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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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路抱着我的腿嗷了好久，好歹是让我把刀放下了。虽然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谁让他胆子这么小。
本想看他会不会吐，结果他嗷了半天都没有呕吐的迹象。
我也不是很懂我的异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阵一阵，有时候好用有时候又不好用，绝了。
我一脚踢开这货。
首先申明，这是他自己滚出去的，我还没本事一脚踢开一个成年男性。……话又说回来，成年男性居然是这种性格真的没问题吗？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哦……好吧，他已经嗝屁了，活到25岁大概是他的极限了。
白路滚出一段距离，还算比较灵活地站起来，狗腿地凑过来给我锤肩膀。
这家伙长得高高大大，站在旁边的时候，存在感极强，也不知道这体格是怎么做到有这种性格的。他的衣服已经脏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全是尘土和干涸的鲜血，还被撕坏了，只能依稀辨认出款式。
他的死状很惨烈，光致命伤就有两三处，还有大小伤不计其数，似乎是被扔进丧尸群里遭到了啃食。
这血肉模糊的样子，加上死了很久了，完全分辨不出他的样貌，让我分分钟想给他全身打上马赛克。幸好我的嗅觉本来就不灵敏，习惯了他这味儿之后也没什么了，否则我一定会被他这一身腐臭味熏晕过去。
但即使适应了这味儿，我还是露出了地铁大爷嫌弃脸，用两根手指头夹住他的衣袖，像拎虫子一样把他的手甩开：“……虽然你又菜又怂还不会说话，但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白路又在地上写：【你的表情不是这样的！】
我：“你不看看自己的爪子多脏，八百年没洗过吧？这就还好意思碰我高贵的身体？！”
白路：【我tm……】
我举刀：“嗯？”
白路：【你说的对！】
我拍拍肩膀上的灰：“有一说一，你这个样子确实不行。我虽然不会去人类聚集地，但你这样子完全是丧尸标配，万一遇到其他人，我保证不了你的安全。”我叹了口气：“我不想你被抓去作研究，毕竟你只有一个。”
白路有点感动：【你……】
我：“否则我的计划就没法展开了，我可没办法找第二个你当工具人。”
白路：【我tm什么都没说。】
我：“不过这个之后再考虑，在那之前，我得先定下你的食谱。”
白路的眼睛里迸发出光芒，激动地：“嗷嗷嗷！”
我：“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吃人的，最多给你骨灰拌饭。”
白路：“嗷嗷嗷！”
我：“哈？现在是我在投喂你，你吃什么我来定！不许顶嘴！”
白路见我听不懂就瞎几把乱猜，只能继续写：【我的意思是，我没想吃人！】
我：“你他妈是流着口水冲过来的，你当我眼睛瞎？”
白路：【虽然确实很香……但是！我其实是想抢你面包来着！虽然真的很香……但我不敢吃人……】
我狐疑道：“真的假的？你可是丧尸哦？”
白路：【……所以我才说不想组队啊！虽然思维还是人类，但感官味觉都已经是丧尸了，我饿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怨气已经从字里行间飘出来了。
我：“好吧好吧，现在我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在，你完全不必有这个担忧。如果有一天你忍不住吃人，我一定会在那之前枪毙你的。”
白路：【我tm谢谢你哦。】
我：“不用谢，举手之劳。”
如果不是脸僵，他大概能当场给我一个白眼。
在带他回去之前，我指挥白路先给我打了两桶水回来。这家伙行动迟缓，力气倒是挺大，说两桶就实实在在打了满满两桶水回来。
之前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字，导致现在路面上全是这家伙写的字。我擦了好久，才终于把字迹清理干净。
在我清理路面的时候，他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因为写字太用力导致血肉被磨损的手指。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收拾清理工具，问：“手疼吗？”
白路刚刚打水的时候折了根烧焦的树枝回来，在地上写：【感觉不到。】然后自己把字踩掉。
我：“也是。”
说完我扛着工具，招呼他，“走了。”
“嗷……”
我走了几步，发现这家伙慢吞吞，我就拉住他的袖子，把他硬扯了回去。
“嗷……”
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抗拒。看来虽然嘴上答应了，心里还是不愿意。
我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被来历不明的人强迫组队，是个人都会不安，何况我还没安好心。
