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对你深情》哈乐北北

33、第33章

　　顾安逸终于明白，秦深为何会选择她

　　翌日清晨，顾安逸送曦望去幼儿园的路上，曦望主动问起，“爸爸今天怎么没和妈妈一起送我上学。

　　顾安逸回，“爸爸工作忙，等忙完这阵子就会送你了。”

　　曦望笑了笑，毫不在意，“我觉得爸爸这段时间一点都不忙啊，他几乎每天都接送我上下学，还陪我一起吃晚饭呢。”

　　顾安逸追问，“那爸爸过去不是这么做的么？”

　　“过去爸爸基本上每天都会送我去学校，但我放学的时候他还没忙完，所以几乎很少接我，但总说，会尽量赶回来陪我吃晚饭，或者再我睡前赶回来。”曦望抿着唇摇了摇头，“但爸爸很少能做到，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来接我放学，还陪我吃晚饭，一定是因为不忙呀。”

　　顾安逸听着，突然觉得秦深这几天的转变，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除了想陪伴曦望，更想陪着她。

　　顾安逸一上午的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她路过前台朝办公室走去，刚好白雪追了上来，递给她一封快递信件，说是刚到的。

　　顾安逸接过，谢了白雪，睨了一眼手中的快递，推门进到办公室中，猜测也就是客户寄来的什么文件。

　　她坐在办公桌前，撕开了文件袋上的密封口，发现里面空空的只有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

　　顾安逸将其取出，目光触上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不由得一惊。

　　这并不是什么卡片，而是一张红底的二寸证件照，而照片上，是她和秦深两个人。

　　顾安逸当然知道，她和秦深从未留影过，更何况这是结婚证上的证件照。

　　她急忙冲到白雪工位上，询问她快递的来历，白雪说，是她刚刚路过前台，看到快递员送来的，就收了。

　　顾安逸想都没想，直接冲去了电梯间。一路向下来到一层，四处寻找着白雪口中的那名快递人员的身影。

　　她找了许久，但最终决定放弃，原因是看到快递文件袋上，除了收件人顾安逸三个字，再无其他信息之后。她便猜测，这封文件，根本就未经手真正的快递人员，只是有人在提醒着她什么。

　　尽管不知对方出于什么意图，究竟是善是恶，但至少目前顾安逸知道了，秦深对她是喜欢的，但这种喜欢，几乎全部出于那张照片。因为她和那女人相貌相似，仅此而已。

　　顾安逸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上找到了秦深的名字，指尖在通话按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退出界面将键盘上了锁。

　　她很想质问秦深，但想到两个人的关系尴尬，这种质问实在毫无意义。

　　当天下午顾安逸收到秦深的电话，对方说，今晚有事，不能去接她一起回家，但却主动承诺，会少喝酒，忙完第一时间就会回去。

　　顾安逸心情复杂，只是哦了一声，嘱咐秦深工作要紧。

　　晚饭前，顾安逸主动找到正在阳光房中忙碌的袁昆，袁昆向其颔首，一向的规矩礼貌，顾安逸表示她只是路过这里，随便进来看看。

　　闲谈中，顾安逸问袁昆，跟着秦深多久了。

　　袁昆答，十几年了，从秦深十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他。

　　十几年……，顾安逸觉得，这么久的追随，关于秦深的情史，袁昆应该都是知情的。

　　她问，“秦深过去，有没有过婚史啊，和曦望的母亲，或是其他女人？”

　　袁昆迟疑了几秒钟，但面色依旧毫无波澜。

　　“没有，少爷未婚。”

　　“那他当初有没有和某个女人已经准备要结婚了？”

　　“顾小姐怎么这么问呢？”袁昆面带疑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不是小道消息，是我随便猜的，袁管家别多想。”

