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章：问前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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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建军就带着湘子，跟着商队上路了。那正牌的“赵公子”看来是赶不上了，赵建军看着商队舒舒服服的车马，甚觉幸运。
阮湘子环视了街道上一圈，说道：“少爷，你看这街上，好像又比昨个多出了些带刀剑的人。”赵建军跟着张望，可不是嘛。路上时不时经过些或群或散的武林中人，好在都不认得。
赵建军连忙把阮湘子往车上送。同乘的田老板名叫田二财，此时听了便说道：“这段日子南诏突然来了好些武林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阮湘子一笑，坐进了车里。
赵建军不甚放心地回头看了看店前招呼的小二，想了想便凑了过去。掏了点碎银出来，笑道：“昨天那两个官差过来的时候，恩，你看到的，我们两个……”
不料那小二十分上道，赵建军话还没说完，小二嘴巴一歪就笑道：“这位赵爷，您放心！谁家没这么点事啊，这个咱都懂得。小的什么都没看到，不会乱去说的。”
赵建军“呵呵”笑了两声，这才转了身往车上去，心里却想：“难怪古代治安差了，这都能装没看见。”
阮湘子从车厢里将帘子掀开，伸手去扶赵建军上来。小二在后面笑得更是欢快，一语双关道：“赵爷真是有福气啊，下面伺候的人长得是水灵俊俏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嘿，赵爷，您走好！”
赵建军回头笑了笑钻进车里。
马车轱辘一转，商队吆喝吆喝着上路了。
过了好久，好久……赵建军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抽搐拍在了座位上！
靠！什么有福气，水灵俊俏，还下面伺候的人？
那小二他妈的想歪到哪里去了？！
有车有马，一路自然是风光明媚。
赵建军可算是心情爽朗了起来，享受了一把古代自驾游的逍遥。
遍野杜鹃压山头，为谁开得茶花满路，当真是兴意盎然。转过一道山路，阮湘子指着远处浩瀚璀璨的一片波光，欣悦而道：“少爷你看，前面就是洱海了。”
苍山就算了，现在加上洱海。
赵建军在这儿生存了这么多天，直到这一刻才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他们在云南！
南诏……难过这么耳熟。以前打仙剑的时候，也曾遇过。
中午这顿饭，他们就在洱海边上的镇子吃的。
看着波光粼粼，迎着浅风送送，十分惬意。阮湘子这个小书童演得是入戏十分，坐在赵建军身边安安静静地伸了筷子拨弄碗里的鱼。
那生意精明的田老板是个话唠，从上了车到坐下吃饭就没停过，一路谈讲生意经。赵建军起初还担心他赵公子的身份乔装不下去，很快就又放了十二分的心，只“恩”一句“哦”一声地听着田老板侃古论今为商之道。如听教授说书，左进右出。
阮湘子折腾完碗里的鱼，筷子一递，纷纷挟入了赵建军碗里，乌溜溜的眼中尽是说不出的高兴劲，道：“少爷！阿阮已经帮您挑拣好了，您吃鱼啊。”
这孩子哪里来的戏瘾？赵建军只好低了声说：“湘子你自己好好吃，别管我。”
阮湘子怏怏地放下筷子，十分扫兴。赵建军只好夹起碗里一块鱼，说道：“好了，你看我吃了。”
那田老板在旁边看了，感叹道：“看不出，赵公子对下人还真是好。”
话音才落，正听隔壁一个桌上，有人声音高了一句：“所以说，什么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不就是指文清宇那样的吗？”赵建军那口鱼肉，一下戳到了自己鼻子上去。旁边桌上，坐了两个江湖打扮的人，一口酒一口肉的，聊得畅快。说的正是青城派的文清宇。
赵建军胡乱擦着汁水，一边竖了耳朵。只听另一人问道：“师兄，文清宇放走了那来路不明的两个人，就没人说他什么？”赵建军动作慢下来。
这事，怎么会被他们知道了？
先前的人道：“文清宇那是什么样的人啊，谁能说他什么？听说就青城派掌门责骂了几句，责过也就算了，还舍得把他赶出去不成？”
那师弟说：“嘿，当然不舍得。这江湖年轻一辈，叫得出名字的就那么几个，文清宇称得上是其中翘楚，多给他们青城派长脸啊。那瑞光麒麟的事，没准最后还得指望他呢。”
赵建军低了声，凑到阮湘子耳边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湘子道：“赵大哥，江湖上流言蜚语向来传得是最快。这么大的事，文少侠不说也就罢了，他要是认了，很快别人也就知道了。”抬眼看了看那边那桌说闲话的，道：“看样子他确实是认了。”
赵建军默不作声了。
他不做声，却有别人接了话。饭馆里江湖人本就不少，只听边上几个带刀的放下手中茶水，转头问道：“二位兄弟，适才说得可是瑞光麒麟一事？可能与我们说说？在下是长刀门的兄弟。”先前闲聊两人与他们搭上了门派，很快便滔滔不绝起来。不一会就说到前些日子的那场夜斗，说得绘声绘色，犹如亲眼所见。最后讲了那赵建军如何用瑞光麒麟使了邪术，骗过了文清宇潜逃而去，比玄幻电影还要精彩几分……赵建军在一边听得脸色乍靑乍白。这是谁传出来的剧情？