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东西。我想做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失败。
这家伙的段位，恐怕还没有我的塑料姐妹高，搞定他太简单了。
我摆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循循善诱：“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利。先不说我，就你而言，还是和我组队更好。”
白路艰难地转头，看着我，“嗷？”
我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他顺着我的动作，僵硬地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这家伙个子真的很高，就算坐下居然也和我差不了多少，这身高快190了吧。
……所以说这个性格到底是怎么回事，胆子长个子上去了吗？
我从后备箱拿出面包和罐头肉递给他，然后搬了个凳子，面对面拖着下巴看他，说道：“如果你完全丧尸化，这倒也没什么，可能真的成为了丧尸，你还会过得更好，但你偏偏留下了人类意识。”
“你这样的性格，什么都不敢做，在这个末世怎么生存？不用我说，在这段时间里你已经体会到了吧？”
白路抱着食物，沉默。
“我和你不一样，在末世降临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抛弃无聊的幻想。别看我这样，我胆子很大，什么都敢做，完全能给你提供足够的生存资源。”
我像个诱拐刚毕业的无知大学生的黑心老板，对他摇着橄榄枝，一副真心为他担忧的样子，说道：“在这末世之中，只有你与众不同，无论对于丧尸还是对于人类而言，你都是异类。”
“当然你要是愿意接受，我没话说。但你能坚持多久呢？你心里一定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吧？”
白路：……！
虽然由于脸僵看不太出来，但从他细微的反应来看，我肯定说中了。
“谁都不会接纳你，因为没有谁像我一样，不会伤害你，又愿意帮你承担一切。你难道不想有一个能够接纳你的同伴吗？无论从生存角度，还是心理健康角度，你都没有拒绝组队的理由。”
白路还在沉默，但是他的口水已经暴露了，想来是真的饿坏了。他擦了擦口水，又思考了一会儿，写道：【我同意组队。】
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但白路接着又写：【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利用我做实验，没错吧？】
我没有否认。
【我也有我的条件。】
我：“如果我能做到。”
【调查我的死因。】
“只有这个？”
【嗯。】
我有点惊讶，“你的关注点很奇怪，既然和你生前有关，却不是让我调查你的身份，或是寻找你的家人，而是让我调查你的死因。”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那么想见家人，也不是很想知道我生前是什么人。但是，我莫名在意我的死因。】
“可是你不是知道你的死因吗？在发热的时候感染了病毒，一看你这样，就知道是被人扔去喂丧尸了。”
【不，不止这些。】白路写字的手停了，他看起来也很苦恼，过了一会儿，他继续写：【虽然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却能清晰地想起我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看到他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
“你明白了什么？”
【忘了……】
我吐槽：“你到底还记得什么？”
【我在死去的那一刻没有任何恐惧。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了。这是我唯一记得的事情。】
“总之你不可能死在这里，你极有可能是死后被运到这里的。”
【抛尸？】
“你当时在发高热，肯定是需要静养的。而且你看你的衣服，正常人怎么可能穿睡衣跑到荒郊野岭？”我咬了口面包，“也就是说，连死亡地点都无法确认。”
我重重地叹气，耸了耸肩，说道：“这事可不好办，现在乱成这样，末世前的信息究竟有多少能保存下来，你我都不知道。你还又失忆了。找出你的死因，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太难了。”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笑了。“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你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那个人杀死你之后还要抛尸，在这个末世中，死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他这么多此一举，我只能想到两个原因。”
“一，你的身份不简单，如果发现你死了，他有麻烦。二，他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死了，为了防止你找他报仇，就把你丢得远远的。”
