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93、91菽水承欢

　　又过了几日，素月看着太子赫连泽做完功课，便带他到御花园。“娘，爹爹什么时候来看我，我想爹爹了。”
　　素月柔声道：“泽儿，你要懂事，你爹爹日理万机，你要勤于学习，等你长大，你就可以和你爹爹一起参政，天天见到爹爹了。”
　　“娘胡说，昨日我还听见爹爹门前宫人说爹爹又有新的美人了。爹爹不要泽儿和娘了！”说罢，赫连泽哭嚷着离开。
　　“哎，泽儿！”素月急呼，向前追去，又呼左右：“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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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赫连泽见众人追上，转了一个弯，爬上一棵小树，躲在枝后，待众人散去后，方才下树。赫连泽躲开众人后，在御花园花池捉小鱼玩。闻得环佩锵然，抬头见一女子扶着侍女的手走来，被服艳丽、神采奕奕，甚是傲逸。赫连泽狐疑，连娘都没有如此态势，此人是谁。
　　却见那女子走到他身旁，轻启朱唇：“小孩子，真可爱，你妈妈呢？”
　　那女子正弯下腰摸摸他的脸，不想却被赫连泽扔开她的手，躲闪一旁：“大胆！”
　　那女子气忿，反手一掌扇过去，道：“哪来的孩子这么没规矩！你可知道，我可是圣上刚刚册封的韩美人！”
　　赫连泽自幼习惯了众人的毕恭毕敬，也气鼓鼓道：“婕妤有什么了不起！我还是爹爹亲封的太子！我去找爹爹！”便要转身跑去。
　　“赫连泽！”素月喊道。素月四处寻找不到，想着御花园中赫连泽最爱去花池，便在花池守株待兔。果不其然，赫连泽不一会出现在花池边。素月正欲把他捉回，又心生好奇，想看看这小男孩会一个人做什么，便在一旁观察。不想那韩美人竟敢出手，欲要制止，却又想太子总归是要长大，日后也要面对更多的豺狼虎豹，不能时时在自己庇护下，便想看看赫连泽的反应。
　　赫连泽转身看到娘亲，又看看韩美人，想着娘亲一定看到自己被人打了，自己过去的威风荡然无存，自尊心受到伤害，红红的脸低下了头。
　　“赫连泽过来！”素月再一次喊道。
　　韩美人抬头，见素月威仪庄肃，危颜正色，不由下拜：“妾身参见皇后娘娘万福。”
　　素月并未让韩美人起身。待赫连泽乖乖走到素月跟前，素月道：“刚刚确实你没有礼貌，向韩美人道歉。”
　　韩美人连忙道：“不敢不敢，都是妾身不对。”
　　赫连泽依旧低着头：“对不起。”
　　素月又看向韩美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对幼子出言不逊，甚至动手打人，有违妇德，应受惩罚。赫连泽，颁太子令。”
　　赫连泽讶异，抬头望着素月。
　　素月说道：“太子口谕，韩美人无故打太子，骄横跋扈，有失妇德，按照律法第一十二条，‘以下犯上，言行不逊，杖责三十。’故责罚三十杖，面壁静思，直至抄写《内训》百遍。”
　　赫连泽学着素月一字一句照模照样学着素月说了一遍。
　　韩美人面有不服，想着求皇帝开恩免责。
　　素月蹲下身子，对着赫连泽道：“泽儿，日后，若要惩戒他人，要皆按律法，方能让人信服，明白了吗？”
　　赫连泽点了点头。
　　“还不下去领罚！”素月喝斥韩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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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华宫。赫连天：“我听闻今日赫连泽居然颁了太子令，责罚一个宫人，简直太不成体统了！赫连泽人在哪里？”
　　“是我让他颁布的太子令，有什么事直接对我说，不要动不动就说泽儿的不是。另外，陛下已经封了泽儿为太子，那么泽儿不能颁太子令，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素月抬头见四下无人，也懒得起身行礼，低下头翻着书，悠悠道。
　　“你……好好好，我听闻今天有个宫人被杖责面壁了，我一向闻得你是最通人意的，怎么今日反到动起真来？”
　　素月端坐在几案边，依旧低头翻着书册：“陛下也开始插手后宫的事了？”
　　赫连天一时语塞。
　　倒是赫连泽，听闻爹爹来，立马赶过来高喊：“爹爹！”扑在赫连天身上。赫连天端起太子，荡了几下，才抱起来。
　　“长大了，重了！不知学业有没有精进啊？”赫连天笑道。
　　“有，有，我学会了好多字。还有，我学了律法，‘以下犯上，言行不逊，杖责三十。’以后再有人打我，我就用律法惩戒他！”
　　“哦？律法不是谁都能用的，若是日后先生打你呢？要尊师重道。不过，再打你？谁敢打你？”
　　“就那个坏女人，说是你册封的婕妤。”
　　“为什么呢？”
　　“我不喜欢她，她要抱我，我不让，她就骂我、还打我！”
　　“哦，那确实是她不对。”
　　“爹爹，你今天还走吗？你已经好久都不理我了！你看，娘也憔悴了不少，娘已经许久都没笑了！”
　　“是爹爹不好，冷落了你们母子。”
　　“那以后爹爹看我功课好吗？娘好凶、好严。”
　　赫连天哈哈大笑。
　　素月再也坐不住了，薄嗔：“你这孩儿，还告娘的状！无法无天！熙远，他就是不想学功课，又想着拿前业来顶替！他可是你的太子，你就惯他吧！”
　　赫连天皱了皱眉，无奈摇头道：“刚刚还是‘泽儿这儿’的，一转眼变成‘我的太子’了！”又哄妻道：“我怎么会惯他呢！梓潼莫要生气。”转而又向太子：“功课做累了就休息休息，欺骗可不好。今日表现不错，说说爹怎么奖励你？”
　　“我，我想要个亲妹妹，和母后一样聪慧漂亮，可以和我玩！不要像其他弟弟妹妹疏远我！”
　　“这个倒是有趣。好！”赫连天回身对素月，“芰荷，你也辛苦了，不如我们一起早些安歇吧。”
　　赫连泽欢呼雀跃：“我要睡在爹娘中间！”说罢，夺下素月手中的书，拉着素月往内室走去。
　　素月只叹剧情反转太快，怎么一转眼火就燃到自己身上了？推推就就，终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