啃面包。
　　“但是我发现你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你不思进取，小富即安。你现在做的明明是一个多劳多得类似销售的工作，你却不愿意多干活儿。”
　　“唐堂就不同了。野心勃勃，迫切想要摆脱自己妻子及其家族的掌控。我要是也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抓住。”
　　吴梧听它这么一说，心里既有几分“终于能脱离这不知名的社会实验”的放松，也有几分对唐堂命运的担忧，还有几分对失去金钱来源的失落。
　　“你要开了我?”他强硬地克制了纷乱的思绪，“那么，我接受你的决定。”
　　“鸡”:“不，恰恰相反，我想改变你的心态。明天，我带你去老刘集团新梦想公司，也许你会有不同的发现。”
　　嘴里的肉已经没了滋味。
　　吴梧剩下的两根串都没撸完，就拎着它们回了公租房。
　　他把腰子放进冰箱，去厕所洗漱，然后回到卧室躺平，睁着眼睛熬到下半夜，脑子里除了惶惶然就是各种电音现场和影视剧及广告轮番播放搅和成的浆糊，最后意识模糊的时候，墙上的挂钟时针都指向了三点。
　　第二天八点半，吴梧眼下青黑，乘坐着比以往还要拥挤的地铁去了新梦想站。没错，新梦想这家公司位于市中心三环内，而且有自己的地铁站名。
　　他出站后仰着头看面前这栋只地面上就有97层的高层建筑，脸发白，心发虚，腿也发软。
　　同一个地铁口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人都往新梦想大门走，就像是《麻辣教师GTO》里被男主角拿磁铁飞机头源源不断吸走的小钢珠一样。
　　这……他要是进门就被拦住然后抬起来往外一扔，该多丢人啊！
　　“鸡”道:“进去，我们有权限。”
　　吴梧接着跟随人群往里走。
　　“鸡”想了想，为了不让吴梧因恐惧而放弃这份工作，便跟他提及了自己的苦逼现状，以求得同情。
　　“其实，我的本体不是宽屏手表。”
　　“嗯”吴梧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左手，“那是什么?”
　　“你觉得得多大的体积的超级计算机、多少能源储备才能负荷连接星际通讯的运算量和星际间远距离航行?”
　　“不知道，没概念。”
　　无知。“鸡”说:“我的本体是一颗在太空中燃烧并遨游着的巨大球形人工机械恒星，我的周围，除了太空垃圾就是高速飞驰的陨石，连一颗有自我意识的行星都没有。”
　　吴梧震惊了:“啊？还有有自我意识的行星?”
　　“还有有群体意识的星群和星系呢！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你不应该是同情我一个星在那里孤独寂寞冷吗？”“鸡”有点生气。
　　“我错了我错了。”吴梧假兮兮给了自己一个轻轻的嘴巴子，“你接着说。”
　　“新梦想老板刘潇洒承诺，只要我完成了这个'云养地球人'项目，就能跟其他小伙伴团聚了。所以，你们都要好好干，做出成绩，我不会亏待你们的。”“鸡”开始利诱。
　　然后是威逼，“要是项目失败，我被流放不要紧，死也要拉你们垫背。精准打击功能可不止昏迷这一种，你好好考虑清楚。”
　　我说今天去新梦想公司的人怎么这么多。
　　吴梧表面认怂，心里也认怂了:“这么大的项目，这么高的收益，感谢公司领导让我有参与的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不过，好歹是个大老板，刘潇洒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随意?
