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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轩阁记事 ...

  •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
      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盛德二十六年四月,京都洛阳传来消息,“大肃”第16位皇帝盛德帝在一次野外狩猎中不慎坠马落地,当场晕厥,之后,便一病不起,缠连病榻,不问朝政,期间由“丞相”罗益谦、“御史大夫” 相里泓轩、“太尉”顾国忠三人共同把持朝政,紧接着,就有太医传言肃帝有可能活不过今冬,消息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之前肃帝并未确立太子人选,为此,‘保皇党’和‘外戚党’两派在朝中展开了新一轮的“太子争夺战”,以“太尉”顾国忠为首的保皇党拥立四皇子刘绮为太子,而以姚太后为首的外戚党拥立姚皇后所生大皇子刘纭为太子,一时之间朝堂之上硝烟四起,外戚党人数众多,几乎占了整个朝堂的三分之二,而顾国忠却把握了国家近三分之二的军队,有了军队作为强大后盾,朝堂上也不至于落于劣势,双方就这么争执不断,互有输赢,一时之间陷入僵持,而当保皇党提出要面见圣上,姚太后便以皇帝陛下身体欠安为由,拒绝臣子面见,由此,民间有传言道姚太后软禁皇帝,企图窃国,不久,外戚党反击顾国忠在洛阳外集结的三千兵马企图逼宫篡位,民间谣言四起,洛阳百姓陷入了恐慌。朝堂上‘保皇党’和‘外戚党’打打闹闹的就这么僵持了两个月……
      盛德二十六年六月初五,天朗气清,蕙风和畅,我坐在“听雨亭”里在宣纸上练习着荒废已久的水墨画,“听雨亭”是我给池中石亭取的名字,自己用毛笔书了牌匾,让人挂在亭外,池中我让人种的荷花已经开了,接天碧叶,点点芙蕖,坐在亭中只觉得暗香浮动,令人心中一阵陶然,当初取名“听雨亭”正是想到了落雨时节雨打莲叶,小亭听雨,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如今我的生活真像是避世隐居了一样,住进“招隐园”也有两个来月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读书写字摆弄乐器外,生活真是贫乏的可以,我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个现代人,竟能如此沉的住气,前段时间还好,忙着修理房屋,整理园林,还得动脑筋给一些地方起名题字,倒也不亦乐乎,比如一进园子那片芳草凄凄的花园,我没让人整理,给它取名叫“半野园”,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人从正门进来,相里府的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踏进我这里,我在后院弄了条隐秘的出路,当然现在还不能用,怎么说我现在也是这片地区的轰动人物,风头正劲,天天都有奴婢侍卫的来观摩我,都跟大熊猫似的,还品头论足的,什么“长的这么瘦,胸又那么小,怪不得柘四公子不喜欢她,把她丢到这里来”,什么“一看那屁股就知道不能生,自然是不受宠!”害的我平时在园里走路都要多穿一点,将重点部位保护起来,生怕在那个墙头看到那些偷窥的,我琢磨着难不成你们都认为柘四公子是种猪,喜欢胖的。
      这段时间渐渐发现偷窥的人越来越少,想是失去了兴趣,我琢磨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结束这种安分守己的日子了,招隐园基本整顿完毕,我的二层小别墅“小轩阁”也基本按照我所想的修整了,只是将落地窗改成了日本式的落地门,门一拉开,就是一个大阳台,摆有桌子凳子茶具还有些盆栽,阳台上方是遮阳瓦顶,阳台下面由四根柱子固定在正门上方,我还让工匠们用竹子做了竹梯,可从阳台直接下到一楼,“小轩阁”的名字我没换,一则是对上任主人的尊敬,二则我觉得“小轩阁”这名字不错,反正我现在过的是隐居生活,以后我就自称是“小轩居士”吧!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融入古人的生活了,现在觉得自己特别矫情!
