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不如你》朝奏夕浪

2、第二章

　　总是那样炙烤的正午，暴露在外的皮肤，脖子红通通一片。

　　两分钟，从校园停车场跑去教学楼，噔噔蹬地喘气爬五楼。前面正是那个修身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身影，啊，忆君给自己比了个V型剪刀手！

　　压一压成功偶遇的惊喜，鼓一口气，在踢踢踏踏急促脚步声中保持速度向前，男孩子回头看了一眼，脚步放慢：“你这天天自甘堕落的优等生！”

　　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落座，前后座。高温下剧烈运动，忆君全身热气蒸腾，趴着课桌右手猛摇那把某某医院发的无痛人流广告的小扇子。

　　课前躁动，老师未到，同学们或接头接耳，或温习预习，或左顾右盼，或大声集体背诵古诗两首。忆君换了手接着扇，问看书的同桌，真正的优等生：“为什么无痛人流的小扇子能到校门口发人手一把？”

　　多少害羞的小姑凉扇子都拿回宿舍了，就忆君觉得别的武侠风纸扇子各型塑料扇子都比不上这无痛人流扇轻巧好用，堂而皇之地扇啊扇。

　　“不知道，我们都是小孩子呢！”丽清抽了张小香手帕纸给忆君。

　　如无意料，后面的男同学每每偷听，马上接话：“小孩子也可以生小孩子啊！”

　　轰！丽清那张白净的脸染了颜色，生物老师偷偷摸摸地将第一章羞答答图片翻篇，开篇就从第二篇上起。全班男生好奇女生害羞，既期待又忐忑的朦朦胧胧经生物老师一发酵，更是全体好奇又羞涩。

　　“你怎么懂？”关于生孩子，丽清觉得是男女接吻肚子就会大，忆君不认可，反驳说肯定是上床睡在一起才大肚子。

　　老师估计迷路了，古诗两首背诵声稀稀拉拉。鉴于课堂吵闹声之大，丽清和忆君悄悄拧头向后，“……”十万个为什么。

　　男同学杨青君颇为黝黑的脸此时更为黑红，“你们都不知道？”

　　看着两个优等生一副摇头求知脸，小杨老师围观四方，先问了个安全的问题，“那电视上播的那个什么不侧漏，给你一夜安心睡眠，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丽清懵逼脸，“连续剧中途的广告？”

　　忆君半斤八两，那广告跟男人有关吗？“没有出现男人啊！”全程一个穿着贴身衣服的女人很满意的样子，吹了一通。

　　风中凌乱的小杨老师吐血三升，“……”

　　两位好学生，“你说啊！”

　　语文老师夹着本书匆匆从拐角过来，小杨老师身体前倾，“就是你们每个月那几天都用的那个，有了那个就可以生孩子了！”

　　啊啊啊，生孩子了！生孩子了！

　　“老师好！！！”全班起立。

　　呼！忆君锤了一下床铺，慢慢醒过来，对面的岑岑微张嘴呼呼地还睡着。简易的上下铺铁床，一室微凉。裹紧被子，才七点，不看□□不看短信，脑子放空不知神游何处。

　　昨晚说是陈年旧事，心里恐慌着一天天一年年哪天回头一看真成陈年老咸菜，到底不甘。

　　还是没说，丽清的电话来得很及时，还在追问是否报名回去。“杨青君报名了。两年多了，就不想去看看他什么样？”

　　忆君心里想，嘴上迟疑。

　　青君就这样报到了她的梦。皮肤黝黑，洁白牙齿，一笑生个右酒窝。

　　复印和整理资料还在继续，纪蕾姐在刚进门时就说了一句要做会议记录，“又要拆违，出门透透气去。”整天都不见人。

　　办公室就一个老大姐对着电脑昏昏欲睡，动也没动。

　　蕾姐说的拆违是全镇年终大事，一大早出动防暴警察和勾机队，紧跟着是全部配备统一服装和安全帽开着公家车的各办公室代表，浩浩荡荡地赶到违章违规建筑现场进行强行拆除和围观造势。
　　岑岑兴致高昂地问主任为什么阵势吓人。

　　“会有人阻止拆违的，以防万一。”房价暴涨，土地纠纷和侵权屡见不鲜。

　　今天复印工作暂停，整个早上只有一个工作，复印A4的选举通知书，选举通知书不大，设置为A5大小，用切纸刀从中间一割为二，一份份正式的选举通知书就搞定了。每一百张捆绑装箱，如此往复。

　　冬日太阳温暖斜照，懒洋洋的流水线机械工人，用力多了右手有点抬不起来。

　　中午岑岑被派来支援，老大姐不见人影。岑岑接手切纸工，忆君整理装箱。

　　“没想到堂堂大学生，实习就做这些！”岑岑压低声音。

　　口号误人！说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早上八九点钟初升的太阳呢！

　　岑岑大四了，明年六月毕业，两个人不是同一所大学，忆君比她低一届，“师姐，实习而已。”

