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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鹅肉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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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锐怔住。
他是个兜不住心事的二愣子,立即抬头去看沈文钧,紧盯着他漂亮清冷的脸蛋,观察是否有任何异样。
沈文钧当然不可能没感觉到他露骨的视线,心下觉得很不舒服,不愉地回望过去,方才变甜的信息素亦转而变得尖锐刺鼻些许。
尽管完全感知不到信息素,可作为本来就以察言观色为本事吃饭的警察,谢晗发现了两人的视线交流,沈文钧对咄咄逼人的alpha一向没有好脸色,似乎同以前没什么区别,又似乎不太一样。
沈文钧好像格外在意滕锐啊?
因为是天命alpha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先入为主地带进滕锐是沈文钧的天命alpha这一前提。
沈文钧只扫了滕锐一眼,就继续和谢晗谈话了,两人一本正经地聊起工作。
倒没什么特别的对话,怎么听都只是公事,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相当合拍,俨然一对老搭档,滕锐站在一边,完全插不进话。
而且为什么谢晗明明是一个警察,可他细数法律条款比自己一个正版法学生还要熟练啊?
滕锐瞬间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压力当头而来。
谢晗并非没注意到滕锐。
沈文钧是故意不理滕锐,他也是故意不让滕锐能接近他们的话题。成年人,想欺负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还是很简单的。
过一会儿,沈文钧皱眉,看一眼像呆瓜一样站在旁边的滕锐,没好气地说:“这里用不着你,你不知道要整理一下档案啊?”
滕锐“哦”了一声,略带沮丧地离开了。
两人谈完工作。
谢晗微微一笑,仿佛漫不经心,很绿茶地问:“那个小朋友看起来被你吓坏了……虽然我知道你因为他好像和你匹配度很高,所以有点针对他,但毕竟是个小朋友,要不要稍微对他温柔一点?”
这样的劝说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谢晗太了解沈文钧了,果然,沈文钧生气地说:“凭什么啊?废物就该挨骂。”
“按他那成绩,本来就算来我们这里做实习生的资格都没有。”
“我问过了,院长说他的舅舅是自己的老朋友,托关系,走后门进来。作为一个法学生,他来这里的目的仅仅是被信息素所驱使,想要追求我,如此意气用事,太幼稚太愚蠢了。我觉得他根本就不适合进这个行业,不如趁早改行。”
谢晗的目光越过沈文钧,瞄了一眼门口,那里有一小片没藏好的人影,慢慢往边上缩去,直至看不见。
说实话,他心下暗爽了一下。
谢晗说:“好了好了,别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前几天谢晗没出现的时候,滕锐就被沈文钧打击得很严重,今天更是。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寝室。
尤其看到室友们一个个都是快乐的二货男大学生,无人能够理解他被恩怨情仇折磨煎熬的内心,越发觉得自己孤独无助。
本来遇上自己的天命omega,应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他都不嫌弃沈文钧是个身高180而且三十岁的男omega,沈文钧居然先嫌弃起他来。
沈文钧跟他那个当警察的朋友似乎也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可是假如真的有暧昧,沈教授应当会光明正大地承认。尽管还没认识多久,可他知道沈文钧是那样的人。
滕锐看看自己乱七八糟的床铺,再想想自己乱七八糟的成绩单,心底顿时升起一阵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出生得太迟了,还不够优秀到能匹配沈文钧,仅仅是信息素相契合,并不能让沈文钧对他刮目相看。
滕锐捋起袖子,开始认认真真地整齐起房间。
室友侧目相视:“卧槽,你干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滕锐闷头打扫,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戴上防噪耳塞,认真地看起了书。
总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吧……起码、起码下一次能听到沈文钧说他有进步,也挺好的。
滕锐如此下定决心。
然后三天后再去法院当值做实习,又被沈文钧臭骂了一顿。
果然,临时抱佛脚是不行的。
运气太差了,他这几天背的东西,完全用不上,沈文钧今天问到的又是他不熟悉的内容。
……来不及背啊TAT
老师早就在课上抄着整本书说过:“重点?没有重点,这整本书所有的条款都是重点!”
诚不欺我。
今天下班之后,谢晗又来找沈文钧,两人乘车一道走了。
他们怎么总是在一起?就算是朋友,也未免太频繁了吧。又不是高中生放学非要和好朋友结伴回家。
滕锐不免在心里嘀咕。
那个谢警官看上去温温柔柔、春风拂面,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滕锐骑上小电驴跟上去,想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谢晗描一眼后视镜,发现后面跟着的小电驴。
正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沈文钧时,他兜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十字路口。
车辆拥挤。红灯等待。
谢晗接电话:“喂?……嗯。好。……我现在过去。”
然后挂电话,点击平板导航app,更换目的地,重新规划路线。
沈文钧问:“临时有案子?”
