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次分离引发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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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一次分离引发的回忆
老爷子放心了，“晓蕾怎么想？”
白晓蕾心里还在别扭，说，“等游乐场的事完了，再说吧。”
老爷子就瞪了一眼韩子涵，后者缩了下脖子。
“别理你哥，本来这个事儿，你爸妈都不怎看好，你舅妈也是心急。我刚开始看那小伙子不错，不过，成不成，还得看你喜不喜欢。”
韩子涵只好应和着点头。
“那你游乐场的事情怎么办？”白晓蕾问。
韩子涵哪里还敢再提游乐场？不被老爷子给炮轰了？“算了，我不指望那里了，你看着办吧。”
“能投建当然还是能投建的好。但是，也不强求。这年头啊，反正咱国家也富了，不行咱自己建一个。等爷爷去找找，看那些老朋友能帮得上忙啊。”又安慰了孙子。
等老爷子去了餐厅，韩子涵开始嘀咕：“你那群老朋友，想建游乐场，还不用自己的施工队？哪儿还能轮到我啊？”
白晓蕾心里乱着呢，不想搭韩子涵的茬儿，于是就上楼去。
“哎，晓蕾，那游乐场的事，能问还是帮我问问吧，实在不成再说。”韩子涵心里郁闷，毕竟这个事儿里面利润大啊。说放弃，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过，没过两天，事情急转直下了。
鲁威利因为经济问题，被总公司连夜给召回了！
专家组也彻底露面表态：因为总公司经济上的原因，以及对需求的调查显示，认为，游乐场没有必要投资。很快，专家组也撤离了。韩子涵道了句：“cao！当来中国旅游呢？”
当韩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时，白晓蕾还蒙在鼓里。正在奇怪，鲁威利怎么两天没跟自己联系呢，还以为，是留给两个人的考虑期。
可是，韩家都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白晓蕾才觉得有点不对劲。难得的，晚餐居然都回家了。白晓蕾挨个看过去，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后，韩子涵耙耙头发：“我直说了吧！威利.布鲁赫回老家了，据说是经济原因，也不知道他是贪污了，还是挪用公款了，反正，我已经托了欧洲的朋友去打听了。估计他是不大可能回来了！游乐场也彻底吹了。”
然后，一家人眼巴巴看着白晓蕾。
“我就说，”韩山远放下筷子，“找对象就得找个有共同语言的，地域差异小的，你看晓蕾爸妈，他们当初家里都反对。那时候还只是个南北差异呢，就是个吃米饭和吃面食的问题。好歹是同国的。这回倒好，你们非说个老外！结果，跑了吧，把晓蕾丢在这里了。”
“你就是个马后炮！”言蕊不屑，“晓蕾爸妈现在不挺好？晓蕾吃面食、米饭都适应，大江南北哪都能去！扯远了，不过，我看晓蕾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威利的。晓蕾说说，你怎么想的？”
白晓蕾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倒犹豫了，好，现在真好了！自己想跟鲁威利好的时候，那家伙撒手走了！没准还是去蹲狱！但愿牢里没有吸血鬼猎人。哼哼，牢里也没处女给他吸血，饿死去吧！还写什么“经济状况：良好”！
这个良好指的是经济出问题么？
白晓蕾嘎嘣咬掉一只脆骨，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爱咋咋！”
于是，一桌人继续互相对视。
白晓蕾开始风卷残云，排骨、煎鱼，统统干掉！吃完上楼去，给妈妈发短信：“妈妈：我发现，那个老外有经济问题，头脑问题，作风问题，人品问题，等等等等。而且我也不喜欢，所以，我跟他吹了。你甭担心了，整个交往过程，就拉过手而已。”
一分钟后，白妈妈打过来电话，白晓蕾挂掉，再打，再挂。白妈妈锲而不舍的打，白晓蕾百折不挠的挂。
白妈妈只好给言蕊打电话了。嫂姑俩嘀咕了半天。
后来，白妈妈给白晓蕾发了个短信：“牵手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不难过就行！下次再跟谁来往，先告诉我，我要先预审！”
白晓蕾抹着眼泪回复，“那你过来吧，我们科长挺好，你来审审吧。”
“又难过的说不出来话了是不是？算了算了，别说气话，你们科长得多大岁数啊！你去买零食吃吧。”
“我这次不吃零食了！我要减肥！减到就剩骨头！”
“咱家汪汪喜欢吃肥肉，不喜欢吃排骨。失个恋而已，别又整的自己要死要活的！有脾气，过年的时候，回来发，别在你舅舅家丢人啊！”
白晓蕾满床打滚，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冷笑话！手机关机，蒙头大睡。
“晓蕾啊，”言蕊敲门，“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带你去看看我一朋友的侄子，据说，虽然很年轻，但是，混的不错。我问了一下，也是北方人。老家离咱们老家就几百里地。”
白晓蕾清了半天嗓子，还是沙哑低沉的一句话，“好。我听您的。”
“好，我让小王给你炖梨汤喝啊。那个威利不好，不是你的错，对不对？是咱们家欠考虑了。而且，也没想到，他那么不靠谱。”
“没事，我无所谓。”
