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命策乾坤》飘若回雪

10、8废寝解难

　　初春，刘雄升拿着送到大帐的信件去找赫连天，不想赫连天却不在，门口的守卫说少主很快便会回来，刘雄升只能在帐里等候。刘雄升随处走动，看到了沙盘上的五行阵，忍不住细细端摩起来。
　　“你在看什么？”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刘雄升不禁吸了一口气：“嗯~这是你的信，我来给你送信了。”
　　“嗯。”赫连天从她身边走过接过信件，随后径直坐到正北中间的几案旁，拆开信件来看。
　　“这个阵图我想我可以解。”刘雄升踌躇道。
　　“你认得阵图？”
　　“幼时偶和爹爹游戏，不知可否容许我将之画下来？”刘雄升小心问道。
　　“案上有纸笔，你自便。”
　　刘雄升小心拿了纸笔抄绘下来，抄毕问道：“可是解救红方？”
　　“嗯。”
　　“我解好了就给你送来。”刘雄升拿了图纸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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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小帐中，素月彻夜不眠不休解阵。一种不行，再试一种，将所有能想到的都统统尝试一次，纸上划满了淡淡的刻痕。素月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困了趴在案上小憩。神情恍恍惚惚，浸到一滩水中，水流湍急冲掉了一切人类修的堤坝等阻碍物，素月就在这湍急的旋涡中翻涌。突然觉得天地间这最柔弱的水其实也是能爆发世间最强大的力量。隐隐约约地自己又飘向了天，看到一个人在建造沟渠，虽然不认识，但在潜意识中却认定他便是大禹。昔者，禹治水循循导引而通四夷九州。水能化万物于无形，人亦能将疏导、灌溉粮田，一个化，一个引。
　　“一个化，一个引，一个化，一个引……”醒来后，梦已忘了大半，只记得“化”和“引”。“有了！”素月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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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后，素月拿着解好的新图纸交给赫连天，为他讲解自己的思路。赫连天听她说完，又看看刚刚吕琰送来的图纸，将二人的图纸细细比较了一番。吕琰只是单纯克敌，注重攻，以攻为守，损失代价极大。而刘雄升的，变幻莫测，注重化，以柔克刚，锋锐的阵法化为一滩水，大大削弱敌方的兵力，并把敌人迷惑而使己军脱身，再巧借阵形将敌兵诱引在中央而困在其中不得出，得到暂时两相交持的局面，这样既能取胜，又能牺牲最少的人马。赫连天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你可知道这是代表什么的？”赫连天指着图上的的红绿点。
　　素月摇摇头：“我只听爹爹说过，五行阵包罗万象，主宰天下苍生兴衰生亡，却不知一张图怎么个主宰法。”
　　“这些点都是士兵。图上显然是红方处于不利，你为红方开了路，但也给绿方留了生路，你的两生相持法固然是好，但一味的宽容只会将自己陷入险境。对敌人的宽容意味着对自己的残忍，你明白吗？”
　　素月使劲点点头。
　　“这是吕琰军师的破阵图，你看一下，日后你就跟着他学吧！这张就留下吧！”
　　“嗯？哦！那就是我的被主公采纳了？”素月惊奇道，看赫连天含笑面容，确定是了，欢雀起来，“我一定好好向吕军师讨教学习。”
　　“明天就去上课吧！”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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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月看了吕琰的破阵图，思索着：听刚刚赫连天的意思自己稍孙一筹，可他还是采纳了，原因大概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吧！吕琰的法子使两方兵力都折在其中，为自己的化与困，现将劣势转为优势，再用迂回之策对敌兵劝降，也是一个较好的法子。想到自己终于被认可，素月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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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琰，这是刘雄升的破阵图。”
　　“这刘军师的法子也是妙趣，一个化、一个引，转败为胜，只可惜只能是僵持，到最后拼的是后方补给。”
　　“嗯，就用他的法子破阵吧！但光一个困是远远不够的。”
　　“卑职明白，只是这降兵……”
　　“当然是铲除后患。还有一个事，刘雄升初来乍到，又年纪小，许多时候还有些稚嫩，我见他还有些天赋，你多多带着他。”
　　“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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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敌军被困十日，粮草被劫，阵内粮草又耗尽，表示愿意受降，而岳林将军一声令下，所有阵中的人马就地坑杀。
　　这件事令素月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廉价，第一次感到伴君如伴虎，也明白了再温和的君主都有狠厉的一面。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掉泪，“这不关我的事，这不是我的错，这是一个君主的必修课——学会残忍、学会无情。我要适应，要学会看淡这一切，学会面对残忍，甚至漠视。”素月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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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敌军也不会就此罢休。夜，熊熊大火点燃了操练场附近的草场，火势直直朝向素月所在的帐篷。纵火的人显然是有意针对着素月的帐篷。素月平日里要习武，又喜欢夕阳西下时散步，坐在草场上小憩，故离着操练草场比较近。火势很快蔓延到素月营帐。全军人闻得火起，皆去救火，唯有素月熟睡不醒，众人看着火势还不大，所以急着灭火，并没有想过唤出帐中人。赫连天闻声赶到素月营帐中，见素月侍女及侍卫正在灭火，便直接进去用被子裹着素月蒙着头抱到自己帐中去了。
　　看着素月，赫连天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欢喜。无奈的是这位娇妻睡得太沉，都火烧眉毛了还能酣睡；欢喜的是可以名正言顺将之收为己有。
　　次日，素月醒来，摸见身边一个人，迷迷糊糊随手将濡湿粘稠的枕头砸了过去：“谁啊？是你！我怎么在这里？”
　　“昨夜大火烧了你的帐篷，你就睡过来了！”赫连天着实佩服这位娇妻，晚上这么折腾居然自己浑然不知，竟还能睡到如此香甜！心道恐怕半夜里遭人暗算也不知道怎么个死法吧。
　　“怎么可能，你骗我。”
　　“不信你去看。考虑到你的安危，今后你我要共处一室了。还不快起来练操。”
　　“哦！”
　　素月怀疑赫连天诓自己，待荃蕙拿过衣物，第一时间奔向火灾现场，看了个仔细，确有焦黑的痕迹，又反复向荃蕙、斌湲确认昨夜的事，再三确认昨夜走水后，跑去向赫连天表达谢意，还说昨夜的事事出有因就一笔勾销，但一定要再做个帐篷，帐篷的钱自己来付云云。
　　赫连天冷冷回了一句：“没帐篷了，你若不介意睡在地上也行。”

