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107、105一些思考和一些语录

　　针对褒钗贬黛谈谈人生境遇
　　《吴氏石头记》中薛宝钗的哥哥薛蟠、柳湘莲等人趁着贾家被抄劫财，顺便掳走贾宝玉。到了蒋玉菡的紫檀堡，薛宝钗困住贾宝玉，又谎称宝玉妻子林黛玉被强盗杀害断了宝玉回家念头，后又用离间计将让黛玉误杀小红，黛玉回天乏术而自尽。看《吴氏石头记》，很让人想起明朝末期的那段往事。
　　根据无名寒士的说法。薛宝钗是皇太极，而林黛玉是朱由检。在此基础上我做一个论述。对于黛玉，我是一见倾心的，很不能理解那些喜欢宝钗的人，尤其是看了《吴氏石头记》后，对宝钗只有恨意，但是时隔很久，同学问起我对宝钗黛玉的看法，我又重新思考了这个问题。
　　先用《庄子·齐物论》作为引论，“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意思是丽姬是艾地封疆守土人的女儿，晋国征伐丽戎时被俘获，她当时哭得泪水浸透了衣襟；等她到了晋国王宫，跟晋侯同睡一床而宠为夫人，吃着美味珍馐，就后悔当初不该伤心地哭泣了。庄子原意是说实在的东西来于虚无的东西，世间万物对立统一。这倒是有些像《东宫》的现实版了，不过结局和《东宫》迥然不同。这里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晋国亡了丽姬的国，论理丽姬应该伤心并仇恨晋侯，但恰恰相反，丽姬很享受晋侯给她带来的物质生活。回到明朝末期，多少仁人志士为抗清而亡，然而真正是使明朝灭亡的还是那些伪君子。世人都嚷着复明，却贪恋着清朝的权势，复明大业就毁自己汉人手里，可悲可叹。人生本就是虚妄的，为了追求世俗的东西而不惜使自己道义毁灭。听着自相矛盾，钱谦益和柳如是为了大义相约赴死，可钱谦益终究还是投降了大清；陈圆圆和吴三桂道不同，最终青灯相伴，吴三桂原本是想救明的，但大势已去，便投降了清，之后又起兵谋反，反复无常。
　　折射到宝钗黛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宝钗对外是明朗宽厚的，但内心却阴险狡诈；黛玉对外是孤冷寡薄的，但内心是坦荡无私的。众人追随宝钗，是因为皇太极一样的宝钗能给人们带来利益，金钱、权力和地位，热而平和，所以众人亲近奉迎；而朱由检一样的黛玉行事果断，赏罚分明，曲高和寡，高处清寒，冷不可即，所以众人称赞心悦却不愿亲近，更何况大势所趋。类似的还有曹丕和汉献帝，汉献帝待人温和厚待，却不能给予地位名利，曹丕虽奸险记仇，依旧受人拥戴做了皇帝。对待道德意义上的好人、圣人，人们只有缅怀推崇，而不去追随，人是利益的。
　　我并非是要贬低什么。每一个生命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每一个生命也都有其局限和劫难，我们不应妄自菲薄，也不该狂妄自大，更不能肆意评价定论。
　　我曾问过妈妈，不知道宝玉如果知道贾家被劫、黛玉自尽，宝钗是幕后推手，会如何作想，还会与她同床共枕眠吗？妈妈却嗤笑说很正常。我当时不解，妈妈也没有再多解释。雄狮为了和雌狮□□会吃掉雌狮的幼崽，而雌狮在幼崽活着的时候会拼命保护幼崽，但一旦幼崽被食，就会立马和雄狮□□。小时候看动物世界不理解，为什么雌狮不报仇。后来自学读到基因，明白了，一切的有机生命都是基因的机器，基因的命令就是让基因自己永存，即有限的生命来换取基因的永续，从来没有永生，是因为不变的基因不能适应变化的环境，而生命的每一次死亡和再生都是基因的升级。幼崽没了，基因不能延续下去，只有和雄狮□□才能让基因流传下去。从这一点看，雌狮是明智的，事情已发生，只有立马补救才是正事。
　　回到历史，李清照不满宋朝官员弃城而逃，写下了“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但轮到自己的丈夫弃城而逃，李清照却沉默了。那些就义赴死的人让人敬爱钦佩，是真的勇士；他们是榜样，值得学习，但当死神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胆怯了，不跟随死神，还因为世俗的羁绊。谁说苟且活命就是窝囊，我们不忍为了虚妄的义而弃生，忍受现实生活的磨难与误解，何尝不是一种勇敢？亡故的人是解脱，活在现世的人更加艰难，要与现世的种种抗争，活着是忍耐，要远比死人承受得多。
