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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三章:困兽之斗 ...
薛长老可真是个厚道人家!赵建军说要一张床,薛长老就真的就给他们送来了一张。
小床塞在牢房一角,也不知道是用来给谁睡的。赵建军和文清宇都守在墙角的那堆干草旁,留下空荡荡的小床,格外孤零零形影相吊。
赵建军心想……当初自己要这么一张床,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幽暗的火光远远透来,大牢静得能听见落针。文清宇自打进了牢中来,就一直是沉默,如今盘膝坐在赵建军的对面,更是静如停渊。铁窗的暗影遮掩下来,挡住了眉眼,留下一道脸颊削落至下颔的轮廓。赵建军就对着他怔怔发呆。
还以为要这样枯坐一晚时,对面却开了口:“赵兄不睡?”
赵建军才知道文清宇看得清他,掩了尴尬,赶紧说道:“对不起……”文清宇没说话,赵建军讪讪道:“我是脑子抽了才会听烟如涉那家伙的鬼话。”文清宇终于轻轻一叹。
少顷干草轻轻“窸窣”一下,“不是。”他移了过来,眉宇神色终于现在赵建军面前,“你答应了烟如涉什么,要照他说的做?”
他声音又轻又淡,赵建军心里砰地一跳,问道:“什么?”
文清宇看着他,“在船上,发生了何事?”赵建军心头百种念头转过,文清宇是何许人,瞒着他瞒得过吗?只是若跟他说了,不知以他的性格,会是什么反应。这样想着,一时间没有吭声。静了半晌,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答应了帮他做三件事。”文清宇神色微动,“哪三件?”
赵建军略略尴尬:“当时情况…有些复杂,我就先答应了。其实他只说了第一件事,以后两件还没讲。”
文清宇想不到是这样的情况,面色凝重起来,问道:“那第一件是什么?”赵建军停了一下,终于干笑一声,“做他的情人。”文清宇抬起了手,一把握住了赵建军的胳膊,一字一顿道:“欺人太甚。”
赵建军被他这一握,几欲分筋错骨。就听文清宇压着声音道:“没想到我师承青城派,这一路竟然连你都护不了。生生害你被妖人所用。”
赵建军道:“这和你门派没关系……都是我情愿的。”谁规定不会武功的人就不能仗义一回?
文清宇抿了唇,双目却亮,定定地看来的时候有点惊心动魄。赵建军勉强一笑,道:“侠义之道…就是问心无愧。”
文清宇只是看着他。他不说话的时候尤其危险。白姑娘就是这样对着他,才会日夜神魂颠倒的。好歹赵建军不像白姑娘那么菜鸟,此时也有点抗不住。抬头望天咳了一声,提醒道:“清宇,我这胳膊……”文清宇回神过来“恩?”了一声,赵建军干笑道:“是之前脱臼了你给我治好的那条。”
文清宇手一松,放开了赵建军。
赵建军摸了摸突然空出的胳膊,有点落寞。
牢室有些过于静谧,过了一会,赵建军自己没话找话地说道:“以前我还教你泡妞,结果这一招,你都能举一反三了。”
文清宇没想到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看了他一眼。却看见赵建军在那感慨,“举一反三是好事,只是以后要不是泡妞,还是别这么盯着人瞅比较好。”不然放现代的说法,就叫乱放电……一个少侠乱放电,总不是那么回事啊。
他说到这里,饶是文清宇再淡定,也实在听得沉不下去。忍不住说:“我如今知道赵兄为何行事如此大胆不羁,尽旁人所不敢为了。”赵建军一愣。文清宇道:“是不是也问心无愧?”
赵建军瞬间脑子一蒙,顿时讷住了。
赵建军这一讷,文清宇倒有些意外。他常见赵建军与阮湘子等人顶嘴打趣,油嘴滑舌似不在话下。方才又明明是他胡言乱语在先。怎么自己才说一句话,赵建军就给了这么个窘迫的反应。文清宇等了片刻,“文某说得过了。”
赵建军反应过来,一挺腰板:“不不,你说得挺对的。”话一出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去,什么叫做挺对?承认自己耍流氓纯粹是因为不要脸吗?