　　他跟着人群进入新梦想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遮拦的一排几十个透明电梯轿厢。
　　有人走进去后，电梯门关闭，他甚至能看见那一辆的行进路线，嘴越张最大——电梯还能在中途左拐右拐的吗？
　　一楼等待乘坐电梯的几百个新人都跟他一个表情。
　　“鸡”骄傲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新梦想公司的科技实力！”
　　吴梧心说，这还好吧，难道不是这家公司拥有无数个像你一样的机械恒星这件事更加让人震惊吗？
　　排了十多分钟队才轮到吴梧等人上电梯，进去之后，轿厢飞速向上推进。
　　“46层，会议室层，到了。”一个甜甜的女声通知道。
　　“这么快?有几秒?”享受了瞬间腾空和眩晕感觉的众人很不好受，有几人已经捂住了嘴干呕。
　　“现在开始横向推进。”女声又道。
　　“还来?”轿厢里的人在她话音刚落就集体“诶诶诶……”叫着朝着一边倒去，挤成一堆。
　　“目的地，员工阶梯式大会议室，已经到达，请诸位下轿厢。”
　　二十几个人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互相掺扶着走了出来。
　　“你们刚刚有看到什么?”
　　“恍惚间看到无数个透明玻璃格挡开的办公室一闪而过。”
　　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互相交谈起来。
　　出了电梯就是巨大的会场，吴梧看了一下，这个扇形阶梯会议室至少能容纳三千人参与会议。
　　他随便选了个靠边的座位，坐下，摸了摸前方的有箱木桌。
　　木桌是实木的，屁股底下的椅子是皮质沙发，柔软到能让他屁股陷进去。
　　这么舒服，这家公司难道不怕员工开会睡着吗？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扇形阶梯的最前方的主，席台的地板突然裂开一个空洞，从中升起一个近四米宽的红木办公桌，其后是一张背对着众人的普通老板椅。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板椅转了过来。
　　“……”看到那张脸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张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艳的俊美脸庞，完美无缺，跨越了性别，美得如此不真实，像个泡影，让人害怕呼吸粗重一点都能将之吹散，刚才还“嗡嗡”交谈着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那是个男子。
　　男子伸出右手，屈指在办公桌上“磕磕磕”叩了几下，声音被放大了十几倍，清晰得像近在眼前。
　　“打开远程视频会议系统。”他说。
　　指令一下，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半空中投射出无数个光屏，每个光屏中都有一个正在忐忑等待的海外员工。
　　系统“鸡”的声音响彻会场各个角落:“‘云养地球人’星际业务项目组第一次全体会议，正式开始，请各位集中精力，认真听讲，如有疑问，可在讲师宣讲结束后举手发言。”
　　语毕，会场的天花板一块块翻起，快速连成一片巨大的屏幕，开始播放视频，同时，一个威严、低沉、厚重的成年男性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浩瀚宇宙，兆亿星球，人类之外，到底有没有智慧生命它们在哪里？以什么形式存在……”
　　吴梧:这在我以为进了传什么销现场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看到的是央视爸爸的天文学专业科普视频?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jpg。
　　海外员工们听得一脸认真，这是还有同声传译吗？
　　“十年前，负责星际探索的人工恒星的主系统‘小鸡啄米’在距离地球大约二十万光年之外的无名星系中发现了类人文明，他们所在的星球，名叫墨赫尔星球……”
　　“小鸡啄米”?这是系统“鸡”的全称?吴梧低头看了眼左手上的表盘，觉得老刘集团新梦想公司的老板，长那么好看，却很大可能性是个起名废。
　　“为了避免自身被发现，‘小鸡啄米’遵循该星系恒星自转规律进行航行，藏身其后，徐徐图之……”
　　吴梧小声哔哔:“能挡住你，那恒星比你大啊。”
　　“鸡”:“闭嘴，认真听讲，要考评的！分低扣钱！”
　　被生活改造成为钱串子的吴梧依言闭嘴。
　　“‘小鸡啄米’已经侵入该星球的网络，成立了虚拟公司，开发了‘云养地球人’项目，在座的各位，你们的任务是做一个主播，但又不仅仅是做一个主播，公司需要的，是该星球的信息，各个方面的信息，包括且不限于科技、人文、矿藏……”
　　整个人都不好了的吴梧:我，普通青年吴梧，在不经意间，成为了星！际！间！谍！
　　果然，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回家早，多写了一千字嘻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备忘录粘贴过来的内容不带问号，还得一个个加上去。
以及，吴梧.害怕. 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