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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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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卖给他花的孩子母亲
这之后，两人开始了一段短暂的用餐时间，顾安逸在餐桌下紧握着设计图稿，好几次都想问秦深刚刚的设计方案，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好的地方，想来想去，秦深却先她一步开了口，询问她下午有什么安排。
顾安逸如实回答，说车子昨天被执法扣了，所以待会要去一趟交通队取车。
秦深答，一起走，他顺路。
于是乎，顾安逸又一次坐上了秦深的车子，一同前往交通队。
可明明说好只是路过，最后张平竟然直接将车子开进了交通队。且整个过程，在秦深的一通电话后，交通队的工作人员便全部代劳了。顾安逸最后只是收到告知，说可以将车子开走了，便结束了一切流程。
意外的同时，顾安逸依旧没忘向秦深道谢，说改天一定请客，也算是弥补今天跟着秦深蹭饭的结果。
秦深顿了顿，回说，“请客的事改日再说，但今天你可能要送我回家了。”
顾安逸笑着转了转眼珠，下意识在交通队大院中寻找着那辆加长的迈巴赫，无果后，回道，“当然，应该的。”
秦深的家，距离市区较远，路程大概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抵达他位于北京东郊金海湖附近的别墅。
顾安逸将车子停好，主动走下来和秦深道别。
秦深挽留，邀请她到家中做客。
“既然来了，就到家里坐坐吧。”
顾安逸想了想，觉得第一次便拒绝主人的邀请，多少不太礼貌，便随着秦深走进了别墅内。
别墅地处半山腰，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因为地理位置优越，能够将金海湖全貌一览无余。
当真像桃源仙境一般，顾安逸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并将别墅环视一周，最先吸引她目光的，便是花园正中央的一座喷泉。
顾安逸之所以第一眼便注意到它，只是单纯的觉得，它在如此华丽别墅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喷泉里面没有水，像是废弃很久，没有人打扫的样子，弧形水池内，还堆满了厚厚的尘土和柳絮。
顾安逸不解，便问道，“喷泉是不是坏了。”
秦深回，“怕有人不小心落水，太危险，就废掉了。”
顾安逸轻笑，脱口而出，“谁会这么笨掉进喷泉里啊。”她侧身和秦深对视，唇角的笑顿了顿。
秦深看着她，许久，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些什么。
顾安逸垂眸尴尬收起笑容，真怕秦深会回答是他自己。
二人继续朝里走，推门入房时，一阵寒气蓦地袭上全身，顾安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嘴巴也在同一时间张大。这哪里是家，明明是一座宫殿，且是走在里面绝对会迷路的那种。
只是感叹华丽之后，顾安逸更多感受到的是，冷清，冷清到寂寞的那种恐惧。
她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么？”
“我不住这里，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住上一两天。”
秦深侧身望她，人已经来到了顾安逸身旁，相距半臂的距离。
顾安逸侧身睨了一眼秦深，心里开始打起了鼓，“那你，今天心情不好么？”
“没有啊，我今天心情非常好。”秦深双手插在西裤口袋中，唇角划过若有若无的笑，回身朝餐厅方向走去。
顾安逸拧着眉，被说的云里雾里，不知是自己精神分裂了，还是对方脑子不正常。红口白牙，明明刚刚说的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不是么？
“你看要喝点什么”秦深站在餐厅门柱旁探出半个身子，一手拿着矿泉水，一手拿着果汁，让顾安逸挑选。
“来不及烧热水，你要是想喝点热水或者咖啡的话，稍等一会。”
“秦总不用忙了，我坐坐就好了。”
顾安逸从沙发上起身，与秦深保持礼貌平视，随便指了一下左手中的矿泉水瓶，大概意思是，她喝白水。
秦深上前递了过去，但顾安逸首先注意到的却是他衬衣袖口的纽扣，像个吊死鬼一般半垂在手腕上。
“秦总，你衬衣袖子上的扣子快掉了。”
秦深没有垂眸去看，反而一直盯着顾安逸。
其实袖子上的纽扣，不过是他刚刚故意扯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所穿着的衬衣，每一件袖口上的钮扣，都是宁凡当年手工做成，缝制上去的。其实这不过是宁凡当年在孕初期一时兴起的爱好，但在宁凡过世后，便成为了秦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物。后来他每每换新衣后，都会让人将旧衣上的纽扣裁下来，重新缝制在新衣上。这几年，衣服不知换了多少遍，但纽扣换来换去还是那些。
那应该是性子高冷的宁凡对他说过的第一句情话，她说，而相比心跳的震动，她更喜欢感受脉搏的跳动声……。
“秦总，秦总……。”顾安逸叫了他好几声，才唤回秦深对往事的追忆。他动了动神，起身离开。
“你明天有空么，可以的话，工作的事情明天来公司谈吧？”
“有空，当然有空。”顾安逸连忙点头，没想到这个时候，秦深净主动开口给了她机会。
“四点了，等等一起吃个晚饭再走吧。” 秦深垂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时间，又抬眸对上顾安逸的视线。
“额……。”顾安逸稍稍犹豫，本是想拒绝，可秦深刚刚松口邀请她明天去公司，这一拒绝，会不会误了工作。