赵建军还想再解释一下,文清宇却身形一长,站了起来。赵建军一抬手抓住了他胳膊:“清宇……”文清宇反手拉住他,将他也一把带了起来。门外的光线明了一些,照在文清宇脸上清晰起来。四目相对,文清宇道:“我知你不是。”赵建军一张嘴,文清宇止住了他,“有人来了。”
靠啊,谁这么会挑时候?
远远大牢尽头,传来“哐啷啷”一阵响声。转眼门外脚步嘈杂,火光透进铁窗,照了进来。
赵建军晃得眯起了眼,就见铁窗外出现一张人脸。背着光,那人在外微微冷笑:“二位别来无恙啊?”
赵建军从牙缝里挤出半个笑容:“托你洪福啊,阳右使。”
阳林天背手站在牢房外,周围簇拥着打着火把的景教弟子,好生气派。他颇有点蔑视地打量着牢房里面的赵建军,眼神就好似是在打量一只斗败的公鸡:“赵建军,何公公有话与你说。你听好了吧。”
说罢让了一步,露出身后站着的一人。只见那人身着绿色锦衣,微微发福的脸上白面无须,一双眼略吊,缓缓上前。隔着牢门一把耸动骨膜的声音穿透而来:“赵建军!”
赵建军倒抽一口凉气:“靠!”长那么大,终于见到活的太监了!
……
何公公的脸被火光照得半阴半阳,嘴角扯着假笑:“咱家听过过你。你在南绍风头不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建军一眼,“恭喜赵侠士得了瑞光麒麟。”
赵建军缓了好半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别急着恭喜我,东西不在我这里了。”何公公一笑:“东西在别人处可以取回来。你赵建军的名声,可是谁也拿不走的。”
赵建军动了动嘴角,心想着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何公公袖子一挥: “你可知道如今江湖上有个传言?说你能驱使瑞光麒麟,异光奇乐一现,顷刻便夺去二十多条人命。”赵建军张着嘴,何公公道:“你不会武功,无门无派,却能使唤麒麟神术,实在是英雄奇才。”
赵建军嘴张更大了,转头看向文清宇。文清宇淡然回看,显然也是听过这样一个传闻的。何公公继续感叹:“我们朝廷最惜英才。瑞光麒麟选圣拥贤声名在外,赵侠士若是愿为朝廷效力,那当真是一件美事。”
原来这何公公是来替朝廷挖墙脚的!赵建军终于搞明白了。嘿,高阉狗欺负小湘子的事还没算账,赵建军怎么可能答应?嘴角一抽:“传闻这种东西怎么能当真。我一向胸无大志,你还是找别人吧。”
何公公一笑:“除了赵侠士,还有谁能担得此大任呢?”
赵建军还未回答,就觉一道锐利的视线逼在了自己脸上。一侧目,正好对上阳林天半张脸沉在阴影里,目光如一道寒剑,直刺而来。杀气毕现。
任凭赵建军打定了输人不输阵的主意,此时也心中一惊。
何公公身为朝廷太监,见惯人为了一官半职巴结奉承,自觉这平步青云的机会简直是天上的馅饼,见赵建军推辞,还当他是在作态谦虚,便又添了点亲和,“赵侠士在里面说话不太方便。二位此番遭人陷害,朝廷又怎会坐视不管。阳右使……”他说着向阳林天示意一下,“不如将他们请出来吧。”
这个条件倒是真好。赵建军和文清宇同时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心中一动。阳林天脸上却面无表情:“赵公子还没答应,公公不用着急。”他莫测地看向赵建军:“我们烟左使方才与我说,这赵公子和旁人不同,我倒好奇,是怎么个不同法。”
何公公哈哈一笑,势在必得道:“赵侠士竟得贵左使如此垂青?倒真是有趣。不过赵侠士不至于为了那左使,将性命也赔在景教吧?”
