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祭天，法力无边GL》阿梅喵

2、第 2 章

　　第2章不要方，问题不大

　　“我杀死了……一个丧尸。”渚蕨看着洗手池前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发飘，声线却出奇的平直。

　　“抱歉女士，您能再重复一遍吗？您怎么了？”

　　接线员的语气中，先是惊讶，反应过来多了几分不耐烦，似乎把渚蕨当做打骚扰电话来捣乱的无聊人士了。

　　“现在是二十二点二十三分，半小时之前，我们组里开会时，我的上级变成了丧尸。丧尸你知道吗？电影里那个，人变得，会咬人吃人，咬的人也会变成丧尸的怪物。我杀死了……”

　　渚蕨想过这个报警电话听起来可能像个恶作剧，她尽量保持冷静，仔细回忆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噗……”接线员忍笑的举措失败了，她严肃地指出，“你没喝酒吧，女士？也不是真心话大冒险或者其他游戏？警告女士，我们的警力资源有限，请不要浪费公共资源，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果然被当作开玩笑。渚蕨隐隐感到轻松，至少公安局没有发生、或者没有接到出现了丧尸怪物的报警信息，不然接线员不可能这么随意对待。

　　“我没有开玩笑，我刚杀死了那个怪物，正在洗手间报警。她真的变成了丧尸，就在市区第三区靠近……”

　　渚蕨讲得严肃认真，却在报出事发地点的时候再次遭到打断：

　　“女士！不管你是看了电影还恐怖片，恶作剧就到此为止了。现实生活中没有丧尸，也没有怪物！请问还有其他警情需要向我们反应吗？”

　　小会议室那边再次响起的喧哗声，街上也出现了传到高层的吵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催促着渚蕨，必须立刻向国家机关提供第一手信息。

　　“再次重申，我没有喝酒，没有开玩笑，神志清醒，位于市区第三区靠近郊区第……”

　　啪。

　　听筒脱落，砸到办公桌的响动。

　　电话另一端传来隐约的搏斗声，还有接线员骤然远去的带着哭腔的尖叫：
　　“赵队！你怎么了？钱哥！赵队突然口吐白沫倒下了，是癫痫吗！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嘟嘟嘟嘟——

　　停电了。

　　人群的喧哗和尖叫越来越响，最近的小会议室里，同事们哭着喊她的名字的声音，分贝远远超出了怪物的嘶吼和咆哮。

　　慢着。

　　谁的嘶吼和咆哮？

　　刚才boss变丧尸以后，去扶她的那两个同事，以及在后面追逐战中的其他人，是不是有被咬的来着？

　　无数丧尸相关的电影、小说、游戏在渚蕨的脑海中循环播放走马灯。

　　被丧尸抓伤咬伤的人，是会被感染同化的吧？

　　她打了个寒颤，用最快的速度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办公楼里逃出去。

　　渚蕨公司所在的这座写字楼，曾经发生过数起盗窃案件和一起被压下去的恶性案件。Boss当时反应极快关上了电梯间和楼梯间的厚重大门，还喊了同事们分别用重型家具堵住，才没出事。

　　为了避免此类事件再度发生，公司在各楼层都更换了新型防盗门。渚蕨的boss格外谨慎，她还自费追加了虹膜锁。此后凡是没有消防部门检查安全隐患的日子，上楼下楼的所有通道，都是封闭的。

　　那么问题来了，丧尸的虹膜还能开锁吗？

　　渚蕨针对目前的现状，分析出的结果，并不乐观。

　　不过她倒也没有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回会议室来个送菜上门，而是先找到洗手间工具室，拿到那把长长的金属柄的拖把。

　　接着，她又将不便行动的高跟鞋跟保洁阿姨的软底鞋交换了位置，再披上长袖的工作服，在麻布手套外面戴上橡胶手套。要不是工作间里没有风镜，她一定会也给自己装备上去。

　　其实到这时候，她还是有些心存妄想的——

　　譬如好好的社畜生活，虽然每天996乃至于007，怎么可能突然就从加班日常变成世界末日了呢？说不定boss只是癫痫或者血卟啉或者唐氏综合征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病发作了呢？

　　她现在内心里有无数毫不相干的想法同时纠结，甚至不能在“我杀了人”和“我所在的世界丧尸爆发”之间，分辨出哪个更糟糕。

　　胡思乱想并不耽误她悄无声息地往外开溜。已经有挂彩的同事在走廊里惊慌地奔逃，还有不知道吓疯了还是吓傻了的人在用木桌木椅撞击防盗门。

　　想也知道那些都是徒然浪费体力的无用功。好在新转化的丧尸似乎被关在了会议室里，走廊上暂时还算安全。

　　这座写字楼是U型结构，但是U字转弯的地方由于分为两个部门，两位老大王不见王，是物理封锁的，连部门交流都需要先电话预约，然后申请boss开门，接着走楼梯上下楼绕到另一边。

　　渚蕨所在的这一边，有两部电梯和一组楼梯，三扇门锁得死紧，几乎没有打开的可能。

　　她先走向U型拐角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破开砖瓦结构的隔离墙。现场一片混乱，每个人都忙着自己逃生，也没人有空在意她为什么走来走去。