　　人生是虚妄的，却又追求实在钱财名利，然而百年之后，实在的东西化为了虚无，我们一抔土壤倒是实在。说起江湖，会想到水浒，金庸笔下的人物，江湖潇洒快活是给人的假象，而实际上背后确是与世道格格不入、受人排挤。书中的人是一群小人物成长的血泪史，呈现给读着是放荡不羁，内心却无奈苦闷。江湖的潇洒自在，其实是一种心境。小说中四象地煞比作汉初的商山四皓，实则确是竹林七贤，以竹林七贤来追溯当年的商山四皓，感叹最后名士的亡落。以竹林七贤看待商山四皓，一进一远，一实一虚。商山四皓未必有那么德高望重，他们避世，也极有可能就像竹林七贤一般与世俗格格不入而受尽排、遭遇了种种不幸，他们也是俗人，否则就不会干涉红尘之事。他们为太子出山，他们便是太子之师，备受尊崇；若是为高祖刘邦出山，便是卑微臣子，受制于人，故而吕雉请得动商山四皓，刘邦却请不动。当年王莽推崇儒学，一切皆按儒家标准治国，亡了，却成了儒家典型的反例，儒家学者无一不批判踏践，这里冷家的叛乱就是为旧贵族名士争取最后的希望，而这些清高名士却为了世俗的丹书铁券反向倒戈，可谓是讽刺。人是虚妄的，四象也就是人的幻影。不过话说回来，人在世便是历劫，是人就要一步步前行，没有一蹴而就、一飞冲天的，即使是天壤之差也要踩着阶梯一步步爬上去，即使是火箭也要经过天地间所有的点，只是快慢罢了。一如生物进化，胚胎重演论，人为最高等的人，也要在胚胎期经过所有低等动物进阶为高等动物的过程。人活在世上，就要吃喝穿住，基因是趋利避害，有机生命更是趋利避害，动物丧子另寻新欢，人穷困另谋高就。物质是实，精神是虚，美好高尚的道义存在人心里，却又如叶公好龙一般，真正面临抉择，我们却不自觉地疏远。
　　最后，春梦逐云散，飞花随水流。钗黛的选择，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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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语录：
　　“将冷荷桐许配给斌湲，是安斌湲的心，免生异端，也是我对斌湲的酬谢，他跟了我这么多年，尽职尽责，我不在的日子，也全靠他的打理，一举两得。其实，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成全，郎有情妾有意，我愿意成人之美。人在世上，难得的是缘分，而最难得的是有情人白头偕老。若是能城一桩美事，受一些世俗流言中伤，又有何妨？两个人在一起便是好。但愿他们惜福。”
　　“那当然，能被我看中的一定是人中龙凤！”
　　“一心一意，你想一心一意，先问问你的基因答不答应吧！这些话你还是讲给其他女孩子听吧！”
　　“我记得有一本书，上面说女子没有道德和原则，可以像水一样适应任何环境；女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男人和后代；女子在第一次之后会蜕变，标志是忘记幼年的记忆更加关注自己的孩子……我不信，我统统不信，我要证明他的话是错的，我是最好的反例，我要打造属于我的帝国。不曾想，物极必反，到都来，我是它最好的见证。”

　　“你在我身边就是想找机会杀我，然后自己称帝，是吧？”
　　“哼！”素月戚然冷笑，“我永远都杀不了你，但你会随时杀掉我。或许我大业不成，也是没有这份狠心。”
　　“那冷荷桐呢？柳蔳呢？王云霺呢？你又作何解释？”
　　“至少我不会屠城！”素月掷地有声，
　　“天子一怒，尸横遍野。
　　众人只道吕雉做人彘，却不见其废酷刑。
　　众人只道武瞾杀王萧，却不见其恕逆党。
　　众人只道贾后擅专权，却不见其任贤良。
　　君记否，项羽屠数城，景帝灭师族，曹操坑降卒。
　　开国女君世罕有，到底蛇蝎次虎狼。”
　　“你还是介怀那件事！”
　　“你错了，我是见不得哀鸿遍野、生灵涂炭，换作任何一人我都不会原谅，甚至是白眼相对，但你不一样。”素月有些哽咽，“我原先觉得，那些为爱赴死的人很傻很蠢。但自你那次屠城后，我才明白，爱一个人，能包容他所有的缺点，哪怕是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触及到自己的底线，还愿意原谅他。可你呢，你能容忍我吗？在你眼中，我必须是完美无瑕、不得沾染一粒污尘。可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所以你就先拿后宫开刀，看看我能不能容忍你、爱不爱你？以此来为祭奠你失去的孩子？”
　　素月噙着泪水，心口不一道：“孩子，我早就不在乎了，至于你，你有那么多的姬妾，何在乎我这一个。”接着眨眨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在他耳边附道，“我没有那么无聊。你扪心自问，你和我在一起就没有一点罪恶吗？摧毁一个人的人格，将之占为己有，塑造成自己想象的产物。而爱一个人，不应该是改变，而应该给予最大的尊重，让她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