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24、22树静风起

　　“殿下，您都睡了三天了，您真的不能再睡了！而且这次真出事了！”一大早荃蕙就跑进来叫道。
　　“又有什么事啊！你先给我备水备点心，慢慢说。”素月从床上爬起，半躺在枕头上。
　　“若说天下谁心最大，殿下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您还能睡这么甜，吃这么香！”
　　“刀？哪里有刀？”素月揉揉脑袋，“诶呀，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这回应该是睡太久了！”
　　“比刀还严重，且不说这些天姑爷都不在帐中一直陪着那个妖精。后来姑爷听了她的话，要屠辽州城！殿下身份一定暴露了！若是再屠了城，殿下罪过就大了！这里无容身之地，那里又门主位不保还可能还要受尽刑罚逐出阁门！”荃蕙嘤嘤哭泣。
　　“那他什么时候屠城？”
　　“已经下令是明日了！”
　　“已经下令明日了，那个少妇果然不简单！你和斌湲说，午时翠山陶然亭见。”素月一本正经道。
　　“可是殿下不应该先向姑爷求情吗？”荃蕙哭得两眼红肿，问道。
　　“求情？那不是瓜田李下、此地无银吗？”素月摇摇头，“为今之计，是先要弄清楚情况！”
　　——————
　　翠山陶然亭。“我想知道他新带来的那个少妇的来历。”素月开门见山向斌湲道。
　　“我当殿下还不在乎，看来终究是忍不住了！”
　　“事关一城人的性命，斌湲你就别开玩笑了！”素月这次仅仅穿了一件白色的纱裙，寒风骤起，裙带衣袂飘扬飞舞，遮住了素月脸上的苍白。
　　“说起来，这个少妇我好像在凉州分部见过，像是一个端茶的，当时我没在意。但是她的出现和自己的介绍倒是很奇怪。”
　　“洗耳恭听。”素月背向了斌湲，看向天际的一端。
　　“她是在赫连公子避开两支箭后出现的，而且第三支箭并不在要害。她说她只是个寡妇，因仰慕赫连公子而冲出来相救！”
　　“是可疑，明摆着的美人计和苦肉计，事没办成就索性在他身边安一个定时炸弹；若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恐怕只吓着不敢出门一早逃命去了！可是没办法，男人见到美丽的姑娘就什么都忘了，男人不就吃这一套吗！”素月冷笑道。
　　“殿下美貌天仙。”
　　“可惜风韵不足！罢了，说说我安排给你事情吧！李正元有什么行动或者言语。”
　　“我按照您的吩咐，让庄里的人在玄穹阁的埋伏地假装发生暴乱，引来官兵，他们就迅速撤离，所以并无人员伤亡。然后和上面呈报是李正元与我们的人一向不和，所以出了纰漏。”
　　“那李正元说什么？”
　　“李正元并没有解释，说一切只看晚上，所以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那这么说，人是李正元的了？”
　　“这个，属下还没有查清，李正元行事向来严密谨慎！”
　　“不必了，我想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只是卑职有一事不明。”
　　“你想问，如果我们不去暴露玄穹阁的人，是不是就能顺利擒获赫连天了？”
　　斌湲不语，微微颔首。
　　“你信命吗？”
　　斌湲惊诧，疑惑地看着素月。
　　“命是一个神奇的东西。我一直不愿相信，也一直努力改变，但事实是我们总被命运或多或少地左右。这一次我选择相信命运，不去改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不知道谁是黄雀，但我想，这次即使我们不出手相助，也会有其他人的！反倒是我们自己出手，能保全更多的人。”
　　“我还是希望殿下不要被儿女私情所左右。”
　　“爱情，从来都不属于我。你多虑了！”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知道。以——静——制——动！”素月静静地看着微微的秋风吹落一片片黄叶，不禁伸出手接下落叶。
　　看着素月许久不言语，斌湲道：“那若无他事，卑职就告退了！”
　　素月轻轻“嗯”了一声，待他转身，素月方回身目送着他离开，待斌湲走远，素月默默道：“斌湲，我的话你听懂了多少呢？屠城，李正元做事果然狠绝，竟能将看不见的人都逼上绝境！还好没与之共谋！可是，熙远，你呢？你为什么连一点后路也不给我留呢！是你不知情，还是故意的！”
　　——————
　　山脚茅屋。素月常在此独自一人饮茶赏景，只是今天这个茅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今日在此等候，是特地给燕羽门主请安的！奴家紫儿拜见燕羽门主。”是一位大约25岁的少妇，不同于之前的装扮，少妇头上不再是粗布包髻，而是挽着抛家髻戴了两根珠钗，两鬓抱面，将少妇的柔媚可怜展现到了极致。衣着也不再是木色麻衣，换成了黄色丝裙，披着白色长帛。
　　素月瞟了一眼少妇，又低头看着自己，倒像是服丧的，上午只是图个简单凉快，缟衣素服，随意挽了马尾似的垂云髻，心中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素月径直跪坐在蒲垫上，点上炉火烧着水，幽幽道：“你是？”
　　“蒙主公垂怜，主公将我好心收留。今日见到斌湲将军，知道门主在此，所以前来造访。”
　　“哦~，那你见过了，还有什么事？”素月自顾自地泡着茶。
　　“奴家，愿意听候门主差遣。”紫儿行礼道。
　　“不必！你走吧！最好离开潞州！我不想揭穿你！”
　　“看来燕羽王主果然对玄穹阁有了异心！”紫儿迅速变脸讽笑道。
　　“你不该这样和我说话！”素月沉闷道。
　　“是吗？如果我说我不是玄穹阁的人呢？”紫儿嗤笑着。
　　“当然，玄穹阁不会自取灭亡，只是作为一个求合作的人，这么趾高气扬恐怕不太合适。”素月莞尔一笑平静道。
　　“看来王主殿下已经知道我的主人了！燕羽王主果然如主人所料，是个聪明人，一眼就能知道来者和他的目的。不过，看起来雄心勃勃的王主殿下不愿与我们合作！”
　　“是不敢，辽州屠城的事让本宫心中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