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对你深情》哈乐北北

99、第99章

　　戳穿李子腾，只是不想稀里糊涂说再见

　　顾安逸当天晚上很严厉的和曦望谈了一次话，让她务必记得，以后无论去哪，做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和妈妈商量。

　　曦望看着顾安逸，一脸不开心，“和妈妈商量有用么，妈妈不是还会让我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顾安逸问，“你是说，和魏蓝阿姨一起吃饭的事情么？”

　　曦望没应声，却轻轻点了点头。

　　顾安逸沉默许久，其实她一直在做的，不过是想让曦望接受魏蓝，即便不能亲近，也不该如此排斥，毕竟魏蓝是秦深未来的妻子，曦望对待魏蓝的态度过于强硬，也是在让秦深为难。

　　顾安逸本来还想让曦望去参加秦深和魏蓝的订婚仪式，但看女儿如今的态度，可能很难实现了。

　　秦深定婚的前一晚，顾安逸还在琢磨要怎样对秦深说起，女儿不去参加明日订婚宴的事情，随之秦深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曦望睡了么？”秦深问。

　　“嗯，刚睡。”

　　“明天我不去接曦望了，你在家好好陪她吧，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的场合，曦望在不太好。”

　　电话听筒中，许久没有传来顾安逸的回声，明明上次在沐沐家才让她感觉到秦深是爱女儿的，可今天，秦深在经历人生如此重要的时刻时，却说出不适合带上曦望的话。

　　顾安逸的心很痛，为了女儿，也为了他们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但她依然安慰自己，反正曦望正不想去参加订婚宴，秦深主动开口，也算正如她所愿了。

　　顾安逸挂断了电话，回到卧室中，轻轻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曦望，却忍不住红了眼。过去那几年，曦望只有父亲陪在身边，是否今后人生，女儿的生命中便再感受不到父爱了。

　　这并不是顾安逸的本意，但事情的走向，却从来不是她能左右的，即便秦深不再爱曦望，但曦望永远都是他的女儿。

　　订婚宴举办的如何，新人们脸上的笑容又有多灿烂，顾安逸无从知晓。

　　李子腾来家中陪了她们母女一整天，他问顾安逸，秦深定婚了，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顾安逸答，“好好工作，好好照顾女儿，这就是我的打算。”

　　李子腾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走进了厨房，说要给他们母女二人做一顿大餐。

　　顾安逸去厨房帮忙，两个小时后，五菜一汤的大餐终于出炉了。

　　曦望看着餐桌上头尾高高翘起的糖醋鲤鱼拍手叫好，她说要子腾叔叔每天都做给她吃。

　　李子腾开心应下，他说只要曦望想吃，他就做。曦望想吃一辈子，他就做一辈子。

　　顾安逸始终没参与李子腾和曦望之间的对话，待酒足饭饱后，顾安逸难得的主动将iPad交给曦望，让她回房看动画片，自己则和李子腾一同收拾餐桌上的残局。

　　“对了，跟你说一件事，我的签证到期了，明天要回台北了，不过等手续办好了，我会尽快会来的。”

　　顾安逸伸手去拿餐盘的手一顿，抬眸对上了李子腾的视线，“你这次回台北，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李子腾一怔，一脸茫然，回问道，“为什么不回来，我只是回去办签证手续，办完手续就会回来的呀。”

　　“因为秦深定婚了，所以你不必再回来了，任务完成了不是么，还是说要等到他结婚或者生子之后，你才彻底完成任务？”

　　李子腾看着顾安逸，半晌，他轻舒一口气，脸上突然有了轻松的笑容。

　　“原来你都知道，你什么知道的？”

　　“在环通乔迁的庆功宴上，我其实到的比你想象中早一点，意外听到了你和秦北念的对话。”

　　他和秦北念的对话？

　　李子腾努力回忆着那天庆功宴上，他和秦北念都说了些什么。他记得秦北念让他公然对顾安逸示爱，之后他做了，也就是对着顾安逸演唱了那首《情非得已》。

　　“没想到你那么早之前就知道了。”李子腾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复杂。有意外，有顿悟，但更多的是释然。

　　“既然你那么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允许我接近你，又为什么没有拆穿我呢？”

　　“我有什么理由不允许你接近我呢？”顾安逸反问，似乎直到和李子腾坦诚相待的这一刻，依然对他没有任何敌意。

　　“说真的，因为你很聪明，和我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里，你从来没有说过半句追求我的话，但我猜，秦北念安排你走进我的生活，是嘱咐过你，让你追求我的。可你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像个朋友，像个知己，总之就是不像追求者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并不排斥你，甚至觉得和你相处起来，反而轻松了不少。再说，如果我拒绝你的靠近，秦北念那边说不定还会再安排个人来接近我，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是你，事情还简单一点。”

