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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人 ...

  •   不过这疑虑也并未持续多久,等进了上书房,有再多的心思也得压下来。

      不过让傅明梓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上书房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一直装不存在的六皇子和七皇子竟然凑在一起说话,而往日最活泼的四皇子,却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至于一直眼高于顶的九皇子,则是昂着下巴,和一脸谄媚的罗星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过这个场面,在他和周孝衍出现的一刹那,就停滞了,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六皇子七皇子神色有些古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说话,四皇子看着有些欲言又止,却也没有多言。

      只有九皇子看着周孝衍冷笑了一声,罗星这个傻子也立刻跳了出来:“傅明梓,我听说你昨天跑到城外去了,怎么,你当了伴读还这么肆无忌惮,把皇家差事当什么!”

      傅明梓都懒得理这个人,翻了个白眼就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但是罗星却不依不饶:“唉唉唉,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还是说你真的藐视皇家?”

      傅明梓这个火大,猛地起身就想骂人。

      “你说谁藐视皇家?”突然一个清朗的男生从上书房外传来。

      傅明梓皱眉,看向屋外。

      而罗星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得,立刻兴奋的看向屋外:“二殿下,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二殿下?难道是二皇子周孝征?这位乃是德妃所出,身份贵重,外家更是堂堂户部尚书,年前才刚刚封了燕王。

      这位殿下如今在朝上和太子斗得乌眼鸡似得,怎么今天突然来了上书房?

      傅明梓眯着眼,看着一个长相英挺的男子从屋外走了进来。

      “不过是前厅取个书,能费多大功夫。”二皇子言笑晏晏,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是傅明梓却知道,这位二皇子可是出了名的威重赫赫,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二皇子的眼神在傅明梓和罗星之间来回盘桓,似是带着笑,却含着冷意。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藐视皇室?”二皇子意味深长。

      傅明梓听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就十分不喜,正要开口说话,身后的周孝衍却抢先开了口:“皇兄,这只不过是他们两人的玩笑话罢了,昨儿的事是傅卿替家里送家书,傅尚书早就与我告过假了,而且臣弟昨日偶感风寒,也没能来上学,倒也没有耽误事。”

      “是吗?”二皇子语调似是有些讥讽,看了一眼罗星。

      罗星倒是想给傅明梓上眼药,但是五皇子已经把事情都说明白了,他却也没什么立场再说,而且五皇子再怎么不得宠也是皇子,他可不敢明面上和人作对。

      “许是五殿下说的这样吧,小臣倒是不太清楚。”罗星干笑道。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过转而又笑了:“既然无事那就好,我今日过来也是看看你们,咱们兄弟好几日未见,倒是想的紧,这本书是我之前读书的时候用过的,上面还有我的笔记,你们若是需要,尽可拿去看。”二皇子笑着将书本放在先生书桌上。

      他如此行为,底下的几个弟弟,自然都起来感谢,一时间倒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乐场景。

      傅明梓稍退半步,站在了周孝衍身后,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寒凉,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二皇子了吗?皇子之尊,竟然会给自己找事。

      二皇子大约也是来做一做表面兄弟情的,所以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便打道回府了,等他走了,屋内的气氛这才恢复了正常。

      傅明梓回了自己的座位,皱眉沉思,这是他第二次见二皇子,第一次和二皇子搭话,按理来说,没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二皇子今儿这一出,也不知道是针对谁。

      傅明梓看了一眼周孝衍,却发现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傅明梓原本开口想问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想他傅五爷智勇双全,怎么这点小事就要问人,尤其还是周孝衍当面,真的太丢脸了。

      傅明梓转过脸去,假装无事发生。

      周孝衍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见他转脸,微微蹙了蹙眉。

      段学士很快就过来了,今天的课程,段学士好像一直心不在焉,全程都是照本宣科,下课也是早早就下课了,匆匆忙忙离开,仿佛谁在后面追他似得。

      傅明梓有些好奇:“段学士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吗?走的这么早。”

      周孝衍看了一眼傅明梓,低声道:“今日是决定春闱主考官的日子,现在那些候选人,应该已经进了太极殿了。”

      傅明梓一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那段学士是铁定没有资格了,怪不得如此失魂落魄。”傅明梓喃喃。

      周孝衍没有说话,和他一起缓步出了课堂。

      刚一出去,却发现九皇子并没有走,正站在门外和罗星说话,见他们出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明梓:“你今儿倒是有些运气,若是放在往日,只怕得在二哥手上吃些苦头。”

      傅明梓没预料九皇子会和自己说话,而九皇子这话里的意思,也让他心生疑虑。

      “九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傅明梓问道。

      九皇子嗤笑一声,看向周孝衍:“怎么,五哥,你没和你这位伴读说吗?”

