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3 ...
-
“哎呦,这条街冷清的就是一条狗也不愿意来这儿晃悠,哪儿来的高昂租金?这布庄是掌柜买下的,根本没有租金这回事儿。”伙计夸张的说。
一听这口无遮拦的话,贾琏面露不悦。一旁的兴儿更是指着伙计的鼻子骂道:“混帐东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伙计也知说错话,立马作势要掌嘴,“瞧我这张笨嘴,公子气宇轩昂,哪能和狗相提并论。”
贾琏眉角一抽,这两人是和狗杠上了不成,人家狗怎么着了他们要这么糟践它。见两人默不作声,他言归正传:“既然地势不好,那为什么要在这里买铺子?”
伙计不敢再扯些没用话,便老老实实回答道:“地段好的铺子价格也高,像这布庄,上下两层楼也就八十两银子。您也瞧见了,一开始好多人冲着价格便宜来这里买铺子,结果都赔得血本无归,所以没多久这条街的铺子就空了一大半,我听说最近条街的铺子价格又低了不少。”
贾琏又问:“如果想买铺子,应该和谁商谈?”
伙计想了想说道:“就这条街尽头的第一间铺子的杜掌柜,这条街的空铺子有一半都是他的。”
贾琏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伙计见贾琏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买布了,心里一急,问:“公子,您看这布......?”
贾琏正在想事情,冷不丁被打断,立马皱起眉来:“包起来明天送去贾府,就说是贾大老爷订的布匹,找管家林之孝结账便可。对了,再选一匹上等的女式绸缎一并送过去。”
他现在可没闲钱买云锦,但毕竟打听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买,所以干脆就把这笔账记在贾赦头上,说起来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关心老子了。至于女式绸缎,那是送给邢夫人的。虽说他与邢夫人交集不多,邢夫人在家里的存在感也不高,为人又糊涂,但既然他得喊她一声母亲,那面子就必须做足,免得落人话柄。总而言之,即使不能成为助力,最好也不要是敌人。
伙计连连点头:“好嘞,公子放心,明日一定送到。”甭管打听什么,只要花钱买布就成。
离开布庄,贾琏并没有去找那个杜掌柜,而是带着兴儿去附近有名的鸿运楼吃饭。
虽说贾府下人们的伙食还不错,但要比外面酒楼那可差远了。兴儿站在贾琏身侧不敢坐下,贾琏劝了两句无果便把盛了不少菜肴的碗递给他。难得在外面吃一顿,尽管是站着,但兴儿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幸福感爆棚,许是吃得太欢,手一抖一只鸡翅掉在了地上,看的他那个心疼呀,想都不想就把地上的鸡翅捡了起来要往嘴里送。
贾琏见状立马制止他,“这是做什么,异怪得很。”
兴儿讪讪的放下手里的鸡翅,但眼神还是舍不得从鸡翅上离开。
贾琏好笑的摇了摇头,见还剩一个鸡腿,便撕了下来递给兴儿,“吃吧,不够就再来一盘。”
兴儿盯着鸡腿呆住了,半晌才回过神讷讷的说:“这哪儿成,二爷您吃吧。”能吃鸡翅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贾琏大手一挥,不由分说的把鸡腿放到兴儿的碗里,豪气道:“让你吃就吃,一个鸡腿还推来推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多苛待你。”
兴儿一听这话顿时感动的泪流满面。鸿运楼的菜肴可是远近闻名,来吃饭的都是达官贵人,他家二爷不仅带他来吃饭,还给他吃大鸡腿,他鼻头一酸,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贾琏假装没看见兴儿的表情,不咸不淡的说:“你在我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也清楚,二爷我是个重情义的人,只要你衷心于我,我定不会亏待你。”
兴儿看着碗里的鸡腿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我对二爷的衷心天地可鉴,以后二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二爷说东我坚决不往西,一定不违抗二爷的命令。”
贾琏笑道:“你别紧张。我就是想说,咱们家大业大的,人多口舌也杂,这往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一个字别往外冒,这家里若有风吹草动的你也留个心。当然,你也可以挑选一两个得力的帮帮你。”
想要在贾家安然无恙地生存下来,没个眼线可不行。
兴儿一边啃鸡腿一边重重地点头,表示都听明白了。
这鸿运楼的菜果然名不虚传,一盘普通的蒜泥苋菜都相当美味。贾琏吃着吃着脑子里就有了个打算,如果他以后开一家餐厅,饭菜比这儿更新颖更好吃的话,那岂不是赚大发了。不过开餐厅和开棋牌室是两回事,开餐厅的就要更宽敞的铺子,还得有手艺一流的厨师,成本肯定比棋牌室高得多,所以目前来看,他只能先一心一意办好棋牌室,其余的都是后话了。
吃过饭,贾琏回府。
本想着回家好好琢磨琢磨铺子的事,哪知刚进院门,就有一个纤弱的身影冲到他面前。
贾琏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猛退了一大步,接着,他就听见兴儿的惨叫声。
原来他踩到兴儿的脚了。
可是他现在没工夫关心兴儿的脚,左右他这一脚也踩不瘸他。
“二爷救救雪竹吧!”雪鸳哭的梨花带雨。
贾琏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雪竹就是那天晚上爬上他床的那个婢女。
“她怎么了?”