　　“顾小姐放心，我也只是随便听听。不过关于少爷的感情经历，我也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都知道，但既然顾小姐问了，就说明您心存疑虑。虽然我现在仍然未婚，但毕竟年长，阅历足，所以始终觉得，两个人在相处时，最不该的，就是猜忌。您与其来问我，不如选择给与少爷足够的信任，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谁对您说了什么，我猜少爷，一定很愿意给您一个说法，因为我很希望看到您和少爷能长长久久。”

　　言落，袁昆从花房柜子下拿出一只花瓶，指着一旁的紫蓝色花朵说道，“今天的勿忘我开的特别好，待会我让人插瓶送到您的卧室去。”

　　顾安逸退出阳光房，知道再问下去，也只是自寻烦恼。袁昆轻易便能猜中她的心思，却不问一个字，只是告诉顾安逸，不想她和秦深之间出现嫌隙。

　　似乎在全世界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情侣，无论知情人还是非知情人。再想想秦深的那句他会少喝酒，早点回家，顾安逸更是大脑一片混乱。

　　当晚临睡前，曦望又跑来她的房间，说是怕妈妈孤单，要陪妈妈聊聊天。

　　顾安逸将曦望圈在臂弯里，问她，“曦望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我爸爸。”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名字？”

　　“大姑告诉我，在你离开之后，我就是爸爸唯一的希望，但取曦月的曦，是因为期盼黑暗过后的黎明。”

　　顾安逸深深吐出呼吸，似乎秦深越难忘曦望的母亲，便越发将她至于无地自容的境地。

　　“那你妈妈……。”顾安逸口中的话一滞，才想起此刻的她，明明就是曦望的母亲。

　　“我是想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的妈妈，你会怪我当初骗了你么？”

　　“妈妈为什么会这么说。”曦望从顾安逸的怀抱中挣脱，“你就是我妈妈，你和爸爸钱包里珍藏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爸爸都承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我妈妈。”

　　顾安逸看着曦望眼底的纯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或许今晚，她该去看一看秦深皮夹中珍藏的那张照片，大概就能找到答案了。她甚至在想，若真如曦望所言，是否该不顾彼此名誉，就此结束这段畸形的关系。

　　秦深今晚赴了一个很久前便定好的饭局，饭局上，他多喝了些酒，回到家时已临近午夜。

　　别墅中很安静，能听到的，只有客厅钟摆，一帧一秒的走动声响。

　　秦深直接回了房，将衣服一件件褪下，随手扔在了卧室沙发上。

　　顾安逸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外，将耳朵凑上去听声音，在确定秦深已经进了浴室后，轻轻推门进到了卧室中。

　　她翻找着秦深的外套和背包，嗅到了一丝沉沉的酒气。一无所获后，又跑到沙发上翻找，最终找到了曦望口中的那只皮夹。

　　顾安逸不敢打开房间的灯，但因为视线内太过昏暗，便只好拿着皮夹朝浴室方向靠了靠。

　　而仅一眼，她便彻底死了心，照片上的女人的确就是下午收到合照上的那个女人，也就是曦望的妈妈，和她很像，不仔细去观察，甚至会误以为同一人。

　　顾安逸觉得自己终于不必再去问秦深为何会选中她，又喜欢她哪一点。因为答案已经写在眼前，秦深喜欢的，和顾安逸这个人没关系，而真正在意的，只是一副相似的皮囊罢了。

　　出神时，浴室的门开了，秦深腰间裹着半块浴巾，头上，脸上及背上都挂满了水珠，很明显，他并未洗完澡，而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出来查看的。

　　顾安逸手中的皮夹蓦地拍打在了地上，再抬眸对视时，她慌张向后退步，说道，“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她转身便朝门外逃，但人还没有跑到门前，便被秦深拦停，并将其抵在了一侧墙壁上。

　　“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放手，你先放手。”顾安逸反抗，“我是很像曦望的母亲，但我不是曦望的母亲。”她想起自己只是被秦深当成了另一女人的影子，净还傻傻的纠结着要不要接受对方的感情，这世上真的没有比她更蠢的女人了。

