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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嫁妆 ...

  •   冯父手里的茶杯停在了嘴边,僵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冯韵,诧异道:“你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个做什么?这些事自有太太打理,保证让你风风光光… …”

      他刚想说“风风光光地出嫁”,突然想到自家的情况,又想到冯韵是要嫁进侯府,无论自家如何操办,似乎置办的嫁妆都不可能达到“风风光光”的程度,不由顿了一下。

      “哦,女儿看太太并没有给女儿置办嫁妆的意思,一时心急,才想到来问问父亲,还望父亲见谅。”冯韵嘴上说着见谅,眉目却依然冷冷淡淡,“父亲要是能抽空提醒一下太太,那就最好不过了。”

      冯父尴尬地笑了笑,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不过为了以后侯府的提携,给冯韵置办嫁妆也是应有之意,因此他很快就点了点头:“韵儿放心,为父会记着这件事的。”

      冯韵好似没听见冯父的承诺,继续说她自己的:“女儿今日闲着无聊,自屋子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嫁妆单子,看上去好像是母亲留下来的。现今女儿要出嫁了,依父亲看来,母亲的嫁妆,是否应该由女儿带走?”

      “啊?”冯父实力表现了什么叫做一脸懵逼。

      他愣了一会,思绪艰难地回到了十六七年以前。好似当年跟王氏成亲的时候,是有一张嫁妆单子来着。

      而且,王氏只生了冯韵一个女儿,她的嫁妆,照常理,确实应该由这个独生女带走。

      但是… …

      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王氏带过来的嫁妆,早就花了个七七八八,就算有剩下的,也都在李氏手里管着,冯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答应冯韵这个要求。

      “韵儿啊,你看家里这些年,过得也很是艰难… …”冯父不得不挤出一个慈和的笑脸,准备打感情牌。

      呵,果然,说什么“为父会记着这件事的”,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真要动真格的嘛… …

      “女儿也知道家里这些年过的艰难,所以也不用父亲额外置办嫁妆,只需将母亲当年的嫁妆给女儿带走,也就罢了,想来侯府也知道咱家的情况,不至过于斤斤计较。”冯韵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女儿看父亲的意思,母亲的嫁妆大概是不剩什么了。那父亲又打算让女儿如何出嫁呢?若是嫁妆过于寒酸,侯府那边,可能说得过去?”

      “这… …”提到侯府,冯父的额间慢慢渗出了一点汗水。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冯韵。

      要是真让冯韵什么嫁妆都没有,单单一个人嫁进侯府,不说侯府会怎么想,就是街坊邻居看到了,那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冯父也是想得到的。

      他虽然只是个鸿胪寺主簿,那好歹也是个官,这般丢脸的事情,岂能做得出来?

      “那… …哦,前些日子陆小姐来访,带过来的礼物都还在你屋子里堆着呢… …”冯父突然眼前一亮。

      陆家是什么人家,拿过来的肯定是好东西,用来做嫁妆,那也肯定是可以的。

      冯父心中暗暗庆幸,当时阻止了李氏和冯月儿染指那些东西。

      这样的主意竟然都想得出来,真是无耻之极了!

      冯韵撇了撇嘴,心里暗暗唾骂了几句,却不得不反驳道:“父亲说笑了,女儿不过是因缘巧合才帮了陆家小姐一点小忙,那天他们送过来的东西我也都看过了,不过是箱子大了点,其实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点心和布料,哪能留到大婚的时候?再则,侯府娶亲,陆家必然也是要去观礼的,到时候晒嫁妆,陆家人看着全都是他们送的东西,就没有哪样是咱家自己准备的,要是万一传了出去… …”

      “是,是为父想岔了… …”冯父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似乎比没有嫁妆出嫁,也强不到哪里去,终于沉默了。

      “对了,女儿大婚的时候,不知父亲是否要请外祖家的人过来观礼?”冯韵瞟了一眼冯父,换了个话题。

      其实冯韵只是随口一问,毕竟王氏娘家那边也是有一份嫁妆单子的,她还在犹豫是否要去信问一下。但从王氏过世,这么多年过去,那边居然杳无音信,冯韵觉得,那个外祖家,估计也没多在意原身这个外孙女。

      然而奇怪的是,这么一句寻常的话,去让冯父突然坐立不安了起来。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稍微慌乱了片刻,很快又平静下来,故作冷静道:“你外祖那边,远在江南,舟车劳顿,为父去信说一声也就罢了,特意过来观礼,还是罢了。”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但冯韵眼角余光发现,冯父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装作无意般扫了自己好几眼。

      这是心虚?

      奇怪了,难不成外祖家那边,还有什么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冯韵现在也不能揪着这个不放,暂时把这个疑惑压在了心底。

      说了这么久,冯父一句实在话也没有,冯韵实在也有点不耐烦了,终于抛出了杀手锏:“听说母亲的嫁妆单子,是一式三份的,衙门也有一份,父亲知道吧?”

      “啊,你… …”冯父突然意识到冯韵要说什么,才要呵斥几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父亲可以不为女儿筹谋嫁妆的事,女儿自己却不能不为自己筹谋。”冯韵也不看冯父,寒声道,“若是出嫁的时候,没有像样的嫁妆,女儿只有拿着母亲的嫁妆单子,去衙门击鼓鸣冤了。”

      “你… …你这个孽女!”冯父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冯韵扔了过去。

      冯韵略微躲了一下,茶杯砸在她肩上,劣质的茶叶和着冰凉的茶水淅淅沥沥自肩头落下,她却视若无睹,只冷冷笑了两声。

      “父亲,若是我嫁进侯府,却因为嫁妆的事遭人耻笑,以后在侯府又能又什么地位呢?这样的情形,届时对父亲和冯家,又有什么好处呢?”冯韵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最后说了一句,转身就走,“这件事,就拜托父亲了,女儿告辞。”

      她最后一个字落地,人也走到了门口,直接一拉门就往外走。

      “哎哟!”两个人影突然跌了进来,却是冯月儿和冯承宗。

      可能是冯韵出来得太快,冯月儿和冯承宗没什么防备,就这样被抓了个现行。

      冯韵扫了这姐弟俩几眼,脚下却不停,直接走了。

      要不是为了成亲的时候不要太难看,她都懒得跟冯父说那么些话。

      这两个小棒槌,她更是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

      其实去衙门击鼓鸣冤,说起来简单,冯韵还真是不敢去的。不说子告父衙门肯不肯受理,便是冯韵告赢了,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也是容不下她这样桀骜的女人的。

      但冯父,却不敢赌冯韵的决心。万一把这个女儿逼急了,真干出那种事,那他这个父亲,颜面何存?

      这大概也是冯韵唯一想得到的,能威胁到他的地方了。

      要是往日里,冯韵也不敢说得这么过分,这年头女孩子都是以贞静贤淑为美,对父亲尤其要恭顺温柔,即使父亲做的再不妥,也没有女儿置喙的余地。

      但现今冯韵已经和谢景行正式定了亲,便是冯父想破罐子破摔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因为定北侯府,是冯父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冯韵:不让我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冯父: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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