　　更没有留意到，有三个带血有伤的同事，已经不再来回走动。

　　拖把柄砸不开实心墙，她只好往砸门的同事那里去，可是总有一种强烈的烦躁感，提示她不要去两边电梯那里。于是无人问津的楼梯间外，不明物再次在她的衣兜口袋里疯狂震动。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在震动啊？

　　她直接把那个东西掏出来，却发现那是个造型相当古朴、只在历史书上出现过的、欧洲中世纪画风的金钥匙。

　　一个金色的金属圆环伸出一根细长的柄，快到柄的尽头的位置横出两根条条。重量比黄铜沉得多，那就肯定是金子了。可是一把金钥匙为什么能够震动？

　　最远的电梯间那边传来了怪物的嘶吼和人的惨叫，无不说明，留给她出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冰冷的金属合成音，以一种你很难想象AI会有的、特别贱格的语气，在她脑内直接响起：
　　“喂——喂——，还记得我吗，渚蕨？我是你的主人哒！”

　　随着这个贱贱的声音响起，渚蕨有一种面前的空气在扭曲变形的错觉。可是三秒之后，什么都没发生，大概是错觉。

　　渚蕨熟门熟路地把金钥匙的头尾分别攥在两只手里，压低了声线，恶狠狠地说道：
　　“开门或者掰断，我数三二一。”

　　这把无论怎么看都古怪极了的金钥匙，居然真的屈从于她的威胁，飞速投影出一片蓝光，笼罩住虹膜锁的位置。

　　三米之内，一个倒在地上、浑身浴血的人重新站起来。四肢扭曲，头颅低垂，走路不稳，摇摇晃晃地，向着渚蕨的方位准确无误地蹒跚而来。

　　三秒钟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滴的一声。

　　金钥匙得意洋洋的炫耀在渚蕨脑内奏鸣，她直接屏蔽掉了这些无用信息，用拖把杆将刚转化过来，尚且肢体僵硬的丧尸怼出去，冲进楼梯间，跳上扶手快速下楼。

　　楼梯间还有别的楼层的逃难者，不是没有人想模仿渚蕨的方法，可惜他们都没有渚蕨的技术。两分钟不到，也许历时更少，渚蕨成功冲出写字楼。

　　夜幕深沉，一轮血红色的满月当空。

　　写字楼里还亮着灯的窗口不算少，惨叫与惊呼与咆哮与嘶吼，没有一声传到门外。

　　渚蕨不假思索地奔向她的自行车。

　　午夜二十三点的夜晚，对于现代化程度很高的城市来讲，还没到很多人的入睡时间，街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行人往来如织，一派祥和。

　　倒是也有一些不和谐音符。

　　路过烧烤一条街，看到里面与往日无异的繁华景象，渚蕨几乎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连续工作十四个小时以后，过于疲惫而产生的幻觉。

　　可是身上的清洁工套装里传来的刺鼻的消毒水味与丧尸的臭气，告诉她，绝不是。

　　眼前正在发生的当街强抢妇女事件，也不是。

　　那还是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附近，一位穿着类似动漫人物的夸张图案旗袍、蹬着一双尖头黑色高跟鞋的高个子女士低着头玩着手机，脚步匆匆。看起来像是高中生年龄的coser。

　　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净男人，忽然抓着她的手臂，照着她的脸就是一耳光，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什么“都孩子妈了”，还风-骚-下-贱，大晚上出来约会情人，给他戴绿帽子之类的脏话。

　　女士懵了一下，周围路人一听是家庭纠纷，本来想上前阻止的也停下脚步。

　　渚蕨捏住了刹车，派-出-所就在原地又跑不了，但是她怀疑眼前是人贩子拐卖人口的现场，于是再次按下报警号码准备拨出。

　　男人大力拖着女士，往路边停的一辆面包车上走。女士的力气很大，于是车上又下来一位老年妇女，抓住女士的另一边手臂一起拖，同时辱骂她不顾家不管孩子。

　　周围的路人全在围观，电话那边还没接通。

　　那位女士终于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猛地发力，左肩一扛，右臂一甩，白净男人和老年妇女都摔了出去。他们反应极快地爬起来，继续去抓她打她。

　　“你大爷的孩子妈！我不认识你！那边的姐姐帮我报警！他们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声音低沉有磁性，极为悦耳动听。被指的姐姐正是渚蕨，她也确实照着做了。问题是，那位女士发出的似乎不是女声？

　　高跟鞋细细的金属跟狠狠碾着再度被踹飞、并摞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脸。围观群众也反应过来了，正义感爆棚地参与围殴人贩子。

　　人群里，那位“女士”的低音炮，依然鹤立鸡群：

　　“爸爸是男人！掀开裙子比你还大！大家看好了这两个畜生，你们看见这两个月便利店门口贴过多少寻人启事了吗？说不定都是他们干的！”

　　渚蕨迟疑着放下手机，骑到这位女装大佬身边，回应了他之前的请求：

　　“打不通，你试试？”

　　早就退出群殴战场的女装大佬也不客气，当初拨了一个。

　　“嘟……嘟……嘟……”

　　也是没人接。

　　问题好像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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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渚蕨：我从未见过如此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世界。
金钥匙：我从未见过如此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