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42、40越鸟南归

　　其实即便是穆炎交了赎金，鸨母仍不放行。凌霄无奈，又作了首词，说是不走了，但把这首词交给穆炎，鸨母应允了。素月提笔写下：

　　蝶恋花仙楼望凌霄
　　庭院深深深几许，寒鸦野渡，秋草绵别路。烟罗缭袅遗花魂，霜林啼红芭蕉泣。
　　故剑念情旧绢恨，秋弃团扇，竟是空许诺。蚩氓抛却故人心，羽衣独舞羽曲寂。

　　写好词后，鸨母夺过来要看，这是一篇写被弃怨妇的，仙馆里弹唱的也多数是这样的曲目。就在鸨母还在看阅思考时，凌霄已经和穆炎离开了。离开前，素月先换了一身男儿平民装。码头上，众仙子都已然在那里等候送别，凌霄与众仙子一一拥抱作别。水路很快，转眼两个月就到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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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金陵辛府。“咚咚咚”素月叩开家门。门僮开门见是粗衣敝服的少年，只当是个叫花子，正要打发，素月道：“回去通报大小姐回来了。”
　　“大、大、大小姐？”那小厮惊讶道。
　　素月狠狠地瞪了一眼：“还不快去！”
　　那小厮进去通报，素月也进了门。辛公和辛夫人一听大女儿回来，赶忙出来迎接，见其一身狼狈样，急急让人为她梳洗整理一番，换了一身装束，又为她收拾了一间屋子。
　　“你这孩子也是，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们派人接你；有钱给我们银票，不说给自己买一身好装束，这么狼狈回来，也不怕人看了笑话。”辛夫人道。
　　“这不是怕人劫财劫色嘛！”素月嘀咕道，“何况我让人来家打听过了，以为你们知道！”
　　“你又不说明，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只道你还贪恋皇宫里锦衣玉食！”辛夫人道。
　　“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辛公道。
　　“姐姐回来了！姐姐，姐姐！”素月妹妹辛姽从闺房中冲出来抱住了素月。
　　素月也抱了抱她，关心道：“你在家可一切都好，你可许了人家？”
　　“姐姐真是的！一回来就问这个，怎么不说说姐夫？”
　　“对呀，素月，我听说他，哦不皇帝，登基了，这个时候你突然回来，难道……他没立你为后？”辛公问道。
　　素月低头回语：“是，他是要立我为后，可是婚典出了变故，然后，然后我就回来了。”
　　“变故？帝后大婚能有什么变故？”辛夫人道，“指定是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让别人弃了你！”
　　素月一听薄怒道：“母亲就是喜欢贬斥女儿！”便起身跑出去了。
　　辛公薄斥夫人：“孩子回来不容易，指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你也是，不问问情况，胡说些什么。”
　　说罢，便去寻素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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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舍。素月在爹爹的书房中看辛公的书作。“爹爹的诗作比以往少了许多锋芒，多了几分闲适，颇有些晏元献（晏殊）的文风。”素月听到父亲的脚步，说道，“我永远都比不上父亲深远淡泊的心境。”
　　“你年龄还小，这么老气横秋做什么！”辛公道。
　　“我在军营里和吕琰军师学习阵法，也没算荒废学业。”素月笑道，“我这里有吕夫子的两张阵图，请父亲过目。”
　　辛公接过阵图，看了两眼，道：“吕琰？也是青年才俊。不过，女儿，比起别人，为父跟关心的是你啊！”
　　素月眼神黯淡下来，递给父亲那日在刺客身上拿到的腰牌：“我受人追杀，然后逃过一劫，他已经娶了冷荷桐。我，不愿意再回去了。”
　　“你是说是冷青松，还有玄穹阁的人？”
　　素月点点头。
　　“可是冷青松怎么会和玄穹阁的人有勾结？玄穹阁可是前朝皇室的私房关目。”见素月摇头，辛公只得道，“那你还是在这里避一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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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桌上。辛夫人嗔怨：“哼，你和他在一起四年，为他出生入死，都没把他拿到手，也不知当初你在宫里都学了些什么！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你还能做什么！”
　　“母亲言过了，是我自己离开的，这总行吧？”素月冷冷道。
　　“你这孩子！凭什么离开？让那个冷家姑娘得了大便宜！冷家那丫头有什么，能把你比下去！你这就回去，说什么也要问他要个名分！往后再有了孩子，害怕她不成……”
　　“住口！”一听到“孩子”二字，素月顿时火冒三丈，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气再道：“娘你不要再说了。孩子没有了，而且也不会再和他有的！”
　　辛姽一见姐姐生气，也吓得碗筷摔倒了地上，怯懦懦叫了声“姐姐”。
　　“你，你已经和他……这往后你可怎么再许人家？”辛夫人哭丧道。
　　“是你们把我送给他，同在军营数载，女儿已经尽力了！娘刚刚不是还要我回去吗？怎么又要把我另许他人？母亲不怕被圣上问罪吗？”素月冷讽。
　　“你，你，你要气死我了！”辛夫人大口气喘着。
　　“你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和她计较什么！素月，你娘也是关心你，你不该这么顶撞你娘，快向你娘道歉。”辛公在一旁和解道。
　　素月福了身子向辛夫人极不情愿地道了歉后回到自己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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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素月闭门谢客，整日习剑看书。辛夫人也为她张罗亲事，可总也没个合适的。辛夫人也就放弃了。辛公反倒是心宽，常常安慰辛夫人一切随缘。辛姽依旧和母亲学着女红，时不时地也找素月玩耍，素月依旧对妹妹有些不耐烦，总害怕她弄坏自己东西，辛姽几次沮丧离开后就再也不去找素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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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景不长，三个月后，辛府收到来自羌乌的飞鸽传信。信上列举了燕羽王主私吞羌乌王鸣翠山庄，背叛玄穹阁扰乱计划、屠杀辽州城、欲起兵引发战乱而从中谋利等诸多罪状，晋泱皇帝欲以后位诱杀而失策，现举国已下发了通缉绞杀令，羌乌亦是协助。
　　辛公看了信上素月的罪状，怒不可遏，随即唤来了素月叱喝她见异思迁、不顾手足、残害良民。素月见一向通情达理、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亲突然不分青红皂白乱骂一通，又看到桌子上的信，猜到一定是哥哥从中作梗，便也没多解释，怒气之下离开了辛府。辛公也丝毫没有阻拦挽留之意。
　　直到饭时，辛夫人方知素月已经离家出走，只能徒劳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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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士侃曰：每一次和父母说一些事情，妈妈总是说话很偏激，常常一件小事夸大到天塌了之类、能说到我忍不住嚎啕大哭，爸爸又总是搪塞，每每拿给他感兴趣的东西，聊他感兴趣的话题、他又表现得没我想的那么兴奋，话里话外都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明明没什么事情，偏又郑重其事、谆谆劝导。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爱他们，我能感到他们言语的背后是对我极度的关心和浓厚的爱意。父母常常是过度担心儿女所以总会把情况想到最糟糕、做最坏的打算，儿行千里母担忧，上了大学才是真正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