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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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枫恭恭敬敬的拱手，做足了姿态。
数道不同的视线落在这位看似弱不禁风却鼓足了勇气站出来的老好人身上。
夏彧眸色深沉，微微笑了笑：“四弟有何指教？”
夏侯枫垂低了头，道了声“不敢”，才低声说：“他们……他们还小，说话总会口不择言，不……不是有心的，还望太子殿下看在他们与我们一起读书的份儿上，从……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而不是不发落。
只要是发落，那都是太子做出的判决，仇恨值太子全拉啊！
夏彧抿了抿唇道：“不知道四弟说的从轻发落是什么？从重发落又该如何？”
夏侯枫慌乱的抬眼：“这……”
最轻的发落当然是随便训斥几句，从重嘛，杖责或是逐出宫去都不过分。
可这话四皇子是不能开口的。
他本就是为了笼络人心，替人求情，就算是因此得罪太子，可他身为皇子，太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有吕聪的事情在前，又有他告状在后，他和太子的关系本就已经势同水火，虽然不明白太子那天为什么能那么及时的回到宫中，也不明白太子为何迟迟没有同他发难，但这不妨碍他提早做好防备。
用已经恶化的兄弟关系，换世家子弟一份人情，这很划算！
但如果他答了太子的话，说太轻是摆明了和太子作对，稍微重些，太子顺势而上，用了他的意见，那就是他引火烧身了。
四皇子支吾其词，眼神闪烁不定，充满了无助。
三皇子看着他这模样，暗中紧了紧双手。
以前这种情况也有过好些，明知旁人有错，但因为他们是“弱者”，四皇子总会一脸怯懦的站出来替人求情，那时候只觉得他是太过心善，可现在想想，四皇子每次都依赖他躲在他身后的行径，更像是拿他当做了挡箭牌。
夏侯隽犹疑片刻，要站出去的想法还是作罢了。
夏彧注意到他的反应，默契的和沈煜舟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太过为难四皇子，道：“也罢，四弟既然说他们是口不择言，那孤便不追究他们了。”
“……”
众位伴读闻言眼中一亮。
四皇子却蓦然抬眼。
夏彧道：“怎么？四弟还有什么不满意？”
夏侯枫反应迅速的垂眼：“没有，多……多谢太子殿下。”
“不过……”夏彧突然话锋一转：“他们可以不罚，但是四弟你啊，当大哥的不得不说你几句，未时以前的那些，我可以当你不在当场没有听见，可在射箭场上，你与他们站在一处，既然知道他们口不择言，为何不加以阻止？你既身为皇子，就该维护皇室颜面，既然想要护着他们，就该让他们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砸的在场众人有些发蒙。
仿佛太子的问责，都成了维护皇室颜面，教导他们谨言慎行的好心了！
四皇子却已经攥紧了双拳。
在他看来，太子故意提及众人在他面前“口不择言”，是想要告诉他，就算他当时阻止，那些人也会明面上收敛，背地里讽刺。
这些世家子弟，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四殿下放在眼里！
见他不答，夏彧疑惑道：“难道四弟是觉得，他们并没有说错话，所以才……”
“臣弟不敢。”夏侯枫忙道：“是臣弟疏忽。”
夏彧：“既如此，你可知错？”
“……臣弟知错。”
夏彧满意的点头：“既然知错，那就该当领罚。”
“……”
说来说去还是得罚。
夏侯枫低头，做出一副恭顺的态度。
其他人眼中则是好奇，严论的话四皇子其实并没有多大错处，太子这明显是借题发挥，也不知道会怎么罚四皇子。
“那就罚你……”在众人堪称期待的目光下，夏彧瞄了一眼夏侯枫的腰侧，道：“我看你这玉珏不错，就罚这个如何？”
“……”
“……”
整齐划一的惊讶。
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一块玉珏就跟常人一件衣服差不多，这算什么惩罚？
夏侯枫也是没想到，愣神的片刻，夏彧又道：“四弟不愿意？”
夏侯枫回神，轻轻摘下了他腰间佩戴的一枚玉珏，双手递上。
夏彧一偏头：“杨天，拿着。”
“……”
只见太子入练武场唯一带来的一名随侍从他身后走出来，从四皇子手中接过了那枚玉珏。
夏彧又道：“还不谢谢四殿下？”
杨天从善如流：“谢四殿下。”
“……”
夏彧折扇一展，笑道：“那便祝四弟，鸿运当头。”
夏侯枫：“……”
这主仆俩一唱一和，把他的“惩罚”当成了赏赐。
又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明显是话中有话。
他刚刚舍财，这人祝他鸿运当头？
当事的四皇子都听不明白，其他人就更不明白。
夏彧却已经转头看向沈煜舟，说：“沈教头，可以下课了吗？”
“……”
沈煜舟一点头，夏彧便摇着他的扇子走了。
夏侯隽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见人走了，转头看了自家表哥一眼，“你不跟上去吗？”
沈煜舟莫名：“我跟上去干什么？”
夏侯隽也很奇怪，他就是觉得自家表哥会跟上去的。
见他不动，自己也不动了。
一旁的五皇子向沈煜舟行了礼，和四皇子一起离开了。
自打出了赵二的事，被太子旁敲侧击的提醒之后，夏侯隽就有意的开始疏远四皇子，可在深宫之中，没有人陪伴他简直闲的发慌，正巧沈煜舟入宫，他俨然成了这位新教头的跟班。
等人都走后，他才偷偷的问：“太子哥哥为什么要祝老四鸿运当头啊？”
沈煜舟心道：可能因为老四要倒霉了。
面上却说：“你可以去问他。”
夏侯隽撇撇嘴道：“他才不会告诉我呢！”
沈煜舟默然。
众人离开练武场后不久，消息便传到了紫宸殿，崇文帝正用朱砂笔批阅奏章，闻言愕然抬头道：“二十箭十九中？”
辛重道：“是啊，练武场上各家子弟和侍卫们亲眼所见，太子殿下与沈小将军的箭术，不分伯仲啊！”
“……”
辛重面带喜色，崇文帝却低头沉吟。
谁也不知道崇文帝经历了怎样的心理路程，在丰厚的赏赐被送往东宫时，回到东宫的太子，正用他蹩脚的毛笔字，给四皇子写了一封信。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惩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