　　“我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事情是什么样的？”顾安逸质问，“难道不是因为我像曦望的母亲，你才这样对我的么。或者我问你，如果你只把我看作顾安逸，你又喜欢我什么，为什么会选中我？”

　　秦深迟疑，许久没有应答，若她只是顾安逸，不是宁凡，更不是曦望的母亲，大概现在，二人早已形同陌路了。可这样的假设不能成立，因为她就是宁凡，更是曦望的母亲。

　　“答不出来了是不是。”顾安逸唇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还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秦深，你醒一醒吧，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想是。”

　　顾安逸稍稍用力便推开了秦深，飞奔回了房间。第二天一早，她早早便离开了家中，既没有和秦深一起吃早饭，也没有送曦望去幼儿园。

　　秦深想给她一些时间，临近中午时才给顾安逸拨去电话，表示想和她谈一谈。

　　顾安逸很平静，回答道，“刚好，我也有话对你说。”

　　公司地下车库内，一辆白色的SUV前排座椅上，便是顾安逸和秦深的谈话地点。

　　这样的见面方式是顾安逸提出的，没别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和秦深之间，没必要浪费时间在类似咖啡厅，餐厅这种地方见面。但她经过整整一夜的思考，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的思维产物是，秦深没有错，错的人是她。因为自一开始，她和秦深的关系都是靠外力在推动，无论天意还是人为，秦深也从未向她表达过什么，更不要说确定情侣关系这个事实。

　　当然，除了两次喝醉酒意识不清的表达。

　　可无论秦深把她当作什么，每每口头传达出的意思始终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只是顾安逸自认为，在这段日子的相处中，秦深对她动了真情。顾安逸想，若她有一次敢于直面质问秦深，问秦深是不是喜欢她，倘若秦深没有提及曦望的母亲，便是结结实实的骗了她，她才大可将过错推卸到对方身上。但现在看来，并没有。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顾安逸面色平静，甚至唇角还带着浅浅的微笑。

　　“你先说吧。”秦深答，看上去比顾安逸还要冷静。

　　顾安逸点头，将手中的购物袋递了上去，也是她今日一早，在一家高档购物中心购买的礼物。一套西装，共计三万六千九，尽管比她的预算贵了二千块，但两千块能买来一个真相，一个结束，顾安逸觉得，也算值得了。

　　“一套西装，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顾安逸硬将购物袋塞到秦深的怀中，不等对方应声，便自顾自再次开了口。

　　“还有，我想了想，之前约定在你家住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差一天了，但我觉得，今晚我还是不要回去了，多一天少一天，其实没什么差别。你安排负责偷拍的记者这六天应该拍到了不少素材，以后你我的关系若需要在媒体上继续做假，你看着应付吧。”顾安逸顿了顿，话停在嘴边犹豫了许久。

　　“至于曦望，麻烦你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我不想再骗她……。”

　　“我不同意。”秦深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曦望还在家等着你呢，她说你答应她一起画画。”

　　顾安逸知道，曦望指的画，是下周要送给秦深的生日礼物。但她不想画了，尤其是要虚伪的画上一家三口。

　　“秦深，我只是有一点像曦望的妈妈而已，你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曦望真正的母亲。”

　　“曦望的妈妈不在了。” 秦深开口，言语间尽显落寞，“在生下曦望后就去世了。”

　　顾安逸错愕，却又在瞬间明白了什么。秦深很爱曦望的妈妈，甚至不惜一切要将她当作那女人的替身。

　　“可我不想做别人的影子，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懂么？”

　　“我没想让你做任何人的影子。”秦深一只手环着方向盘，倾身朝顾安逸凑的更近了些。

　　“我对你说过，我现在爱的人就是顾安逸，和其他人无关。”

　　顾安逸摇头，脸上有冷漠的笑，“我长得那么像曦望的妈妈，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爱的人是我么，或者说，我要怎么相信你爱的人是我，而不是曦望的妈妈？”

　　顾安逸伸手去开车门，因为秦深不能证明，她也相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