难得何公公有心打趣拉拢,那边竟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一会,赵建军才缓缓道:“既然你去找过烟如涉,那瑞光麒麟估计也在你手里了。我看这大任有阳右使担就够了,我们……”他望了文清宇一眼,拿了主意:“还是留在这里,等到圣子祭上说清楚吧。”
左右有薛长老做靠山,怕他个鸟?
阳林天眉梢突地一跳。何公公更是脸色瞬黑,不知是做了什么联想,开口便道:“右使,没想到赵侠士对你们左使倒是情深意重!情愿牡丹花下风流死。”阳林天寒道:“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厉转身,手一招:“点火!”赵建军眼前突然攒起火光。
牢门铁窗外脚步纷杂,阳林天他们已经退到了后方。一排箭弩“呼啦”燃起,扇形围住了小牢。松油味扑鼻而来。赵建军大惊:“你们要做什么!”
火焰之后阳林天正居其首,正目光阴枭地盯着他们:“你以为自己有命等到圣子祭上?”冷冷一笑,“放!”话音才落,一排箭矢卷着火舌向牢中的人身上钉了过去!
赵建军傻怔在那里,亏得他脑后“呼啦”一阵生风,一块一人多高的木板横空出世,掠过头顶。就听“噗噗”一串闷响,那排火箭尽数钉在了那上面。文清宇身影随即跟上,起掌推着那木板,“碰”一声撞在了铁门上。
牢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赵建军在这漆黑中耳鸣了片刻,方才想起来,那木板不正是薛长老送进来的床板吗?睡了大半夜的地板,这玩意原来是做这个用的!
阳林天张扬的大笑声传进来:“青城的功夫?好身手。只不过……”锵鸣之声倏然而起,阳林天一喝:“你这一块破木头,能挡得住我多久?”
文清宇警觉,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前方一把重剑猛地透过了木板,裂石开山之势下,碎木飞屑四溅!就听铁门上“当”地一巨响声,铁窗横栏都被砸出一个凹槽。阳林天抽剑退后,又是一声令下:“再放!”
赵建军眼前一花,文清宇身影翻到他身旁,一把扳住了他的肩滚倒在地上。一片火光箭雨嗖嗖追在他们身后,险险擦过。
赵建军鼻中闻见焦糊。背心一痛,率先撞到了门边死角的墙壁上。一阵浓烟呛了进来,两人同时一咳。他撑起身子,扭头一看,只见角落那垛干草被火箭点着了,火势越烧越旺,一阵黑烟在牢房里弥漫开来。
“咱家再问你一次。为朝廷效力,你是愿还是不愿!”何公公尖锐的嗓子在门外叫道。赵建军正被烟熏火燎呛得狂咳,哪有机会回答他。于是何公公眉毛一吊,狠狠“呸”了一声:“不知好歹!”转头阴沉着脸对阳林天,“阳右使,今夜贵教囚禁要犯的地方要是失了火,不知会不会有人怪罪?”
阳林天一伸手,旁边一名子弟毕恭毕敬地将一支火把递进了他手中。阳林天微微一笑:“何公公。在景教,只有阳某不想做的,没有阳某做不了的。”说罢手一扬,火把撞在铁门上,摔在地上。就听“呼啦”一声,火舌沿着门缝窜起。
一股泊泊松油正沿着门缝流进牢房中,火舌立刻卷了进来。赵建军吼了出来:“你们…咳……这是要杀人灭口吗?”阳林天在外“哈哈”大笑,“赵建军啊赵建军,烟如涉哄得你把瑞光麒麟给了他,又哄得你推倒了十字架成了景教的千古罪人。明里的罪过都叫你背了,暗里却是他得了名声好处。河都过了,这桥哪有不拆的道理?你以为他会有什么后招救你吗?哼,告诉你,即便你今天不死在这里,圣子祭上也是必死无疑!”
一阵火浪卷过来,赵建军眼前微微发黑。阳林天笑道:“我们杀人灭口。你又怎知烟如涉不是借刀杀人?”
