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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一家四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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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白金耕造现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回去帝光执教却是不可能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提前步入了退休老人的生活：每天早上在书房看看报纸，上午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散步消消食，下午守在电视前面看好友执教的职业篮球队的比赛。
这么多天，习惯成自然，一到时间不去干该做的事就浑身不舒服。所以他也只是下楼和黄濑还有叶子随便说了几句，就风风火火地换了衣服出门遛弯儿了。
好像这个家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他原先怎么没有发现白金教练的真实面目，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黄濑只听到“砰”地一声门响，然后摊在了后面的靠背上。家里的长辈都出门了，他自然也不需要装模做样地装乖巧了。
“小叶子家里的气氛真的和其他人家里不太一样呢。”黄濑感叹道。
叶子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分别倒进了两个玻璃杯里，端到了客厅的小茶几上，她点了点头，说道：“教练和教授都是工作狂，就算是我小时候也没怎么管过我，等我长大以后，当然也不能指望关系亲密到哪里去。不过我还挺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毕竟像我们三个这样的性格，要我们腻在一起互道关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像这样平平淡淡却互相视对方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感觉也还不错。”
黄濑认识叶子这么久，从来没听她主动提及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好奇的同时又有点心疼，从小就没有父母陪伴的话，一定会很孤独吧。
“你不用那么看着我，我没觉得自己很可怜，也没有什么像是孤独之类的情绪。”叶子注意到了黄濑看向自己的眼神，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担忧的目光确实让她心里一暖，“我说他们没怎么管过我，又不是没怎么陪过我。我现在大部分的兴趣爱好，都是他们两个一手培养教导出来的。”
黄濑思考了一下白金耕造和吉冈太太的职业，问道：“篮球和物理？”
叶子点了点头，回想道：“在我小的时候，教练还是一个很著名的职业队的教练，教授是一个物理学家。他们两个经常一忙起来就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不过也有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可能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吧，所以一有空闲时间就会陪着我，教练会带我去看比赛、教我打篮球，教授会带我看实验、让我领略物理的奥秘。”
女孩显然是放纵自己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望向天花板的目光有些空洞呆滞，但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讲述童年经历的时候，嘴边淡淡的微笑像是一朵丁香花在悄然绽放，语气中也藏匿着黄濑从未听到过的怀念与流连。
他看得有些入神，听得更是投入，“后来呢？”
“后来……”叶子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教练去了帝光篮球部，教授也摇身一变成了大学教授，不过她也没有停止在这方面的研究。所以说啊，表演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爱好。”
“篮球和物理也是属于你自己的爱好啊，因为什么喜欢上的又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叶子你喜欢上了啊。”黄濑为篮球和物理辩护道。
“说的也是，没想到我们蠢凉也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叶子顺手在黄濑毛茸茸的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蹦儿，打趣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在教练散步回来之前把午饭做好吧。”
黄濑一听急了，那晚他们两个对厨房的摧残可是让他记忆犹新，而且后来那一片狼藉都是由他自己一个人收拾妥当的啊，他急忙阻拦道：“诶？小叶子，你确定我们能胜任这项工作吗？”
到最后，午饭还是由散步归来的白金耕造同志完成的，并且他拒绝了黄濑和叶子的帮助，理由是“黄濑我不知道，但是叶子只会越帮越忙”。就这一句话，让黄濑嘲笑了他不善烹饪的女朋友一下午。
午饭过后，白金耕造老人就要开始他的午睡时间了。下午三点一到，他又像一个准时报点的钟表一样，从床上爬起来，还拉着黄濑和叶子陪他一起看老朋友执教的职业队比赛。“下次我朝他们教练要两张票，你们可以到现场去看。”他是这样说的。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球赛刚一结束，门铃就响了起来。白金耕造一边念叨着“怎么又不拿钥匙”，一边去给吉冈太太开门。
“没想到教练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明明那么急切地过去开门，嘴上却在埋怨吉冈阿姨，和小叶子和小绿间口是心非的样子很像啊。”黄濑望着白金耕造走向门口的背影，饶有兴致地说道。
叶子毫不犹豫给了他一个爆栗，恼羞成怒道：“不要把我和绿间君混为一谈！”
晚饭桌上，黄濑原本以为得知了女儿恋情的两夫妇会拽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却没想到包括叶子在内的一家三口都缄口不言。他习惯了和朋友在吃饭时闲聊，此时面对着沉默得可怕的气氛，还以为白金吉冈夫妇对自己抱有什么成见，顿时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的。
“你不要太在意，我们家没有在吃饭时说话的习惯。”叶子察觉到了黄濑的局促，解释道。
