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森林》我是李猜猜

108、番外一：阿火3

　　看着郭烨冰冷的尸体，阿火的眼里顿时失去了光芒。

　　“这个情圣对我说，让我告诉你，他被客人相中，带走了。”老板笑着道。

　　“是啊，带走了……”阿火泪眼已朦胧了自己的视线，“你能帮我把他火化吗？我想……把他留在身边……”

　　“不过就是留个骨灰嘛，”老板笑了笑，“这个好说。不过，这一个月内，你要成讨好我们一个特殊的客人。”

　　“好！”阿火心如死灰。

　　哀莫大于心死，阿火此时只想同郭烨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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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几个客人，用着一种狰狞如火的眼神看着阿火。阿火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叫什么名字？”客人问道。

　　“名字？”阿火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客人，哼声道，“这重要吗？”

　　“有趣的问题。”客人一把揽住阿火，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不想说也行。”客人说着，便开始动起手来。

　　“各位客人，阿火可是我们这一届的花魁，你们可别玩坏了。”嬲魅对那几个客人说道，“这可是他的第一次哦！”

　　“第一次？”客人脸上的笑变得猥琐狰狞起来，“这个我喜欢，我可是要好好的尝尝鲜啊。”

　　嬲魅将一把钥匙交给那个领头的客人，道：“喏！他的钥匙这便交给您了。我们老板说了，这小东西可是带了几个月，早已将他做到最好。希望您会喜欢。”说着，他便退了出去。

　　客人拿着钥匙，看着阿火。“怎么样，第一次会不会怕啊？我们可是很多人的哦！”

　　“随你喜欢……”阿火如同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偶，僵硬地回答着。

　　几个客人看着阿火那僵硬的表情感觉有些无趣。“下回记得让那几个不男不女的人别给这个尤物下药，我就想要看到他恐慌的样子。这样真是无聊。”

　　还没有离开的嬲魅在门外听到，回道：“小的知道了！各位爷如果不喜欢，我会和老板回报这件事。”

　　“回报？”客人一把将嬲魅从门外揪了进来，“他做不到的，你来做！”客人揪着他的头发就往地上按。

　　嬲魅奋力挣扎着站起来，道：“这位爷，您这可就不对了。今天你们花钱买的是我们这位花魁，可不是我。”

　　“怎么着，以他的价位买你，你还吃亏了不成？”一名客人一巴掌打在嬲魅的脸上。

　　嬲魅捂着脸，没有说话，只是垂头立在那里。

　　“算了算了。”另一名客人拉着先前的那人道，“别为了一个人妖在这儿动气。这种货色，免费给我我也不想要！”

　　嬲魅咬着牙，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却只留下阿火强忍着痛苦和药物的催化发出的低沉的沉吟，和几个客人狰狞的笑声……

　　一夜过后，阿火躺在床上，身体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般。

　　“他……还有用吗？”嬲魅问老板道。

　　“能活着就不错了，还能不能用！”老板白着眼睛看了一眼嬲魅道，“我不是叫你看着那几位爷，让他们悠着点吗？”

　　“可……可是，如果我……他们……”嬲魅有些为难道。

　　“怎么着？让他们上你一下有什么为难的？你以为你能做到这个位置就不用接客了？”老板给了嬲魅一耳光道。老板的这一耳光下手很重。不仅一巴掌将嬲魅打翻在地，他的嘴角也浸出了一丝血迹。

　　老板上前一步，俯身一把掐住嬲魅的下颌，恶狠狠地说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阿火的价钱让他们上一下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荣幸！”说着，他一把甩开嬲魅，站起身，以一种极其厌恶的表情白了一眼嬲魅，又扯出一块手帕狠狠地擦了擦手，将手帕嫌弃地丢在嬲魅的身前。

　　“是……是的……老板……”嬲魅捂着脸，跪伏在地上，斜着眼，略带着忿忿的表情瞟着阿火。

　　老板似乎没有看到嬲魅的表情，继续用他那蒜头似的鼻子哼哼道：“明天上面会来人，想办法让他接客。”说着，又甩手而去。

　　“是的，老板。”嬲魅慢慢直起身。

　　待老板离去。嬲魅才有些委屈地站起身，愤愤地看着阿火，心中有些不平。“不过就是一张脸够妖魅罢了。你凭什么！”

　　“阿烨……”阿火在恍惚中，轻轻地喃道。

　　“你叫爷爷也没有用！”嬲魅哼声道，“要不是老板叫我照看你，我管你死活！”

　　“阿烨！阿烨！”阿火还在轻喃，“别，别离开我……别……”

　　“阿烨？”嬲魅这才听清阿火的轻喃，身子不禁像触电了一般一麻，半晌才回过神来。

　　“郭烨？你认识郭烨？他是你什么人？”嬲魅上前一把掐住阿火的肩膀，摇了摇。

　　阿火没有醒，他依然沉沉地昏迷着。

　　他的身子很烫，似乎因为一夜的折磨，这会儿已发起烧来。

　　嬲魅的心里不禁一酸，眼睛里竟出现了许久没有过的湿润。

　　“把我也带走……把我……阿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阿火在昏迷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对于阿火，嬲魅突然想要去了解，想要去知晓。他的第一次和他的第一次，就像曾经的梦魇一般，涌了起来。