谢晗答:“是。跟我一起过去看看?还是你先回去。”
沈文钧想,这应该是谢晗到这边的第一起案子。他说:“我一起去。”
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助。
滕锐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电瓶车都快没电了,他心急如焚,终于看到谢晗和沈文钧的车停了,停在一处破烂老旧的小区附近街道。滕锐左看右看,这里不像是沈文钧会住的地方,也不像是能够约会的浪漫场所。
再看到警车,他一下子懂了。
两个人真是出来一起办公事啊?!
沈文钧一下车,终于发现了跟踪他们的滕锐,他站在原地,冷冷盯着滕锐,说:“过来。”
说的声音不响。
但滕锐还是听到了,像是被拉紧狗绳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畏畏缩缩地走过去,垂头丧气地等待批评。
沈文钧问:“你知道跟踪犯了哪几条法律吗?”
滕锐颤颤巍巍地说:“知、知道。”
沈文钧冷笑一声:“呵,知法犯法。”
谢晗已从车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箱子,戴上一次性白色橡胶手套,说:“文钧,走吧。”
又转向他,亲切温柔地问:“其实这不是你老师的工作,他是在业余时间正好有空,所以一起过来。正巧遇见你,你也是法律工作者,想要来见习一下吗?”
滕锐总觉得像是有一个陷阱在等着他跳下去。
可他不能不跳。
他太羡慕嫉妒谢晗和沈文钧身上那种精英干练的气场,他如今急迫地想要成长,而且谢晗都邀请了,他要是拒绝,沈文钧岂不是会觉得他很逊?
滕锐一口答应下来。
然后在看到案发现场尸体之后,忍了十秒,就出去吐了。
谢晗和沈文钧都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了。
在初步勘察过尸体之后,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搬运出去,将会送到法医那里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等到滕锐回来,尸体已经搬走。
他现在是崩溃的,觉得自己糟糕透顶,怕是在沈文钧心里都要被打上负分评价了。
然后他看到谢晗手上拿着一个类枪又类短棍的东西,正在操作着什么,滕锐问:“这是什么?”
沈文钧“嘘”了一声。
谢晗却说:“新设备。还没完全投入使用。信息素检测仪,简称IOA(Inspectionofabopheromone),可以用来捕捉现场残留的信息素粒子。”
沈文钧接着说:“有犯罪记录者的犯罪概率更高。你知道每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从相状结构上是不一样的吧,所以才会有味道的细微差别。先在信息库里和有犯罪记录已被登记过的信息素相状进行核对,可以缩短警方的侦查时间。”
总之,多一样证据,就可以多一点破案的线索。
谢晗又说:“不过信息素是会消散在空气里的,所以要在一定的案发时间内,才能够用IOA捕捉到。”
两人又一起商讨案情。
天色已暗。
谢晗说:“你先回去吧。”
沈文钧说:“我帮你把东西送过去鉴定。”
滕锐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傻乎乎地跟在沈文钧身边,碍手碍脚。
沈文钧拿起装IOA的黑箱子,滕锐说:“教授,你去哪啊?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谢晗不动声色地竖着耳朵听,他觉得沈文钧会拒绝,结果没想到沈文钧还真带着滕锐一起走了。
谢晗皱了皱眉,同事说:“老谢,回去开会了。”
滕锐想坐上副驾驶位。
沈文钧想到他和谢晗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坐过什么,马上拒绝地说:“坐后面去。”
滕锐乖乖地去到后座,过了一会儿才敢问:“我们去哪啊?这不是证物吗?”
沈文钧答:“去信息素管理所。IOA是新设备,还不是官方设备,其实并没有得到普遍认可,所以得去找开发者帮忙分析数据。”
滕锐点头。
他憋了憋,憋了又憋,实在憋不住,自首似的说:“教授,我今天跟着你,是因为你老和谢先生在一起,我在想,你们、你们会不会是恋人?”
沈文钧斩钉截铁地对此绯闻进行否认:“不是。我们是朋友。”
果然,果然。幸好,幸好。
滕锐刚要放下心来。
沈文钧又说:“但我和他住在一起,所以才一起回家。”
滕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