黄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国中时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吃饭，小赤司也总是不言不语的。
饭后，吉冈太太给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到厨房洗涮碗碟去了。而白金耕造也戴上了新配的眼镜，带着黄濑去了楼上的书房。
开始了，叶子心想。
吉冈太太自己揽下了刷碗的活，让女儿在旁边拿着毛巾把洗好的碗筷擦干。还没等叶子酝酿好，她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的眼光不会差，我也相信你的判断。不过从母亲的角度，我还是要问一句，你觉得凉太这个人怎么样？”
叶子暗自感叹教授真是一点没变，尤其是直接不扭捏这一方面，自己绝对是深得她的真传。她全没有寻常女生在家长面前谈及男友的羞涩，只是说道：“我在帝光上学时，你也见过他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有所了解。”
“平时烦是烦了点，人还是很好的，无论是对哲也他们还是对你。”吉冈太太往刷碗布上挤了点洗洁精，搓出了许多泡沫，对黄濑其人中肯地评价道。
“其实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开朗热情，他只是对自己认可的人、熟悉的人这样而已。教授，你也觉得他和黑子君关系很好吧？可是他国二刚进篮球部的时候，赤司君指定黑子君做他的专属指导，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情闹了好几次。”叶子不断从母亲手上接过洗干净的盘子和碗，认认真真地把它们一一擦干。
“怎么？他对哲也这个人选不满意？”姜还是老的辣，吉冈太太一针见血。
叶子继续讲道：“是，他嫌弃黑子君太弱了，没有资格做他的指导。每次他追着赤司君说想让青峰君做他的指导时，都会搬出这个理由想要说服赤司君，完全不会去考虑在旁边听着的黑子君的感受。直到后来他亲眼看到黑子君在场上的表现，才真正认可了他，和他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
“还有我的一个……现在勉强算是朋友吧，曾经很喜欢他。可是他丝毫不在乎那个女生，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叶子想到了伊藤淳奈，补充道。
“很少会听到你亲口承认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不过听你这么说，你和她成为朋友的过程也很曲折吧。”
叶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和伊藤淳奈之间那些明枪暗箭的交锋，感叹道：“是啊。”
吉冈太太对黄濑这样评价道：“与其说是对其他人太冷淡，还不如说是对自己认可的人太热情了。这是典型的外热内冷啊，而你刚好是外冷内热型的。不要否认我，自己的女儿，我还是了解的。”
“虽然很想否认，但是你说得确实没错。”叶子挣扎了片刻，才终于承认道，“所以我才会觉得，他很适合我，我也很适合他。”
“只是适合而已？”吉冈太太难得地笑了。
“也很喜欢。”叶子轻声说道。
而另外一边的书房里，白金耕造翻书的动作一顿，他再次确认道：“叶子她真是这么说的？她从小就怕黑？”
“准确地说，不是怕黑，是怕自己一个人面对黑暗。”黄濑回应道。
“看来那件事情，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啊。”白金耕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在桌子对面正襟危坐的黄濑，问道，“叶子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在去帝光执教之前，带领的是一支职业篮球队？”
“她提到过，但是没有仔细说具体的原因，只说是由于某种原因，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太愿意聊这个话题。”也许黄濑有时会比较迟钝，但只要涉及到他关心的人，就总会有一种敏锐得超乎寻常的直觉。
“那还是她刚升入小学时候的事了。”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白金耕造却觉得记忆犹新，“有一天我和她妈妈都很忙，我执教的队伍那天晚上有比赛，所以理所应当地以为她妈妈会去接她放学。可是她妈妈忘记了我那天有球赛，那几天她一直把自己埋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也以为我会去学校接叶子。结果就是，那天叶子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门口坐着，从放学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黄濑喃喃自语：“怪不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叶子，会害怕独自处在黑暗的环境下。”
“从那以后，我就辞去了那份工作，和帝光的校长联系之后就去那边当篮球教练了。她妈妈也去应聘了大学教授，搞科研也只挑周末的时间了。那时候叶子还很小，时间也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以为她早就忘了那件事，没想到……”白金耕造的语气满含愧疚，“她在海常读书的三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在神奈川那边，所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黄濑大致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以后叶子就拜托你多加照顾了”这样的话，他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教练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叶子的。”
“我听说你也是在神奈川那边独居，刚好我家在那边的房子也不算小，不如你也直接住过去，也能和叶子互相有个照应。”
“诶？可是……”
“黄濑，你现在连教练的话都敢不听了？”白金耕造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就这么搬进去的话，小叶子会不高兴的。”
“我会和她说好的，你不用管。不过如果你敢欺负我女儿，哼哼……”
“我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叶子童年经历大揭秘！怕黑的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叶子亲口向母上大人承认喜欢黄濑？吉冈太太嫌弃未来女婿很烦？
教练竟要求烦濑搬去和女儿一起住！这样的安排会遭到小叶子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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