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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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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莘觉得像她这样迎难而上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对于顾余川这个在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杀人恶魔的人,这三颗金豆子充分表明了她示好的心意。
她还是想要捞一捞顾余川的。
而现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陆家父母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暂时先远离陆家。
于是元莘救世主般大义凛然道:“别去给陆向远当司机了,陆家没一个好人!我保证,你以后不论做什么工作,都能发大财!”
顾余川表情木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元莘想了想,又从聚宝袋里掏出三颗金豆子,一共六颗,塞进顾余川手里:“再不济……我可以养你!”
“谢谢。”
顾余川面无表情地把六颗金豆子放在桌子上,平静道:“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
冷漠,礼貌,疏离。
意料之中。
顾余川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对付这种情感意识淡薄,并且有潜在反社会人格的人,必须做两手准备。
元莘偷偷在网上下单了几本心理健康教育的书籍,决定潜移默化地对顾余川进行心理疏导。既然没办法让他远离狼窟,那么慢慢地把危险的狼性驯化成听话的小奶狗,总是可以的吧?
在完成这个大计划之前,元莘需要先调整自己的经济基础。
当初元家和陆家共同投资了一个大项目,项目出现问题之后,在萧雅的提醒下陆家偷偷撤资,元家被套牢,血本无归。
元莘的父亲在重压之下卧病不起,母亲卖了房子,倾家荡产清偿债务,最终还欠陆家八千万。
元莘只好在萧雅和陆向远的要求下,下嫁顾余川,才算抵了这笔债。
陆家不义在先,施舍般的让元父元母住在陆家的疗养院里,而元莘却连为父母争一口气转院的实力都没有。
彼时的元家大小姐,现在连一毛钱存款都拿不出来。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一晚上的时间,元莘从聚宝袋里拿出了满满一盒金豆子,第二天连着跑了六家金店,才把这些黄金换成了一百万人民币。
这些钱放在以前,也就是元莘一个月的零花钱。
但现在却是救命钱。
元莘拿着银行卡,直奔陆家在城郊建的那所清心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是陆家营收的重要来源,在这里休养的人非富即贵,所以疗养院的建设非常豪华,占地两百多亩,有花园,有运动场,还有电影院,医疗的配备也是顶级的。
然而优待并不属于元家父母。
元莘的父亲被安排在条件最差的单人公寓里,不到三十平的居住面积,只有一张单人床,元母只能睡沙发。
元莘赶到的时候,元母正在卫生间刷马桶。
她鬓发已白,佝偻着腰,身上穿着破旧的围裙,往日那个高贵美丽的妇人早已不见踪影。
见到元莘,元母立刻笑起来,熟练地摘掉布满脏污的皮手套:“阿莘,你来了。”
元莘皱着眉,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起来:“妈,你怎么在干这种事情?不是有护工吗?”
“护工哪里会来我们这儿做事啊,不把我们赶走就不错了。”元母叹了口气,可能是不想把负面情绪传染给女儿,立刻打起精神来,拉着元莘坐下,“没事的,妈现在想通了,只要你能过的幸福,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
“那个顾余川对你怎么样?看起来是个挺踏实的人,比陆向远强多了。”
房间不朝阳,窗户也很小,连阳光都不舍得照进来,床上的父亲始终躺在阴影里,整个人形容枯槁,双眼紧闭,一点生气都没有。
元莘看着那个叱咤商场的父亲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久违的酸涩感再次涌上心头,心脏都仿佛被人捏成一团。
元母还以为提到陆向远,女儿又难过了,连忙劝道:“阿莘,你不要嫌弃妈妈啰嗦,陆家对我们做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到吗?”
“那个陆向远,但凡对你还有一点感情,会让我们住在这种地方吗?更何况,你已经嫁给顾余川了……不要再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感情了,他绝非良人!”
元母苦口婆心,只要每次提到陆向远,女儿就会失去理智,没想到元莘却一反常态:“妈,你放心,我已经彻底看清了陆向远,陆家……现在是我们的仇人。”
“你想通了就好!你父亲如果知道,一定也会很欣慰的!”元母面露喜色,可笑容很快又变得苦涩起来,“我早就说过,陆家做事情太过狡诈,不能深交,如果你父亲肯听我的,就不会跟着陆家做那笔投资了。可惜……”
一阵粗暴的砸门声突然将元母的话打断。
元莘刚站起来准备开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吼声:“快点开门啊死老太婆!不打算吃午饭了吗?!真是的,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咣——”
门被元莘一把甩开,狠狠地砸在墙上。
门外推着车的女送餐员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很快又恢复了鄙夷的神情,把餐盘递过来:“只管两个人的饭,其他人想吃饭自行解决!”