　　李子腾笑着摇头，那表情更多是一种自我的嘲笑。

　　事实上，他和秦北念并不算很相熟，只是几年前秦北念因公去往台北时，一同吃过饭。

　　当时他在包房中上弹了一首曲子，秦北念很是夸赞，还说等他孙女再大一点，要请李子腾去为他孙女当钢琴老师。

　　当然，这种关于未来不确定的事情，李子腾并未放在心上，或者说，只将它当作一种恭维而已。

　　之后的日子里，李子腾和秦北念再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几个月前，他在为世界巡演物色投资方时，秦北念突然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秦北念开门见山，直指以李子腾目前的名气，开展世界巡演，有些操之过急。所以投资方并不是那么好找的，或者说，没有哪个投资人，会去做这种血本无归的买卖。

　　李子腾没有回应些什么，但他认同秦北念的观点，可世界巡演，是他的梦想，所以他才想要尽力一搏。

　　“我可以帮你，环通冠名你的世界巡演，说不定还会拉动一些人气，但前提条件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这是秦北念当时的原话，李子腾听后，表示考虑一下，但很快，他便给了秦北念答复。

　　是的，在利益的驱使下，李子腾同意了秦北念的交换条件，他要去追求顾安逸，让秦深和顾安逸离心，使得秦深顺利迎娶其他女人。

　　但李子腾并没有听从秦北念的嘱咐，反而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一来，他大概了解过秦深和顾安逸的感情往事，认为一味的追求，并不是良策。二来，无论他和顾安逸之间是何种感情，只要让秦深以为他们是爱情就够了。

　　“其实不管当初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接近我，我觉得都无所谓。因为至少你给我的感觉，是真心待我和曦望的。所以无论怎样，我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母女的照顾。”

　　李子腾看着顾安逸，许久都没发出声响。

　　“其实，若抛去秦北念这层关系，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对么？”

　　“我们现在也是很好的朋友啊。”顾安逸回，眉眼弯了弯，“子腾，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才想要在你离开前，好好告别，至少不应该这么稀里糊涂的说再见，把一切说开，也不枉费我们朋友一场，不是么？”

　　李子腾点头，唇畔紧绷，从背包中拿出一张签证申请表，递到了顾安逸手边，“不管你信不信，我明天回去，真的是打算加签再回来的。”

　　他拾起餐桌上的碗筷，朝厨房走了过去，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顾安逸的声音。

　　“别回来了，真的别回来了。”

　　李子腾脚下的步子一顿，二人背对着彼此，没有眼神的对视。客厅中明黄色的灯光，将顾安逸的脸上的表情，清晰的印在了玻璃窗上。而当她垂下头时，只剩下一片阴暗的灰色。

　　“你本就不是该走进我生命的人，既然是错误的相遇，我们就都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有你的生活，但生活中不该有我。”

　　顾安逸看着玻璃窗上那道高大的身影，莫名觉得有些伤感。她相信李子腾说，这次回台北真的只是为了加签，但她却不希望，李子腾是为了她才决定加签的。

　　尽管顾安逸并不想将让李子腾为难，但或许，戳穿彼此真面目的那一刻，他们已经不能像过去一样成为朋友了。

　　“李子腾，谢谢你成为曦望的钢琴老师，谢谢你愿意在我最低谷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我会永远记得这段友情的。”

　　李子腾许久没应声，甚至都没去看顾安逸的脸，只是手捧着碗筷，继续朝厨房走去。

　　很快，厨房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而顾安逸始终坐在餐椅上，像根没有生命的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二十分钟后，李子腾从厨房中走出，来到顾安逸面前，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

　　“本来想着好好给你和曦望做一顿晚餐，当作暂别的礼物，毕竟我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了。但没想到，这一餐，却成了永远的再见。”李子腾深呼吸，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个，碗筷我已经洗干净了，厨房也收拾好了，要是没有别的嘱咐，我就先走了，再见。”

　　李子腾离开了，彻底的离开的，甚至都没有和曦望道一句再见，就这样静悄悄的脱离了顾安逸的世界。

　　顾安逸站在窗前，看着驱车离开的李子腾，笑着落下了一滴泪。她希望的是，若日后有缘和李子腾再见时，还能实现李子腾充当导游，带她游玩台北的承诺。但现在，他们之间最恰当的关系，就是成为一对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