　　他坐到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阿火的额头。

　　“小家伙，我也是没有办法。”他轻声喃道，“二十年了，我知道你的痛苦。我也曾想过离开这里，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也许，也只有像阿烨那样，才能真正的解脱……”

　　“阿烨！”阿火突然睁开眼睛，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一般，迷茫地看着周围。他的脸上满是惊厥而出的汗水，眼神里也充满了忧伤和惊恐。

　　“你还在发烧，”嬲魅道，“还是再躺一会儿吧。”

　　阿火顺着嬲魅的意思，又慢慢地躺回床上，道：“姐姐，我……这是在哪里？”

　　嬲魅愣了一下，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阿火是第二个叫他姐姐的人。在这里，明里暗里叫他怪物的甚至比叫他嬲魅的还要多。

　　他知道，这两个称呼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可是，他的身体特殊，除了这个称呼，他甚至连叫自己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姐姐，这里……到底是哪里？”阿火又追问道。

　　嬲魅没有回答他，只是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问道：“郭烨是你什么人？”

　　阿火不知道嬲魅问这个做什么，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他。

　　“快点回答我，这……很重要！”嬲魅脸上的表情在告诉阿火，他容不得半分玩笑。

　　“我们的关系？”阿火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他们的那一夜。

　　郭烨身上温度似乎还留在他的指尖一般。可是郭烨却……

　　他的噙着泪水，红着脸，小声道：“我……我们是朋友。很……很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

　　阿火点了点头，双觉不对，又用力的摇了摇头。“很……很好的那种。”

　　“我知道了。”看着阿火的表情，嬲魅的心里也多少有了答案，“所以，昨晚，并不是你的第一次。”

　　阿火点了点头。“阿烨向老板求了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他红着脸，小声喃道，“却没有想到，这每一次却成了他的催命符……早知道……早……”阿火将脸埋进被子，想要掩盖自己难过的泪水。

　　嬲魅坐到阿火的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抚去他脸上的泪水。

　　郭烨是地下城舞台上的新秀，虽并不被老板重视，却被许多客人看中，甚至曾点名要他的服务。这也是在地下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做为如同龟公一般存在的嬲魅，自然和郭烨联系得多些。

　　郭烨从来没有把他当怪物，对他也如同像对待亲姐姐一般待他。甚至，郭烨还曾替他挡过暴躁客人对他的责打，为了他被客人凌辱了三天才被放了回去。

　　他没有想到，阿火就是郭烨最牵挂的那个人。嬲魅对于阿火的厌恶，突然变成了怜惜。

　　“听我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嬲魅对阿火说道。

　　“阿烨已经不在了，我离开这里还有什么意义？”阿火心如死灰，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是啊，离开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嬲魅也轻轻地叹息了起来，“可是阿烨不就是想让你活下来吗？他不就是想让老板放过你吗？”

　　“可能吗？”阿火的眼神如同漆黑的深渊。

　　“本来……是没可能的，不过最近，可能是有的。”嬲魅道，“上面来人了，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是老板从来都不会如此重视一个人，想来这个人在老板面前还是有分量的。”

　　阿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嬲魅。

　　“怎么？不想走？”

　　“阿烨还在这里，我不想离开……”阿火的眼睛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难道你不想为阿烨报仇？”嬲魅道，“要知道，老板随意处置任何一个人蛇，上面都会责问。更何况，他处置的可是我们地下城有史以来最精彩的台柱。上面的人不处置他就算不错了。”

　　阿火有些不知所以，只能愣愣地看着嬲魅。

　　嬲魅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他坐在床边，轻轻地捋着阿火的鬓角。

　　“我曾无数次的想象过，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阿烨拼了命的去保护，可以让他那么坚毅的眼神背后隐藏着温柔。”嬲魅俯下身，在阿火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阿火一愣，他不知道嬲魅到底是什么意思。

　　嬲魅却直起身，在阿火的脸上轻轻的弹了一下，道：“本来，我以为，一定是那种柔弱得不堪一击。却没想到是你这个魅惑人心的小东西。你若不是阿烨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许，我真的很想置你于死地。可是，为了阿烨，我不能！”

　　嬲魅眼睛看着远处，幽幽地说：“知道吗？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城里。我们所失去的，不光是自由、尊严，还有就是我们的存在，我们的生命，我们活着的意义。所以，我们只有离开这里。我们必须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让警方捣毁这里……”

　　阿火似乎明白了嬲魅的意思。他和郭烨如何来到这里，他不可能忘记。一切罪恶的源头，他不可能忘记。

　　“可是，我要怎么做？”阿火问嬲魅道。

　　“你只要肯听我的安排，我会让你离开这里。只是，你需要再吃些苦头，甚至比昨晚更加可怕的苦头……”嬲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