      人说“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我已把我目前的家整理清楚了,接下来,我该把目光投向外面了,我还得为我的未来打算,这段时间忙着韬光养晦,不让人落井下石,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一个养在深闺知书答理独善其身大小姐的光辉形象,以至于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平时了解外面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朱奎的来访,那段时间修理房子时多亏了他帮忙才会那么快搞定,不然就我们三个女人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弄好这么一大片园子,弋晴是早已经把他当大哥了,我一开始觉得朱奎是个冷淡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后来才发现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真诚的与他多交往几次也就熟了,为人热心,那段时间天天帮忙接送“工程队”。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把从楚凌秋那敲诈来的“玉楼春”送给了他,他开始还不肯收,后来迫于我强权勉强收下了。
      不过,园子修整好了后有一段时间没再见过他,据说是因为柘四公子纳妾太忙了,走不开,当然这听说自然是听这园子附近的三姑六婆八卦说的,也不是我爱听,是他们老想在我面前提,我就勉为其难顺便听了。
      再后来,朱奎又来了,只是不止他一人,他把小廷廷给带来了,小廷廷一见到我就痛斥我的不守信用,天知道我有多想守信用,可是这不是被赶出来无能为力吗,还好小廷廷虽蛮横,但还不会不讲理,听了我的一番解释后,勉勉强强原谅了我,不过代价就是我要把我会的魔术都教给他,都教给你我以后还拿什么骗饭吃,骗小孩子玩,当然口头上我还是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他才放过我,于是,朱奎基本上变成了小廷廷私人保姆,经常接送小廷廷来反于招隐园与鸣溪园之间,我也从朱奎口里探到些家事、国事。
      昨天,他是最后一次送小廷廷上我这里来,他说再过些时日他就要和相里云柘上京了,我想相里云柘老爹把他这个逍遥公子哥都给招去了,想必朝廷现在局势已经是水深火热了,不过这些都跟我无关,现在我只在意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
      好不容易才画完了一支荷花,我停笔叹了口了气,想当年上大学时,我是提起毛笔就能画出些花鸟鱼虫,小菜一碟,而且还经常在国内获奖,现在画几朵荷花、荷叶却用了我这么长的时间,不过效果还行,我的画结合了中国与西方的画风,既有国画的飘逸洒脱又融合西方油画的生动象形,再加上明暗阴影的运用,将这荷花画的是栩栩如生,风姿卓越。
      “小姐,该喝药了!”不知何时弋晴已经站在我的身旁,我眉头皱了一下,又要吃药,那个雪蓝彻开的药方也不知道要吃多久,反正蓝姨不说停我就得继续喝下去,偏偏这药又苦的要死,嗨,我叹了一口气,拿起药盏一鼓作气的灌了下去,然后飞快的夺过桌上的茶水涑口,天啊!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一提这药,我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个雪蓝彻,你说开药方就开药方吧,苦就苦点了,我都无话可说,你给我整出个什么药浴,每天午夜在人昏昏欲睡的时候,要到浴桶里泡上半小时,哪有这么变态的治疗方法,以前在我没弄出淋浴设备的时候,我几乎每晚都要伴着让人难以忍受的药味入睡,现在我在房间里弄了个简易淋浴卫生间,晚上泡完药浴后,冲一冲,药味是淡了很多,但还是有味道。
      “小姐,你这画画的真美。”弋晴的话将我神飞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正站在石桌前细细打量着我画的荷花图。我心里一阵开心,不由笑道:“那你倒说说美在哪?”
      弋晴蹙眉想了想,一阵沉吟后道:“说不上来,反正和我以前看过的画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不一样,不过就觉得好看!”
      我爽朗的笑了起来,拿起茶杯走到小亭边上看满池的荷花,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在那里感慨着,身后传来弋晴疑惑的话语。
      “小姐,你这菏图下面还有一副画?”我一惊,还来不及阻止,弋晴已经把那幅压在荷花图下的画拿出来了,“这是。。。”
      满纸飞舞的粉红色桃花,如火如荼,桃花深处一抹斜靠在桃树上的黑色身影遗世独立,墨发飞扬,侧脸隐隐散发着恬淡的光芒,阳光透过重重的树阴拓在男子脸上,为男子蝶翼般的睫毛下印上了阴影,看不真切,却更显神秘,美的不似凡人……
      画面的右角有我刻有“小轩居士”的印章,“记得当时年纪小,他爱聊天她爱笑,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花落知多少……”弋晴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画上的诗句,突然脸色一变,像是有所感悟似的高兴的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知道了,小姐,这人是。。。”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话,“可是,不可能啊,怎么可能会是……”弋晴眉头紧皱思索着,语气也颓然下来,我松了口气,不能再让她想下去了,倒不是怕她认出是谁,只是怕她知道了胡思乱想,那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在桃林看到那么梦幻的一幕后,似乎就对那样的画面着了迷,一动笔,跃入眼帘的就是他靠在桃树上慵懒的画面,不知不觉的也就动笔画下了,我可不想弋晴误会什么,赶忙上前将桌上的画具收拾好,没话找话的对弋晴说道:“晴儿,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弋晴似乎对我突然的转化话题感到不适,眉头皱了皱,过了半饷才道:“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到吃了,饭是兰姨煮的,我不太清楚。”
      我“哦”了一声,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晴儿,你觉不觉得兰姨最近不太一样?”
      弋晴侧头想了想,斟酌着说道:“好像是有点……经常愁眉苦脸,一个人在房里发呆,好象有什么心事吧?”
      连弋晴都察觉出来了,兰姨到底为什么而烦呢?突然灵机一动,兰姨莫不在为钱而烦,有可能,钱是兰姨管的,就那么点嫁妆,这段时间开销又那么大,我与相里云柘‘和离’了,府里每月的月钱怕是没有的拿了,兰姨手上的那点嫁妆钱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真是为难她了,我看我得找个时间和她聊聊我今后的计划,不能再让她一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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