　　很多年以后，冷丞相向赫连天道素月是奸细：“据密探所言，辛姑娘蛰伏在陛下身边，三更天以小火箭为号，传递情报。”
　　赫连天心道：“这家伙睡得比猪还死，连大火都唤不醒，一根小火箭有什么用。递送关键情报不会是素月。但是敌军传送情报是在三更天，信号和工具是小火箭不假。

　　（闲士侃曰：《封神演义》、《水浒传》、《镜花缘》都有大型的阵图描写，古代宋朝作战又最重视军队阵形，所以想了这个情节。写得比较简单。
　　素月的经历是高中时的事情艺术加工的。记得高中时学物理比较难，又非常喜欢物理，常常去钻研。最喜欢的宇宙那部分，开普勒三大定律、牛顿万有引力，然后计算两个行星的运转规律，做着做着，就不由得睡着了，梦到很久很久以后我还在想一个复杂的宇宙问题，然后我在想看看答案，却想到许多时候许多东西是没有答案的，想问问别人，又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有我最熟悉。
　　多年之后，我远离了宇宙，但也看看霍金有关宇宙的套装书。其实那个感觉是对的，学术的象牙塔尖上，很多很多问题是没有现成答案的，有的只是猜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研究领域和方向，很可能你就是独行者，许多问题只能不断去探索尝试，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得了诺奖了。一个玩笑的题外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