雪鸳抹着泪,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贾琏头疼,“你不说清楚原由,我怎么救她。”
雪鸳这才小声道:“二爷出门后,她立马去了老爷房里,半天没出来,后来......后来就被夫人身边的翠儿带走了。”
贾府有两个老爷,不用猜都知道,雪鸳说的这个老爷一定是贾赦。
贾琏心中大喊不妙,“她为什么去父亲房里?”
雪鸳揪着手里的帕子,说道:“她鬼迷了心窍,我怎么劝也不听,说是不甘心一辈子当婢女,她说......她说.......”
贾琏最怕人说话说一半,听的让人上火,能急死个人。
“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她说既然当不成二爷的姨娘,那就当老爷的姨娘,不过就是从这个院子搬到那个院子,没什么不一样的......”
贾琏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他听不下去了。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刚要说话,他就对上了雪鸳楚楚可怜的目光,不是他多心,只是他从雪竹眼睛里也看到过这样的目光。他一点都不觉得心动,只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听不进劝,你就该拦着她,我院子里这么多人,还拉不住她一个人?我才出去小半天,就给我整出这事来,你们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雪鸳嘟着嘴委屈道:“我以为二爷对她有几分上心,便没敢对她动手。”
贾琏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敢情还是他的不是了。
自从穿越过来后,他就没对任何一个人上心过。
“父亲呢?”
雪鸳回答道:“老爷刚刚出去了,不在家。”
贾琏:“......”
出了事就跑?
这不缩头乌龟么。
“兴儿,你出去打听打听父亲去了哪。”吩咐好了兴儿,贾琏看向雪鸳,说:“你跟我走。”
雪鸳不敢多问,跟着贾琏走出了院子。
去邢夫人的住处要走很长一段路,贾琏没有选择坐轿子去是因为他要在去的路上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处理雪竹的事。原本他想着等开了铺子赚得了银两,就给雪竹和雪鸳一笔银子放她们出贾府回家。她们若是不愿意,他也可以打发她们去伺候贾母,不管如何,原来那个贾琏做下的孽他得妥善处理了才行。
哪知雪竹竟然会背着他去找贾赦。
这让他在邢夫人面前怎么解释。
邢夫人也是女人,对于贾赦到处拈花惹草的举动,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纳妾的事,她想管也管不了,又怕得罪贾赦。说到底,她只是麻木了而已。可这次情况却大不一样,她往贾赦房里塞人是想讨好贾赦,可儿子往父亲房里塞人算怎么回事?
虽然他并没有这么做,但此刻在邢夫人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无视后妈,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送去给父亲的混账儿子。
他可真够冤枉的。
此刻跟在贾琏身后的雪鸳心里却是隐隐有些得意,她一直瞧不上雪竹那狐媚样,可以往琏二爷偏偏就吃她那一套。现在可好,她闯了祸,琏二爷怕是再也容不下她。如此一来,她也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到了邢夫人的院子,贾琏先让门口的丫鬟前去通报。
等了大概半刻钟,丫鬟前来传话,说邢夫人让他去堂屋。他让雪鸳在堂屋门口等候,自己掀开帘子走进堂屋。
一进门,贾琏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雪竹。
很快,他的视线从雪竹的背影上离开,然后对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邢夫人恭敬的行了个礼:“母亲。”
邢夫人指了指右下手的位子,说道:“坐下说。”
语气听上去还不算太坏。
贾琏上前一步,站在一脸羞愤的雪竹身旁,痛心疾首的说:“我刚回来就听闻了此事,心中又急又怒,赶忙前来向母亲道罪,是儿子管教下人不严,母亲如何责罚,儿子都绝无怨言。”
他的这一番话令原本准备了一大肚子的怨言的邢夫人愣住了。
“你不知情?”邢夫人盯着贾琏的脸,就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能显示他撒谎的表情。
贾琏斩钉截铁的说:“我的确毫不知情。我若是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第一时间知会母亲,让母亲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