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里起舞》轻折枝

8、第 8 章

　　救援者的生命和被救援者的生命谁更重要？这个答案，我一直都没找到，也不想找到……

　　——小幽日记

　　凌峰看着远处越来越高浪，那浪花回旋起来，渐渐形成了漏斗形状。而那三艘渔船好像被吓到一样，船上的渔民拼劲了全力让自己在渔船上站稳，完全没有发动鱼船发动机的能力，只是停在了原地。

　　给这次救援任务带来的最大的困难，这三艘渔船靠风眼的距离有点近，而被救援的渔民完全没有自救的意思。

　　“风速越来越快，我们要加快速度把他们从风眼里拉出来。”凌峰走到指挥艇中心，下达指令。

　　“全速前进。”

　　“凌队！能收到吗？”施小幽的焦急声音传来，她一直看着面前的位置图，眼见着那台风的中心向代表救援艇的位置移动，速度越来越快。

　　看着星图上风卷移动的速度，施小幽再次确认了这次的台风风力绝对不止十二级，已经超过了台风的范围，应该已经是进入强台风的范围了。

　　施小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摆了，双手死死地拽住控制台，感觉自己口干舌燥，呼吸困难，真的被她说中的，她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种心脏被狠狠掐住的感觉。

　　施小幽一次次呼叫救援船，可通话器里只有呼呼的风声，一直没有出现凌峰的声音。

　　这是施小幽第一次独立在控制台，这不过是一个民间组织的救援队，并没有专业控制台接线员。施小幽来之前，在控制室的人是王叔，一个曾经和施小幽的父亲一起战斗过的老人，不过现在腿部受伤，只能做后勤方面的工作。

　　“控制中心，现在风速已经超过十三级了吧？”施小幽按下了控制中心的通话键，中心如果直接发布，救援艇上不用接听，就会直接播放的。

　　“小幽，你是对的，这次风团比我们想象得要强很多，五分钟之前已经增强到强台风了。”控制中心的声音传来，时刻关注气象人员已经发现风速一直在增强，已经申请发布强台风预警。

　　“强台风啊。”施小幽在听到气象广播播放之后，才放心了一点。希望凌峰他们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施小幽起身望着窗外。

　　风旋卷着海水，在控制都能看到水龙对海面的冲击。看到这一幕，施小幽还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施小幽从小就听爷爷父亲讲救援时候的事情，可老人哪里会将过程讲得那么清楚，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说而已，可从他们身上的伤告诉她，实际过程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你们一定要平安地回来啊。”施小幽紧盯着天空飘扬的水龙，小声地说。

　　控制中心的广播再次在救援船和施小幽的控制室里同时响起：“请注意，请注意，现在发布强台风警示，请各救援人员尽快完成任务，迅速返回安全区域。”

　　“队长，怎么办？”猴子的位置已经能看到渔船上的人，可是牵引话钩在强风下无法到达指定位置。

　　“想办法外靠近。”凌峰此刻的声音如同从喉咙里憋出来一般，他知道逆风得每一米，都是考验。

　　可这个时候为了完成任务，凌峰知道他别无选择，再难也只能迎难而上。

　　应该让谁想办法靠过去，凌峰觉得这个时候如果有另外一个指挥员，他就可以出去完成任务。

　　“队长！我想办法靠过去。”这个时候耗子的声音传来。

　　“你准备怎么做？”凌峰一直都觉得自己可以冒险，却不愿意身边的人去冒险。

　　“放心，队长，我不会乱来的。”耗子那边出现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凌峰知道只有

　　耗子海边生海边长，算是整个队里水性最好一个。凌峰不知道耗子准备用什么方法靠近，可这个时候只能相信自己的队员，而且如果算海里的行动力，凌峰觉得自己或许都不是耗子的对手。

　　这个时候，一艘小型的应急艇从耗子所在的救援艇上冲了下来。

　　这种小艇因为形状，阻力小，速度快，可也因为体积小，在这样的台风下很容易连人带艇地乱入风图案之中。

　　“这还不是胡闹……”凌峰忍不住骂了一句，可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这样的办法或许才能解决问题。

