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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外套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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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人挺好的,沈家对我也不错。”沈柯想了想,解释了一声。
陈喻不是第一个和沈柯说沈宴对他不好的,但沈柯听着总不是很舒服。
沈柯是不大喜欢沈宴偶尔抽风的脾气,但是并没有觉得自己就该委委屈屈一脸怨念样。
当初是沈宴把他从福利院里拉出来,他吃穿用度也全是沈宴给的,他有什么不情愿的,花着人家钱,还在外人面前卖委屈?
这有点说不过去。
“你说沈宴人好?”听着沈柯这话,陈喻不理解了,“合着沈宴这么压榨你,你还是自愿的?”
陈喻不免来气。
沈柯看着性子挺软的,内里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偏偏对着沈宴这么没骨气,他确实想不通。
不知情的人都说沈柯软骨头的不行,沈宴说什么是什么,他起先也这么想的。后来,他被陈烨排挤,沈柯给他出主意,那法子狠辣的,拿捏的陈烨到现在都翻不了身。
他才后知后觉,沈柯这人,可不像看着那么温顺。
陈喻正想着,只听沈柯说:“我为什么不愿意?”
陈喻看向他。
沈柯说:“他出钱供我吃住上学,我帮他写写作业、跑跑腿,很公平的交易。”
陈喻噎了下,交易?
“当然,他脾气有时候是差了点。”沈柯咬着酸奶里的果粒,舌尖上的黄桃味让他满足的弯眼睛,“但顾客是上帝,他花了这么多钱,我哄哄他不是应该的吗?”
况且,沈宴平时对他挺好的,除去小时候抢他玩具,逼他穿小裙子的傻逼事。其实他和沈宴,很多事情上都是相互的,他洗衣服,沈宴会做饭,拖地这种小事俩人都是分着做,甚至沈宴做的比他还多。
陈喻神情怪异:“这话谁说的?”这种歪理可不像是沈柯想出来的。
“沈宴啊。”沈柯语气很自然,“沈宴说我不能白吃白住,他出钱,我听他使唤,这叫劳动偿还。”
沈柯没觉得这样不好,沈宴说,他俩是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谁也不欠谁。能用钱、用劳动来衡量的东西,总比人情债要好,至少心底不会有负累,皆大欢喜不是?
陈喻搞不明白这种思维,只觉得怪怪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想了很久,才说:“那我给你钱,你也对我态度好点?听我使唤?”
沈柯冷漠地摇头:“我现在不缺钱。”
陈喻不满了:“……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不一样的。”沈柯低头喝酸奶。
哪里不一样,他没说。
陈喻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瞧着他那瓶没喝完的酸奶,就笑:“沈柯,这么大了,你咋还喝酸奶呢。”
“不能喝吗?”沈柯茫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沈宴说,喝酸奶能长高。”
陈喻抽抽嘴角:“……他说你就信啊。”
“本来是信的。”沈柯特别认真地捏着酸奶罐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下眉。而后,他笑了笑,慢吞吞说:“后来,大概是、喝习惯了吧。”
有些东西,习惯了就不愿意改了,太麻烦。
俩人说着话,路上还不算难熬。
没一会工夫,沈柯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边显示着“好哥哥”三个字。
这傻逼备注也是沈宴改的。
沈柯放下酸奶,按了接通键。
沈宴问:“你没在家啊?”
“我坐陈喻的车了,一会到学校。”
“行吧,那注意安全。”沈宴嘱咐了声,挂了电话,转头给司机那边拨过去了,“陈叔,不用接柯柯了,他快到学校了。”
沈宴是到了学校后才想到今天升旗的,想着沈柯来学校可能不方便,又嘱咐司机回去接他,没接到人,他这才问了声。
沈柯大概也想到了这点,继续喝着酸奶,慢悠悠说:“你看,他挺好哄的。”
陈喻愣愣的,也是搞不清楚俩人的相处方式了。要说沈宴对沈柯好吧,不太像,沈宴那脾气,就不像个会妥协的。要说他对沈柯不好,还知道打电话来问问沈柯到没到学校。
——
庆和中学每周一升旗,要求七点半到校,这会儿学校门口堆满了车,不太好过去。
陈喻和沈柯在不远处的路口下了车。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有人朝沈柯招了招手,喊道:“柯柯。”
声音,是江念。
沈柯有些烦,不大愿意搭理江念。也不是因为沈宴不喜欢江家人,不准他和江家人联系,其实,他自己也不喜欢。
沈柯背着书包往前走,步子快了些,顺手把喝完的酸奶罐子扔进垃圾桶,没应声,径自进了学校里边。
“走这么快,你避瘟神呢。”陈喻笑笑,“江念可是大财神,你上回送他去医院,江家不甩了你一笔钱嘛?”