“怎么，你待会有安排？”
顾安逸迟疑，还是如实回答了。
“是这样的，今天我答应了我妈，要回家吃饭，秦总看改天行么？”
“可以，你有事先去忙。”秦深没有勉强，将顾安逸送出门，走之前，顾安逸忐忑，向秦深至少确认了两次，明天公司见这句话还做不做数。
秦深笑答，“当然。“
顾安逸稍稍宽了宽心，突然又想起秦深来时说平时并不住在这里，便询问他，需不需要载他一起回市区。秦深摇头，看着顾安逸的车子渐渐开远，随即点上了一只香烟。
几分钟后，一脸白色的SUV紧随其后开下了山，并跟着顾安逸的车子一直开进了位于东四环外的某小区。
秦深将车子停在了三号楼门旁，望着地下停车场入口，车尾灯的最后一缕光亮渐渐消失于眼底，再次燃起一只香烟。
说真的，他今日第一眼看到顾安逸时，便觉得是宁凡回到了他的身边，但经历这短暂的几个小时相处后，他又不确定，顾安逸究竟是不是宁凡。
那家宁凡付出过心血的餐厅，失足掉进喷泉的求婚，以及衬衣袖口的纽扣。秦深觉得，若顾安逸就是宁凡，在重拾过去这些记忆时，即便掩饰的再完美，眼底的情绪也骗不了人。但顾安逸没有，她完全就像个局外人，每一次，从始至终，似乎都在说，她只是顾安逸，不是任何人。
秦深猛地靠在座椅椅背上，将烟蒂用力熄灭在烟缸中。
七年前，他和宁凡相识在京城一家知名夜店中。二人的故事起源于一场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秦深和朋友几轮游戏下来，尹傲抛给他的大冒险任务是，要在这间夜店中随便寻个女人，并想办法让这女人主动献身于他。
若说人和人之间能成为朋友讲究的是心心相惜，当时的秦深和尹傲讲的大概就是臭味相投了。
因为这样的任务对他而言，不仅算不上什么难题，反而还觉得有那么点小刺激。
秦深回身去寻，刚好见一名女子经过他面前，手中有玫瑰花，雪茄，和几个毛绒玩具。并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购买。
事情就这样将两个毫无交集的年轻人拉到了一起。
那女子便是宁凡，也是秦深选中的目标。而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不过是懒得再挑，而宁凡当时距离他最近罢了。
一共99朵玫瑰，秦深全部高价买下，之后又转手赠送给了宁凡，并告诉她，明日这个时间，还在这里等她。
接下来，整整一周，宁凡都准时出现在这间夜店中。秦深也是一如既往买下99只玫瑰花，不多不少，只要99只送给宁凡，他说，这代表长长久久的爱，天长地久的爱，永恒的爱。
每当这个时候，宁凡从不回应什么，只默默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便玫瑰花很快又很快回到了她的手中，面色也毫无任何波澜。
但这样看似暧昧的关系持续到第七天时，秦深的耐心几乎所剩无几，因为宁凡除了接受他购买鲜花之外，其余包括送她回家，一起喝上一杯的请求统统都委婉拒绝。也就是在第七天，秦深终于忍无可忍，硬拉着宁凡将其堵在夜店的一个角落，开口的话更是恶毒至极。
“这一周我在你这买花，花了有几万块钱了，就你这种姿色，睡上一晚，绰绰有余了吧。”
宁凡答，意外的平静，“明晚行么？我来那个了，今天刚好最后一天。”
“那明晚的事算是你主动的，还是我主动的？”
宁凡看着他，脸上有淡淡的微笑，“我主动的。”
秦深很满意她的回答，毕竟大冒险的游戏规则是让女人主动献身于他。
然而第二天秦深在晚十一点钟到达夜店至清晨四点钟，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里，都没有见到宁凡的身影。而卖玫瑰花的人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名叫邓葳茹，自称是宁凡的闺中密友。
在秦深的强行逼问下，邓葳茹告诉他，因为上周她家中有事，宁凡才替她在这边卖几天花而已。
秦深向其索要了宁凡的住址，即刻便杀了过去。
一通狂轰乱炸的叩门后，宁凡果然来应了门，只是二人对视时，她的表情很冷漠，对秦深的突然出现也并未表现出任何意外，但却已经没了昨晚说会主动时的微笑。
“花是你自己愿意买的，但我不愿意卖身，就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每天花三倍的价格买下你的花，是脑子有病么？”
“你脑子有没有病，我怎么知道。”
秦深倒吸一口寒气，觉得自己被一个卖花的小丫头戏弄了，愤怒冲昏头脑时，拉起宁凡的手臂便向外拖。
“是你自己答应今晚要和我睡的，从小老师没教你要信守承诺，言而有信么？”
“你放手，我儿子还在家里睡觉呢，再拉拉扯扯的我可要喊了。”
“儿子，你骗谁呢，跟谁的儿子，我的儿子么？”
纠缠不清之时，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啼哭声，秦深一惊，本能的松开了宁凡的手。宁凡回身跑进卧室，他随之跟了过去，不一会，宁凡便抱着一名年龄约在三岁左右的男童走了出来。
秦深大惊，“你，你，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宁凡并未理睬他，只是不停安抚着怀中依旧抽泣的小寻。
“我儿子不仅这么大了，我老公还下夜班马上就到家了呢。”
秦深看着她，稍稍平复心底的惊诧，知道对方这话是想将他打发走，但他万万不能随了对方的意，就这样灰头土脸的逃走。
“喂，不然咱俩搞个婚外情吧，和有夫之妇偷情的感觉，我还从没试过呢，想想可能还挺刺激的。”
言语挑衅过后，秦深直接被宁凡无情的推出了门外，至此，两人之间长达一周的纠葛算是落幕了。
秦深输了这场游戏，尹傲嘲笑他连个卖花的丫头都睡不到。作为惩罚，秦深包下了他们这几个人一整年在夜店的全部花费。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秦深和宁凡这两个本就不相干的人，也就再无交集。秦深依旧每日花天酒地度日，甚至早已记不起，几个月前，那个卖给他花的孩子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