【……第一个还好，第二个你不觉得很扯吗？】
“但它也确实能解释问题吧？而且我又没在胡扯，你死后也算是作为丧尸重生了，不是正好验证了这个猜想吗？说不定你的死因比这还要扯，有时候现实比你想象的更魔幻。”
我摊手，“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世界已经很魔幻了吗？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末世成为了现实，还有导致末世到来的‘人类之光’。”
【人类之光？】
“哦，对。这荒郊野岭你看不到电视。据说末世到来是因为某个研究所的病毒泄露，‘人类之光’就是病毒的名称，原本是为了激发人类潜能，却没想到反而导致末日降临。”
【……这样啊。】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发挥脑洞，开玩笑说：“说不定你就是病毒研究员？因为发现研究黑幕想要把真相公布于众，结果被组织抹杀之类的？小说里经常这么写。”
【你小说看太多了，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他不知是在吐槽我，还是在吐槽他自己。
【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易办，现在哪里还能找到末世前的信息，而且我也没有办法提供线索……】白路写着写着就难过起来，【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我又没说不答应。……只是你得有心理准备，那个人既然这么戒备你，你的信息可能早就被抹除了。”
【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你会觉得奇怪吗？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我的死亡已经无法逆转。】
“正因为无法逆转，才更要做点什么……”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在脑海里闪过，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戾气，我不由垂下眼眸，极力压住情绪，装作正常的样子，说：“杀人怎么可以不付出代价呢。”
【虽然是这个道理啦……但是感觉很没必要，太浪费时间了。】
我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你最重要的事情，你先泄气是怎么回事？”
“反正末世又不用不上学，我闲得很。要调查你的死因，肯定得先把你的身份背景生平事迹全挖出来，我们时间很多的，慢慢来。”
“听到你的条件，我反而松了口气。”我微笑，“因为和你要为我做的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呢。”
【……】
我拍手：“总之，这件事短时间内办不到。”说完我几口吃完面包，对他说：“先填饱肚子，之后的事再慢慢计划。”
他觉得我说的没毛病。
然后我盯着白路。
他一只手拿着面包，另一只手拿着肉罐头。一口面包下去，他顿住了，保持了那个姿势十分钟，然后把面包吐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果然不行吗……”
他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垂头丧气地：“嗷……”
我又说：“再试试肉罐头？丧尸应该会对肉比较有兴趣。”
这次他仔细嗅了嗅罐头，默默把它还给了我。
然后写：【看来是我把你的气味和食物的气味搞混了……】
我：“这才正常嘛！丧尸的食物不就是人吗，怎么可能会吃人的食物呢？”
白路被我这么一说直接自闭。
我：“但是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能吃的食物。”
这货立刻两眼放光，“嗷！”
我：“等会儿我找个地方把车藏起来，我们进树林。”
【……你想干嘛？】
“给你找吃的。”
白路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惊恐：【我们要去打野味？！】
我：“野你个头，现在你们是一个物种。”
白路：【我是人类丧尸，它们是动物丧尸！不是一个品种！而且我直接吃生的？不要啊！会吃出问题的！】
我上去就是一巴掌：“都特么死透了，能有什么问题？丧尸吃人也没见它们吃熟的啊！”
白路：【你……那我直说好了，动物丧尸化后很棘手，很危险，你打得过吗？】
我：“比起打不打得过，还是先思考怎么才能让它们看见我不跑吧。先和你说一声，我的异能是个被动，关不了。”
白路：【……还是让我饿死吧，这个队伍没希望了。】
“有我在，怎么可能没希望？你饿着肚子可没法帮我做事，所以呢，我们的第一个实验已经开始了。”我站起来，叉着腰俯视他。
他抬头，僵硬的肢体发出咯吱的声响，我听着这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自信地笑了一下，说：“那就是找到你能吃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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