沈柯把校服袖子往下边拉了拉,手指插进裤兜,剥了块薄荷糖。
薄荷糖含进嘴里,他扯扯唇角:“是挺值钱的。”
那么大的数目,江念可真金贵。
沈宴当时沉着脸,拿眼刀子死戳着他,就差没当面骂他没出息了,大概也和江家甩过来的这笔钱有点关系。
学校这条路七拐八转的,沈柯没了影,江念无措地杵在学校门口,眼神沉暗。
紧随着江念从车后座上走下来的江恒,把书包递给江念,有些不忿:“你说他傲气什么?要不是沈宴护着,他什么都不是。”
江恒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沈柯的,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巴巴的追着沈宴不放,端的哪门子的架子。
江念把书包带子搭在肩头,轻轻瞥了江恒一眼,“没了江家,你也什么都不是。”
江恒当即就愣住了,有些难堪。
江念没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过分,自顾转了话题,苍白的脸上挂着病态,困惑地问:“我想和他做朋友,他总是不理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江恒总觉得江念说的朋友不太一般,下意识说道:“做哪种朋友?”
“还有哪种?”江念炸艳的笑,白的过分的脸好似多了一抹红,他幽幽道,“就是好朋友啊。”
江念文文弱弱的,并没有说什么听不得的话,江恒却好似摔进了一个冰窟窿,整个人都不自在。江念这个人,有点邪气。
江念没再搭理他,方才的询问也好似只是单纯一问。
拉好书包拉链,江念走到校门前,顿了下,他想到了什么,又走回来,说:“江恒,以后你别招惹柯柯,你看,他这么讨厌你,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
明明……他曾经对我那么好。
江念苦恼极了,说着孩子气的话,只是眼底的晦涩,让人瞧不清楚。
九月的天气,转冷也就是下场雨的事,今年天气冷得早,升旗仪式的时候,很多人的校服外套,都拉上了拉链,裹的紧了些。
沈柯扯扯校服袖子,把手指缩进去,有些冷。
旁边的王冬冬拍他一下,说:“诶,沈宴朝咱们这边走呢,是不是找你?”
沈柯抬眼往队列后边看,就见沈宴顺着俩班缝隙走到他近前,扔给他一件外套。
“套校服外边,衣服是时子越的。”
沈宴顶着个创可贴,刘海都极力往下扒拉了扒拉,引得沈柯瞅了好几眼,越瞅越想笑。
沈柯换季就容易感冒,偏偏自己不怎么挂心,经常穿得少。
接过外套,他老老实实穿好,没忍住,小声问道:“沈宴,你头没事了吧。”
“有事,你准备怎么着?”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宴对沈柯也是服气,微眯着眼睛,笑了,“给你也来一下?”
沈柯忙摇头:“……不用,我就随便问问。”
沈柯唇角止不住的上勾,都不带遮掩的,沈宴懒得理他,转头回了自己班。
他今个特意换了发型遮创可贴,沈柯个没眼力见的,趟着雷的踩啊。
沈宴回了班级队列,吊儿郎当地站在了最后边。
时子越刚查完人数回来,瞅见沈柯身上那件外套,有点懵。
方才沈宴扒拉他外套时还一本正经说,你一个大小伙子,火力壮,少穿一件又没事。合着,人沈柯少穿一件就不行了?
时子越神情微妙,懵了一会儿就把这事抛后头去了,笑嘻嘻说:“宴哥,我刚查的新生班,有几个小姑娘找我问你微信号呢,你加不加?”
时子越心里掂量着呢,挑的都是家世差不多,长得好看的。
沈宴拧眉:“不加。”
“这不快月考了吗?田园说月底有个联谊,咱学校和她们学校的,那你去吗?”时子越又问。
田园是时子越的女朋友,她读的艺校,里边姑娘都出落的水灵灵的,打听沈宴好几次了。
沈宴刚想拒绝,又猛的想起了昨晚上的春梦和他对着沈柯起反应的事。
他想了下,没说死:“看看吧,有时间就去。”
“奥,那我和田园说了。”时子越摁着手机发了条消息。
沈宴:我想找个女朋友。
小天使读者:不,你不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外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