“等会，陪你老爷出去散散步好吧？”
“嗯，七点去。”现在六点半。
“行，咱还年轻，也没损失什么，不怕的啊！”
“嗯。”
“我回头收拾你哥去。不正经混，光动歪脑筋！”
“嗯。”
白晓蕾眼泪汪汪，还是摸出来了手机，打了鲁威利的电话，果然，关机。
想了半个小时，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你怎么了？”
发完，又泪如泉涌。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觉得有点喜欢了的……
…………
七点，不想家人担心，白晓蕾还是爬了起来，洗洗脸，跟着老爷去外面散步了。
“听姥爷说说姥爷年轻的时候怎么处对象的吧？”老爷子开口。
可是白晓蕾不搭碴儿。
老爷子只好自言自语：“我年轻的时候吧，那时候正是混乱的时候，我得跟着部队走啊，可是部队没准什么时候就开到哪里去了。
所以，我们部队的政委，就介绍了个对象给我。是我们部队的卫生员。长的吧，一般，特别特别的瘦。那个时候都瘦，条件不好，一年到头，吃不饱几顿，你看姥爷一米七四，当然，现在老了缩了点。可是，年轻的时候，我才刚刚一百零几斤。那个小卫生员也是，大概有一米六多点吧，可是，我看着，八十斤都没有。
我那时候就嫌她太瘦，我不喜欢。可是，部队总共没几个女的，就几个卫生员和一个女医生。人女医生还是早就结婚了的。那时候，所有的人都跟我说，看看人小章也不错，你们就赶紧让组织写个同意书，赶紧结婚给咱新中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吧。
所有的人都撺掇我，领导、战友、朋友都这么说。可越是撺掇的人多，我越是不喜欢她。我觉得，她哪有那么好？你们非得让我喜欢她，我不喜欢怎么办啊？
于是我就一直拖着，光是她给我写信，我不给人写信。后来，小章大概心里也明白了，就考了医学的专科学校，上学去了。不在部队里呆了。
等人家走了，我心里又别扭起来了，倒开始一封一封的给人家写信了。”
白晓蕾这时候心里寻思呢，不对啊，姥姥不姓章啊？
“那后来呢？”
“后来，她得病了。我不知道，她得病的时候一直鼓励我，让我考学。我就也考了个。我想，她毕业还早呢，我干脆也上个，然后，一起毕业了，就好谈结婚的事了。
可是，她鼓励我考上了大学，她也病死了……我后来收到的几封信，都是她提前写好了，托同学隔一段时间寄给我一封的。所以我说啊，人真不能太瘦了，太瘦了，得了病，都没抵抗力，都拖不到药管用的。”
白晓蕾点了点头。
“所以说啊，人都有感情，这感情呢，有时候又很奇妙。别人强迫着，就百般不情愿，别人反对了，自己又突然想到这人的好了。”
“那姥爷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小章呢？”
“喜欢啊。”
“那不就得了。”
“但是，帐不能这么算。”老爷子被绕进去了，“当初要没人逼着让我们结婚，我也不会讨厌她啊。后来她要不是走了，我也不会想她啊！”
“姥爷，你真别扭。”
老爷子被气着了，“没我这么别扭的老的，怎么有你们这么别扭的小的？”
“那，姥爷，已经都别扭上了，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还想追到欧洲去？”
白晓蕾摇摇头。
“我这里都天人两隔了，我不还活到这老不死的岁数了吗？你还难什么过！”
白晓蕾倒是更难受了。酸了起来，“最远的距离，不是……”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
却还得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
却还得装作毫不在意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
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白晓蕾眼睁睁的看着老爷子极神情的把这泰戈尔这首将近四百字的诗，一个磕巴都不打的，流利的背了下来，“姥爷，你怎么背的这么熟？”自己都只会一两段而已……
“你姥姥喜欢，非让我背，听来当催眠曲！”老爷子愤愤的，“行了，回家吧。”
白晓蕾被震惊了半天，可是，回头一想，老爷子这么扯来扯去的，自己的问题，还是没怎么被他扯到……
话说，人老了，就这么爱回忆过去么？回忆的这么喧宾夺主？
不过，让他这么一闹，倒也不怎么难过了。叹口气，跟在老爷子后面回家去。
临到门口，老爷子倒停住了，回头问白晓蕾：“到欧洲得多少钱来回？”
“啊？我不知道。”
“我一直都说，泰戈尔这诗就是放屁，活着还能不死了差？你实在要是忍不住，就去吧，姥爷给你资助路费、住宿费。不用管你妈你舅你哥怎么说，他们都是我儿女孙子，我就是真老糊涂了，他们也得听我的！”
白晓蕾笑了。
这天的心情倒是转变的很快。回去洗个澡，就坐客厅里跟韩子涵抢电视。
韩子涵小的时候，有点肺气肿，在南方十分不容易养好，就在北方，白晓蕾的家住过三年，读初中。所以对白晓蕾的脾气是十分了解。白晓蕾一坐下，就立马奉送小鱼干、小酥酥、小布丁、小奶酪等等等等，在妹妹难过的时候送零食，绝对没错。
可是，白晓蕾这次没接：“你想肥死我？”
“不怕不怕，哥哥陪你吃。”韩子涵表示，舍命陪胖妞了。
白晓蕾一把抓起那堆零食，塞进了冰箱：“我这次不难过！我下个星期去公费旅游！”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一次分离引发的回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