餐盘里装着两份稀粥,一小碟咸菜,还有两个馒头。
餐车下面那层摆着各种各样精美营养的餐食,显然这馒头咸菜是给元父元母的特殊待遇。
元莘手一扬,餐盘打翻在地,咸菜稀粥撒的满地都是。
“不好意思,手滑。”元莘勾唇,指着餐车下方有鱼有肉的餐盒,“麻烦你再给我一份吧。”
送餐员知道元莘是故意的,但又不好发作:“这些是别人的!”
“哦?”
元莘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先是绕着地上的稀饭咸菜拍了一圈,然后把摄像头正对着送餐员的脸:“所以您的意思是说,稀粥咸菜是我们的,鱼肉是别人的,你们一直在区别对待,对吗?”
对着镜头,送餐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当初元家父母被送过来的时候,上面的确有人叮嘱过他们,要给点苦头尝尝。
可这些事情向来是私下偷偷摸摸进行的,如果闹大了,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底层的小职员。
送餐员连忙挡住元莘的摄像头,赔笑道:“这位女士,实在对不住,这真的不是我能做主的。如果您硬把这份饭拿走,我就得丢了工作啊……”
“明白。”
元莘从兜里掏出五百块扔在餐车上,顺便取走两份午餐:“就当我出钱买的。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还有,麻烦你转告厨房师傅,以后不用他特地多准备一份稀粥咸菜了,这是最后一顿,下午我们出院。”
元莘端着饭进来时,元母仍然一脸忐忑:“阿莘,你是要给你爸转院吗?你哪来的钱?”
“放心吧妈,这点钱我还是有的。”元莘把饭菜放在小桌板上,端到元父的病床前,“要叫醒爸爸吃饭吗?”
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元父也没有醒。
元母替他掖了掖被子,叹息道:“你爸最近精神很不好,一天只能清醒几个小时。就让他睡吧,等他醒了我把汤给他热一热再喝。”
“医生怎么说?”元莘问。
“来这么久,就见过医生两次!”
果然不出元莘所料,在这样一家连饭都不好好提供的疗养院,再好的医疗条件也轮不到他们使用。
元母咬牙道:“就那两次还是我求着医生来的,他们就象征性的量了血压,其他什么都不管。”
“别的病人每天都会有专门的医生护士来看护,只有你爸爸……”
元母说不下去,默默地啜泣起来。
“好了,妈,一切都会过去的。”元莘轻轻环住元母,内心的仇恨熊熊燃烧,“我一会儿就去办出院手续,咱们转到其他疗养院住。”
半个小时后。
“抱歉元女士,元震先生的出院手续暂时无法办理。”
这个自称院长的中年男人笑着拒绝了元莘的出院申请。
“为什么?”
院长的表情波澜不惊,始终挂着职业般的微笑:“元震先生是我们陆总的上宾,让他留在疗养院接受照顾是我们的责任,没有陆总的命令,谁都不能接元先生出院。”
什么接受照顾,都是屁话!
他们把元震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留下一个要挟元莘的砝码!
“这种照顾,我们不需要。”元莘把手机里录制的视频放给他看,“如果您不办出院手续,我就立刻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
“好,那就出院。”院长居然没有犹豫,立刻打开抽屉,拿了一张收款单出来,“这是这一个月以来元震先生需要支付的疗养费,您付了款就可以出院了。”
整整五十万。
像是料到元莘没钱付款似的。
且不说陆家当初以那种落井下石的态度邀请元父元母免费住进疗养院,就这费用,也绝不合理。
清心疗养院的确规格高,但顶级套房也不过一个月三十万。
元莘从旁边抽了一张价目表过来,扔在院长面前:“按照贵院的标准,我的父母入住的是每月五万块的C级房间,而且上述的各项待遇他们并未享受到。我认为您的收款单有误,如果您不赞同的话,我会请律师来亲自调查。”
“至于到时候会不会找到虐待病人的证据……我就不得而知了。”
院长脸上的职业假笑终于收起来,他恶狠狠地盯着元莘:“好,五万就五万。如果元大小姐您连这五万块都拿不出来,恐怕我也要请律师了。”
“放心。”
元莘轻笑一声,走到收银台旁扫了二维码。
“叮——”
五万块到账。
元莘把微信的付款凭证杵到院长面前,财神之力正慢慢显灵。
“收了我的钱,我的祝福也就随之送到了。”元莘唇角勾起,目光如同天神审视蝼蚁,“我祝愿你们清心疗养院……”
“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