在座众人唏嘘不已，连这边的田老板也有些兴趣了，说道：“这江湖上的事真是有意思，他们说的那个瑞光麒麟，不知是个什么宝贝？”
赵建军心里切了一声，忍不住就道了出来：“狗屁玩意。”
却听身后一人声音“哈哈”笑了起来，道：“‘瑞光麒麟，现西南，出苍山，选圣拥贤，居天下。’若如兄台所言，这江湖众人趋之若鹜的东西竟是个狗屁，那就真有意思了。”
赵建军那句话说得声小，本来在饭馆杂嘴中也不算什么，怎料被那声音一句道了出来。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赵建军心里蹦蹦直跳，扯着笑脸四处致歉。众人见是几个生意人，也就没了兴趣，纷纷转了回去。赵建军心道好险，松了口气，转头朝那接话的人看了一眼。
只见背后桌坐的是一个年轻人。一壶酒一道素菜摆在面前。正着杯子朝着他们微微带笑。
那年轻人二十多岁，眉梢飞扬的模样，长相很有神彩。此时他的目光一转，看过了田老板和赵建军他们，最后落在阮湘子身上，突然笑道：“哟？这位小公子面相生得好，眉目间带了矜贵，都道紫气南升北去，是前途不可限量之说。这杯，便当在下敬小公子了。”说罢，一仰头，倾酒入喉。然后双手抱拳，朝阮湘子一推，说道：“小姓易，公子你好。”
阮湘子看了这姓易的人两眼，然后嘴角动了一动，点了点头。
赵建军心想：什么紫气这来那去的。可惜这人长得这么周正，居然是个看相的……就听阮湘子道：“我们家公子是生意人，这些江湖的事不熟悉。适才言语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我们这一路也不想惹麻烦，请这位公子行个方便。”
那姓易的人喝完了那杯酒，微笑说道：“好说。在下也不过是多舌一句而已。做生意好，□□大局尚稳，诸位这生意赶得正是时候。”端详赵建军一会，又道：“兄台贵姓？”赵建军道：“……赵。”那人听罢叹了一声，说道：赵字拆开，‘走’上是一个‘肖’，只怕此程一去，路上宵小之辈不少。赵兄不妨从东面出南诏，入川蜀。蜀地好赖是个武林重地，唐门青城等正道当户。应该能保诸位一路坦途。”
赵建军“呵呵”干笑，心想：我现在最怕见的，第一是乌蛮，第二是赞姜尤，第三就是这正道中人。
姓易的年轻人当然不知道他这么多忌讳，他酒已喝尽，便把桌面的剑捡在了手中站了起来，说道：“在下只身一人在南诏，事多不便相陪。今日就此别过了。”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又道：“赵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下还是那句话，你这一路宵小多，管他是用什么算盘的，做什么买卖的，赵兄都要多加当心。”说着拱了拱了手，“一路走好。”
说罢，他朝四下江湖人打了个招呼，转身便往店外走去。
赵建军愣了一愣，只觉这人虽然职业不正规了点，个性倒真是爽快，就这样走了实在可惜。张了嘴便想说：“等等……”光知道他姓易了，好歹留个全名啊。却被阮湘子在手背上轻轻一按，阮湘子道：“少爷，这些江湖人咱们还是少招惹为好。你快些吃饭吧。”赵建军心里警醒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么一耽搁，那姓易的人早已出了门去。
赵建军朝门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摇头叹道：“真是可惜。我是在想，这样的人，真是少见。”
阮湘子静静在旁边，又挑了一块鱼夹到赵建军碗中，一边淡淡说道：“那些人不过是江湖侠士而已。便是像文少侠那样的，其实我也不觉有什么特别。要说少见，少爷你才是少见。”
赵建军冷不丁听他又提起文清宇，“恩？”了一声，伸手就给自己斟上一杯茶，说道：“文清宇…他们青城派的事，也不知怎样了。”他心里想着文清宇放走自己的事，嘴里说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说什么，只好缓了一缓，然后低了声音道：“湘子，这里不说这个了。”说罢抬眼看了看正和别的商家聊天的田老板。赵建军心想：要是这一路顺畅，自己也不会再和文清宇他们碰面了。这人情，看来是永远还不上了。
田老板此时正好也回过头来，对赵建军道：“赵公子，适才那人说得很是。我们几个商量着，就择蜀道走。您看怎样？”
赵建军心不在焉地“恩”了一声，道：“随你们便吧。”
窗外苍山点雪如画，洱海浩淼生烟。银苍环着玉洱，青黛峻岭辉映湛蓝长波，倒似极了缠绵千年的恋人。
一众人吃完饭，踏上了继续前去的路。
赵建军见阮湘子靠着车窗，微风轻拂。过了一会湘子转过头来问田老板：“我们走的不是五赤道？”
田老板道：“这个…先走灵关道，虽然绕了点，但路上重镇多些。你看，再走上一日，明个傍晚就可到曲靖。”
阮湘子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对赵建军道：“少爷，你又要高兴了。曲靖是个大地方呢。”
这话说的，赵建军咳……怎么就跟他一辈子没见过大市面似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章：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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