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位“死兔子”》哑望毋言

18、梦境的力量（一）

　　“嘿，你还好吗？”有人推搡着他的腰部，在意识朦胧间秦磷本能的推断，随后他猛的睁开眼睛，敏锐的视线似乎吓着了唤醒他的男孩，男孩一下子站起来，却又没有站稳，几下子左右摇摆，还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显然吓得不轻的样子。
　　尽管牢笼里的光线很灰暗，但在那唯一的窗户投射下，秦磷还是能模糊的辨识到男孩的样子，那处让人印象深刻的烧伤也被光照亮，似乎比起阳光，秦磷的视线更加具有灼烧感，男孩侧过头，将有伤疤的半脸对着暗处，这大概是秦磷第一次认真看男孩完好的那半张脸，只可惜也消瘦到没有身形，并不比那半烧伤的脸健康很多。
　　牢笼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还有几个人互扯闲话的声音，秦磷将视线转到那个方向，墙壁挡住了视角，并不能看到来者。
　　他刚想扭头询问什么，却发现男孩的整个身子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嘟囔道：“是他们，他们来了，我这个月没有交够贡品，他们要拿洛铁烫我。”
　　秦磷强忍着腰上的酥麻站起来，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脚上的伤口必然是开裂了，昨天梦境里跑酷导致的开裂刚刚消除影响，今天又重复出现了。
　　他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鼓励道：“别怕，这里是你的世界，他们伤害不了你。”
　　男孩仰起头看着他，视线无比认真的凝视着秦磷，似乎在等待着他给出些承诺，让秦磷突然顿住了话语。
　　走廊外又开始传来声响，“新抓来的那个姿色不错，到时候让老大玩玩再扔去卖给有钱人家做玩具能赚不少。”
　　秦磷未能接话导致男孩再次被走廊的话语刺激的陷入恐慌，在秦磷的面前，男孩的身上开始冒出黑色的淤泥，那些淤泥攀附在牢笼的墙壁上，很快覆盖过男孩的全身，男孩随着淤泥向着墙壁内收缩，秦磷尝试着抓了一把，却只抓住一坨黑色淤泥。
　　摊开手，黑色的淤泥顺着指缝流下，像是硫酸一样，每滴落在地上一滴，就冒起一些青烟，不过他倒是没事。
　　转头看向墙壁，则有一个巨大的豁口，看上去也像是被浓硫酸腐蚀过的样子，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腐蚀地板的滋滋声消失，四周除了脚步声和讨论声的靠近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声音，而他也终于看到了那些脚步声的正主，几个人都是民工或者附近村落农民工的打扮，不过秦磷清楚他们不是。
　　为首的男人相对魁梧，用工地捡来的棍子敲了敲牢笼，凶神恶煞地道：“你！把衣服脱了让哥几个过把眼瘾，不然有你好受的！”
　　秦磷微勾起唇角，反而走进几步，让自己和几个人的距离更加接近些，道：“我从这脱吧，离得近，你们看的清楚。”
　　“算你识”
　　为首的男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秦磷两手穿过牢笼间的缝隙扣住他的脑袋，一个使力将脑袋往牢笼上一磕，男人嗷了一嗓子，疼的捂脑袋，秦磷趁着他身后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侧过身去摸男人屁股上的钥匙，解锁开门一气呵成。
　　然后，他面前的人一齐的掏出了枪，人手一把，秦磷还要攻击的动作一顿，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恰是此时，一只兔子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横冲直撞，大吼大叫：“啊啊，怎么又入梦了啊！这不科学！秦磷！秦磷！呜呜呜，我可算在梦境里找见你了，秦磷你还好吗？等你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找找原因，┭┮﹏┭┮”
　　“梦？！”秦磷还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态，双眉紧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囚服，可不就是那个哪里都遮就是不遮腰的款式吗。
　　“是啊是啊，秦磷你在梦里啊，等会！？秦磷你不知道吗！？”
　　“兔子，这次梦境的影响你不要消除。”秦磷一边说话，一边从枪袋中掏出两把手枪，那群手下也从懵逼中回过神来了，开枪，无数火舌从枪口澎涌而出，然而有力量加持的秦磷速度极快，他几个闪避间躲开子弹，一个扫堂腿干掉一片，自己单手一撑站起来，手上两把CZ75来回点射，不出片刻，地上的人便一个个抱着膝盖亦或者脚腕哀嚎。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此时兔子才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睛，道：“哦，好的，可是为什么呀？那样秦磷你身上的伤就更难好了。”
　　秦磷扫了兔子一眼，没有解释，他顺着牢笼走出去，刺眼的强光让秦磷不适的眯起双眼，走到三楼的窗口处低头俯视，还有十几二十个人在工地上巡视，大概衡量了一下高度，秦磷一个翻身从三楼跳了下来，一脚踩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随后借力落地。
　　他也不攻击那些人的心脏或者重点部位，只是攻击膝盖或是脚踝等能有效限制人行动能力的地方，几个呼吸起落，整个废弃工地上趟满了人，人群的哀嚎声在这里响成一片。
　　拉上保险，双枪入鞘，兔子用兔爪子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着满地的横尸，道：“秦磷，梦境没有消失耶，我们怎么办，要不然我们等等？也许只是这个梦境的主人反应比较慢。”
　　“等他来找我，以梦境的无规律性，恐怕我黄花菜都凉了。”秦磷想起自己在梦境外的情况，额头流下两滴冷汗，和那些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汗水融合在一起，很快就分不清彼此。
　　“啊，那怎么办啊。”
　　秦磷在工地转了一圈，此时他倒是要感谢这一身清凉的装扮，才让他在烈日和汗水的折磨下还能勉强苟活。
　　然而这样的热量还并不是最严重的，四周都是哀嚎的尸体，秦磷一脚踹开一个抱着他腿的光头，重新回到刚见到那个男孩的地方，那片被溶解掉的墙壁出现水波般的模样，像是在邀请人入内。
　　兔子后撤几步，带着不情愿地道：“秦磷，这个门看着好邪门啊，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总比在这里干站着好。”秦磷四下环视，满地的躺尸还在哀嚎，他一脚迈入水纹状的门内。
　　炽热的狂风扑面而来，眼前的一片赤红灼烧着眼睛，秦磷强睁着眼，再这样空气滞涩的热蒸汽下，甚至连眼睛感到难受而产生的生理盐水都被快速蒸干。
　　连绵不断的活火山像是没有尽头，滚烫的岩浆就在秦磷的脚边流淌，只要他稍有不慎，就会有被烫伤的风险，广袤无垠的山峦贫瘠光秃，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一览无余的地方，秦磷却全然没有看到男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