　　办公室无人，周围静悄悄。

　　“办公室他们工资都不高。”

　　连带着忆君都有些泄气，办公室的几位工资真的一般般。不用租房不用买菜做饭的工作，毕业后好找么。

　　“知道吧，我的师姐现在房租能占工资一半，别说水电费交通费了……不过，”岑岑傻笑，“幸亏我有男朋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容易。”

　　岑岑男友金融人士，是大她两届的师兄。

　　恋爱中人分分钟暴击。

　　“你别不信，趁现在大三，赶紧找一个。不然大四来不及。”

　　受教点头，“前辈说得对。不是说毕业季是分手季？”

　　“那就要找真爱了，嘿嘿！”两眼冒星星，那傻笑，又来了又来了。

　　恰逢周五，回到办公室时大家正在如火如荼讨论聚餐。

　　办公室最近事务多，手头任务重，主任决定周末全员回来加班，为振奋士气，拍板今晚出去大吃一顿，“放开吃，想吃哪家就哪家，我请！”

　　说着全员，也就是资格轻的几个，三十出头的张哥、资料员明姐和主任，外搭实习生两枚。

　　年纪大的出纳和两个副主任早抱着等退休的心情，平日手里的活早已公开摊派下来。此刻吃完饭要干活的，也不凑热闹了。

　　主任笑眯眯等大家商量出个结论，是个和气大方的人，出来工作早，对年轻人很热情很贴心，办公室里吃的喝的从来不缺。

　　主任在提议吃大餐说得豪气：“你们决定，我负责开车和埋单。”

　　忆君和岑岑小女孩心性，一左一右跑过搂起主任的手臂，“哇，帅呆了！”

　　办公室都热起来了。

　　大伙讨论是火锅还是海鲜还是东北菜，主任一副随你们的样子，明姐坚持冬天打火锅吃丸子，岑岑念念不忘大龙虾，张哥一个劲地说东北人家那道小鸡炖蘑菇绝不能错过，一时没个定论。

　　Z镇作为特大城市的后花园，风景优美，林木植被覆盖率高，环境尚未开发保持得较好，号称南方避暑乐园。城里人喜欢自驾游来避暑过周末，各村或半山腰或河边的农家乐更是登山吃喝玩乐首选。

　　在河边上设个竹亭子，几张木桌配上竹椅子，野生猪肉、新鲜河鲜和新鲜野菜等等在流水声里上桌，伴随着山风习习，流水潺潺，苍翠如烟，在这“哥吃得不是饭，是气氛”的年代，付钱付得心情愉悦。

　　曾经在专业考察实习出去吃过一次野猪肉，说起吃大餐，又想起那个微有嚼劲肉质爽口肥而不腻的野猪肉了。加上肚子也饿了，忆君冲口就一句：“我想吃野猪肉！”

　　话一出口，更是感觉自己饿得不行，不自觉地分泌吞咽口水，大家都看着忆君那一副神思猪肉的渴望表情，集体爆笑。

　　正值下班，经过民政办门口的其他部同事纷纷转过头一副好奇的模样，“你们中奖了？那么开心！”一名眼镜老头停下来问了一句，主任好不容易停下来，深呼吸几下，顺顺气，端端正正一副代言人口吻地说“Z城野猪肉，就是好吃！”不忘吧唧吧唧嘴。

　　全场二度大笑。

　　笑过更饿了，天很快就黑下来了，主任终于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清了清嗓子，“我们听听两位新同事的意见。”

　　张哥和明姐一致说好。

　　岑岑看着忆君，将发言权让给最小的。

　　想了想，看着大家都在隐隐发笑，忆君还是真心那句：“有肉就行。”

　　主任干脆做主：“我们去老羊家吧，新鲜羊肉，吃多不会胖，再点个龙虾盘和粉蒸丸子，至于张哥的小鸡炖蘑菇下次再去，还有机会的。”

　　这下大家纷纷说好。一车人饥肠辘辘流着口水终于出发了。

　　羊肉串，烤羊肉片，全羊肚，羊骨头汤……流水上桌。

　　连忙默契相互地掏出作战武器—手机，左右拍整体部分拍，到底大家饿了，没来得及在空间发表心情，便开始提筷子开动。

　　“好吃！”

　　“太香了！喝这个汤！”

　　“放开肚子吃，不够再点！”主任说话就是气派，就是动听！

　　特别是以新鲜生菜为底，悬挂在小竹架上的烤羊肉，兹兹地滴油，孜然和胡椒混合着肉香，忆君来不及斯文地用生菜裹着小口小口吃，下筷夹着直接片吃，大家也瞬间开动，犒劳自家那个抗议不停的胃。

　　那些美食节目主持人若在此，会小舔一口，然后说羊肉肥而不腻，肉质甜美，烤制得法，人间美味。

　　大家简直停不下来。主任作为老熟客介绍老羊家就是Z城土产的山羊，点名忆君多吃，“是地道的野羊肉。”

　　一个个肚子吹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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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无能 有看文的亲务必给个评价 阔以哼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