      傅明梓皱眉,看了一眼周孝衍,周孝衍面色冷淡,丝毫不为所动。

      “九弟,你有话就说,不必阴阳怪气。”周孝衍语气漠然。

      “你!”九皇子被气得脸色通红,看那样子,要不是个子小,只怕就要上手打人了。

      “好好好。”九皇子怒而生笑,转而恶狠狠的看向傅明梓:“你也别得意,小小一个国公之子,有点本事也就罢了,还敢在大内逞凶,二哥今日虽饶了你,但是日后却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罗星充满恶意的看了一眼傅明梓,也很狗腿的跟着九皇子走了。

      等这两人都离开了,周孝衍这才语气平缓的问道:“你觉得如何?”

      傅明梓眼含冷意,扯了扯嘴角:“九皇子果真还小,竟把人人都当做蠢材,也不知是谁教导的。”

      二皇子针对傅明梓,傅明梓自己当然能感受的出来,但是九皇子特意堵在这儿告诉他原因,为的什么,难道傅明梓也感受不出来吗?

      不过就是想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罢了,傅明梓自然不会让一个小屁孩算计。

      周孝衍听了他的话,侧过脸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怪我不告诉你二皇子针对你的原因?”

      傅明梓有些疑惑:“学堂里人多口杂,难道殿下不是想私底下告诉我吗?”

      周孝衍语气一滞,许久才道:“是。”

      傅明梓听他语气好像有点郁闷,忍不住笑了:“我果然猜对了,殿下还真是可爱。”

      周孝衍又是一滞,片刻才低声道:“走吧。”

      傅明梓看着率先走出去的周孝衍,越发觉得他这个人有趣了。

      一路上陆陆续续听了周孝衍的解释,傅明梓这才了解了为何二皇子会突然发疯针对他。

      原来二皇子就是以英武胜过太子,得到了皇帝的喜欢,而他上一次在靶场表现出众,后来被皇帝知道了,曾在皇子和大臣面前口头表扬过几句,二皇子原本心眼就不大,现在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只怕心里不爽也是真的。

      而他今天之所以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放过傅明梓的原因也很简单,今天朝会,会选出来的春闱主考管,二皇子一系的人有意一争,他不敢在这个风头浪尖的重要关头得罪傅家,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想着挑着罗星这个蠢材出头。

      只可惜,罗星虽然蠢,却也蠢得很有限,并没有要为二皇子出生入死的意思,所以傅明梓才会躲过一劫。

      傅明梓听到最后十分无语,这都什么人啊,这么点小事都要在意,他只盼望着二皇子只是故作姿态,而不是真的心胸狭窄,若非如此,日后他可就路难走了。

      傅明梓怀着忧郁将周孝衍送回了院子,刚一回去,便发现一个穿着红袍的太监站在门边,傅明梓一愣,也就只有一宫主位的管事太监才能穿红袍吧。

      “奴才汪春来见过五殿下。”

      汪春来,他记得大哥给他说过这个名字,不就是五皇子生母婉昭仪身边伺候的太监吗?

      “起吧。”周孝衍皱着眉抬了抬手:“母妃那边有事?”他下意识问道。

      汪春来看着三四十岁的样子,体态丰盈面白无须,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脸:“也没什么事,只是娘娘想殿下了,想召殿下过去见见。”

      周孝衍眉头微松,看了一眼身后的傅明梓:“傅卿,下午武课我会告假,你先回吧。”

      傅明梓一愣,觉得周孝衍这话有些古怪,不过他也不想怎么掺和进人家母子的事情里,并未多想,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

      “傅公子且慢。”汪春来笑意吟应的看着他:“娘娘说了,傅公子为殿下伴读,这么久了,也未曾得见,今日正好请了陛下的允准,想见一见公子,还请公子与殿下一起去见娘娘吧。”

      傅明梓有些不明所以,心中越发觉得这位婉昭仪不成体统,他是外男,如今也十七八岁了,若入后宫,就算是皇帝允准,日后难免也被人说嘴,这位婉昭仪竟然如此大胆,真是少见。

      “不必了。”周孝衍冷着脸拒绝了汪春来的话:“傅卿家里有要事,要早些回去,不能过去了,此事我会和母妃说清楚的。”周孝衍冷冷看着汪春来。

      汪春来却是真的好脾气,脸上依旧带着笑:“殿下既然这样说,那也就罢了。”

      傅明梓只觉得这氛围古怪的很,却也不敢多说,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傅明梓出去,周孝衍这才转头看向汪春来,眼中的冷意几乎已经快要涌出来了。

      “汪公公,日后这种事,还是少来点为好,汪公公作为母妃身边的首领太监,应该时时提醒母妃才是。”

      汪春来似乎听不出这话中的寒意,轻声笑了:“殿下说的是,今日是奴才错了。”

      周孝衍冷哼一声,再未多言,转身朝着内宫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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