　　只不过对于耗子来，这太过危险，这小艇如果被卷进风卷之间，估计要出来就困难了。

　　可现在凌峰也不能阻止耗子，能做的只有相信，凌峰死死地盯着前面逆风而行的小艇。

　　那小艇随着波浪的节奏，在浪花间起起伏伏，若隐若现，好像一曲飞舞跳跃的舞曲。

　　只见飞跃几次之后，耗子的小艇在浪花中跃起，在空中转了个角度，直接横叉进去那三艘渔船之间。

　　终于是顺利靠近了，凌峰舒了口气，这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耗子的声音伴着呼呼得风声从对讲器中传来，微弱的声音被强风撕裂得支离破碎。

　　“报告队长，船上一共有渔民八人，暂时全部安全。”耗子已经顺利地顺着小艇爬上了渔船，他摊在船边大口地喘着气。

　　还好这些都是老渔民，他们在发现一艘渔船没有燃料之后，第一时间将三艘渔船绑在了一起，想用一艘渔船的燃料带着一起返港。

　　如果不是台风来得太快，他们是可以用这样的方法顺利返回的。

　　不过也因为这样，让他们在台风里更加稳定。

　　渔民的主事也是经验老道，发现台风来临，向指挥中心求助之后，就将所有的渔民都集中到了这一艘船上，也正因为这样，减少了耗子到其他船上一个个去核查人数，查看有没有人受伤的时间。

　　在耗子他们来之前，这几个渔民已经吓得神魂四散。这一下，看到了爬上渔船的耗子，立马像找到了主心骨，原本慌乱的情绪立刻得到了安抚。

　　“感谢啊，真是太感谢了，你们终于来了。”这三艘船是一个大家族，每次出海都是一起的，说话的是这家当家的大哥。

　　耗子没说什么，安抚人的情绪这事，他不擅长，一般这活都是羚羊来做的。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完成任务，将这三艘渔船拉到安全的地方。

　　渔民们自然也分得清楚，什么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也没有再闹什么，安静地躲在一遍，看着耗子。

　　耗子将牵引绳挂在船头合适的位置，然后用对讲器通知凌峰，利用救援船的动力将船拉出去一点。

　　对于救援队要完成的救援任务来说，最先保证的是被救援人员的安全。这渔船得航行速度明显慢，要在台风卷来之前连船带人都送到岸边，明显太过困。

　　耗子瞬间做出了判断，现在他们首先要完成的第一步，就是将渔船上的渔民先转移到凌峰所在的指挥船。

　　凌峰也清楚耗子的判断，立刻通知另外一艘救援艇上的猴子羚羊，一起配合，很快就将渔船拉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完成了这一步之后，凌峰立刻安排，让所有的渔民都在救援队的安排下，登上了指挥船。

　　渔民们经历了长时间高强度的紧张，一个个都瘫坐在地上，瞬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凌峰那一身橄榄绿，此刻在他们眼里就是最美的风景。

　　“队长，你先带人回去，船我们去处理。”耗子比较熟悉这片海域，他一直在想将船暂时停在哪里。

　　船没有处理好，他们这次的救援任务就不算完成。

　　“注意安全。”凌峰拍了拍耗子的肩膀，时间对于救援来说很重要，所以他没有说太多。

　　凌峰这边的指挥船带着渔民返航，而耗子和猴子则需要将渔船牵引着，一起带离这片区域。

　　因为救援队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渔船对渔民的意义。

　　风卷的速度越来越快，凌峰让指挥船上一直紧盯着身后的那两艘救援艇。

　　要是平时，二带三，救援艇的速度也不会低，可在这个时候，台风中，救援艇前进得就显得很吃力。

　　“猴子，怎么样？不行就脱钩。”凌峰神色严肃，旁边抱着浴巾瑟瑟发抖的渔民眼巴巴地看着凌峰。

　　渔船是很重要，可是比起渔船，救援队伍里的人对凌峰来说更加重要。

　　那为头的老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那几艘渔船，半点都不放松。

　　“凌队，不行，就脱钩吧。”船老大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双眼。

　　凌峰听到船老大的话，反而没有继续对耗子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边的船。

　　这个时候，原本坐在地上的一个中年女人却冲了上去，拉住凌峰的手哭诉道：“不……不能拖勾，千万不能拖啊！求求你们了，这几条船，可是我们全家吃饭的家伙啊。没有了船，娃上学的钱怎么办啊……”

　　“你住口，说什么？”船老大上去拉回女人，船再如何重要也不比人命。

　　更不要说来救援他们的这些人原本可以安安全全的呆着岸边，不用出来冒险。

　　船老大他就是再舍不得吃饭的家伙，也没脸在来救他们的人面前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