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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戏剧性 ...

  •   那抽泣声竟有些耳熟。

      邻家的妇人像是一个人在门外,嗓子都哭哑了。

      云绮实在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干脆叫江月影在门的另一侧拿好棍棒,这才开了门。

      门外只有一位掩面而泣的妇人,刚刚的感觉在现在看来……倒像是虚惊一场了。

      那妇人擦干泪痕露出面容时,她们才发现她竟是李娘子。

      江月影将棍子藏在身后,云绮则将李娘子扶到了客房。

      客房与厅堂同是家宅门面,这客房自然毫不含糊。虽没什么值钱的家什,但桌椅、床榻、搭衣架,驱蚊蝇的香炉之类倒是一应俱全,对落脚的客人倒是也算够了。

      李娘子在穿过前厅去客房前,还夸了夸那青瓷瓶里插的花:“唉,我还真没想到竹枝能与银炉花这么配呢。”

      江月影没与她们一起去客房,倒是说要去烧水:“绮娘你先劝着,我得去烧了水再找块干净汗巾沾湿,李娘子的眼睛不敷怕是要肿好些天。”

      李娘子进了客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先是行了个福礼,才对云绮道:“辛苦二位姑娘了。我家里闹了半个晚上,怕是搅得左邻右舍都没歇息好。换了是我,都不一定愿开这个门。”

      云绮安抚道:“邻人一场,也是缘分。李娘子家里吵了大半个晚上,想来不是什么小事——明明今日还有织物要售卖,若是小事,夫妻怕是吵一次便了了。我与月影怕你出什么事,你扣门时我们也正想去问问呢。”

      李娘子破涕为笑,忍不住笑了她几句:“绮娘也忒信我了。他腿脚上的暗伤都没好利落,我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他实在不像话,我才……”说到最后,李娘子的笑意也淡了。

      这时江月影在客房外咳了一声,便端着脸盆进来了。

      她试了试水温,等冷热正好时将汗巾捞出来拧干,递给李娘子道:“快拿去敷眼睛,再不敷还会更肿呢。”

      李娘子接过那巾子,有些奇怪地道:“这汗巾子怎的是凉的?可姑娘身上明明还有碳火气,是真烧了水才对。总不会是端错了盆吧……”

      江月影解释道:“李娘子这眼睛是哭肿了的,瞧着也没什么炎症,还是先冷敷的好。这脸盆里的水是烧开了放凉,去了看不见的脏东西才端来给李娘子你呢,我哪会记错端的水是冷是热?便是真记岔了,手也知道冷暖。”

      李娘子没再说什么,接过那个巾子敷了眼睛。

      她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对她们说出了些什么事——从那叫万良的相公说起。

      李娘子的相公是读过几年私塾的,可家里到底财力微薄。万良又不是什么天纵奇才,家里便没再供他。

      到了成亲的时候,万良也一心想找个漂亮的大家闺秀,最不济也要识文断字的才好。可他不过是个在府城给人办事的,也没什么家业、更不算什么才子,最后委屈自己娶了李娘子这个工匠之女。

      李娘子虽躺着,但说到此处气得手都在哆嗦:“那姓万的的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三服里才出一个秀才的小门小户,倒是敢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他是觉得自己委屈了,也就缺银钱时说些‘阿夏帮帮我,我是你相公,以后封妻荫子少不了你的’,或是‘夏罗,我读书读得头疼,快去抓副补药’。”

      云绮听着都觉得糟心,江月影更是被恶心得直接“噫”了一声。

      名唤李夏罗的李娘子还没说完,又接着对她们道:“这就听不下去了?他这样都算好的了,平日里净做当人上人的美梦。一会儿想着美妾,一会儿想着大家闺秀看上他,逼我自请下堂——说梦话时口水都下来了,醒了还跟没事人似的。姓万的没那个能耐,他整这些我也就忍了。夫妻一场,伤着我给他买药,饿了我给他煮粥。哪想姓万的还不知足,竟偷了我买蚕丝的本钱,说要去做生意!”

      云绮根据昨天的声音,还原了下战况:“……就是说,李娘子的相公。呃,他拖着腿,满屋子躲你不还钱。吵到气头上,李娘子又与相公拿东西砸对方?”

      李夏罗从床上坐了起来,取下敷眼的汗巾,有些害臊地点头道:“可不就是这样嘛。他好容易答应还我,没想到是半夜又起来偷偷将钱袋拿走了。”

      江月影知道现在笑不好,倒是怕自己憋不住,干脆假装悲痛冲出房门去院子里偷笑。

      云绮安慰李夏罗后,劝她与自己一道去县城:“这银钱你也难要回来,但一日没钱也不行。他总不至于把你织造的东西都一起带走,若是有头须之类,还是快卖了换些应急的保本钱才好。”

      李夏罗自然是应了,回去果然找到了不少能卖得上价的东西。

      清音在天亮没多久后便带人来接她们,也不在乎多个蹭车的年轻妇人。

      她神清气爽地道:“这有什么。不过是捎一段路,又不是带这位娘子入府。到了安阳县,这位娘子再找车回来又不难。”

      “诶对了,有件有趣的事。”清音在马车里往嘴里塞着蜜饯,还说起了闲话,“新搬来的徐翰林家眷把书童送到晋夫人哪,说是告罪。”

      云绮不太清楚,但是也猜到了一些。

      此时那得罪人的书童张哥儿早已到了晋家。他手脚被绑着,连嘴都被下人那馊抹布堵死了。

      阿宁看着他那眼神,便知道他已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是换了身鲜亮的行装,略施粉黛。这张哥儿竟认不出那老伯的女儿,即使他打掉了她养父的牙,害得爹爹要因为骨裂调理一辈子身体。

      阿宁令人取出那块抹布,坐在黑漆交椅上问他:“你。认不出我吗?”

      那张哥儿壮胆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跪地求饶道:“小的真没得罪过贵人啊,定是大小姐您认错——”

      阿宁却不想再听了,对仆从道:“堵回去吧。”

      张哥儿挣扎着想辩解些什么,看来不像是不敢回想起来,竟是真不记得那件事了。

      她带着仆妇走出了柴房,门外正是晋夫人在等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们见!下一章角色也都会见面。
    づ挥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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