腾腾热气翻滚在小牢房里,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形状。说实话,这种损人利己的作风,确实是烟如涉做得出来的。赵建军突然咬了咬牙,滚烫的空气涌进他的五脏六腑,几乎不能呼吸。
文清宇挡在赵建军身前,脸上神情绷得生紧。他目光落在铁门上,那铁门是唯一的出口,却厚得结实,重敌在外……他身子倏然一动,便要起身,却被身后的胳膊一把拉住,赵建军低声道:“清宇……”
文清宇回头,发现赵建军眼睛直勾勾地正看着他:“清宇,若是我一个念头错了,最后拖累了你……”文清宇微微一顿,赵建军苦笑:“你怪不怪我?”
文清宇停看了他片刻,火光映下,那双眼里的辉和暗都显得格外分明,磊落清湛。“你既说侠义之道是问心无愧。”他反问赵建军:“那我又为什么怪你?”
赵建军喉中顿时有点窒然。这让人喘不过气的热浪逼过来,紧紧扼住他的喉头。
……
月色当空,天边飘着层层鳞云。阵阵夜风不知何时起,烈了许多,扑面吹在脸上刮得生疼。沉寂中,忽然一阵急促地“铛、铛、铛”敲击声响彻山头。巡夜的弟子大呼:“大牢走水了!”
夷桑东山处顿时乱了起来,刚从梦中惊醒的景教弟子,几乎是立刻披衣起身,向东边山腰赶去。
人群的喧闹嘈杂声,遥遥地传上东顶的悔过堂。
那个被锁在悔过堂中的人,默默跪着,低垂着一张明艳异常的脸。却是面无表情地一动不动……
此时静默着听着那道喧哗的人,更远不止烟如涉一个。
夷桑中顶的明泰法居内,一道身影立在院中,好似感受不到漫天烈风一般,冷冷站着。
身后的房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十二岁的少年法王烟怀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懵懵懂懂地走出门来。就看见院中另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的回过头来,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怀景皱皱眉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是哪里这么吵?”
阮湘子偏了偏头,看着他,眼中闪了一闪:“大法王。你有没有试过,自己很在意的东西。偏偏老拿捏在别人手里?”
怀景一顿,眼中居然蓦然一震。却没有回答。
院门外传来缓缓的“朴、朴”拐杖拄地的声音。阮湘子眼角一瞥,只见薛长老的身影出现在外。拄着拐杖看向他,苍苍地叹了口气。
阮湘子背了手去,月下有种气势,超越了他应有的年纪。
薛长老道:“景教右使专权跋扈,欲与高阉党串通,想必阮公子都看到了。”他注视着阮湘子的眼中,有一种深意,“景教实逢危机之秋,眼看便要为他人所谋用,不得已出此下策。”
阮湘子看着他:“你们景教没有了右使,便没了幼主权臣这一说?景教日后,长老打算了没有?”
薛长老道:“老朽年事已高,有生之年却只有两个心愿:一是见景教重返中原。二是见大法王执掌教权。景教如今虽退守川蜀,中原余留之力,向来不容小觑。”他凝视着阮湘子,眼中如有睿光,“想必阮公子早已知道。”
阮湘子点点头,“好。”
他抬起手,亮出一物:“出滇入蜀第一城,便是曲州重镇,由此过去两日内便可到。你派人去给曲州驻城太尉传个话。” 他手中拿着的是半截紫斑竹笛,“见物如见人,我已在此恭候。”
薛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阮湘子一眼,上前接过了那枚断笛。阮湘子脸上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只道:“既然有人这么煞费苦心,我便成全他。”
他说完,转身走向自己厢房。身后天边的云已经被火光映得略略泛红。景教大牢的火势乘着西风越演越烈,到此时还是没有被扑灭。估计也是扑不灭了。
阮湘子经过院中站着的烟怀景,突然停了停脚步,“你的那小叔叔……” 侧头,挑了下嘴角,“我看他有多大能耐。”
我不说啥了。将就先看着吧……
或者~先别看~存着?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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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三章: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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