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滑铁卢》糖仔小饼干

5、第五颗糖

　　陆仰止要去的理发店在一个商业中心，楼下刚好有一家大型超市，他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还是本着比他们大几岁的原则叮嘱顾之桃：“看好他，别乱跑。”

　　说完他把手机的微信名片二维码打开，递到了顾之桃的面前：“加一下，我结束了过来找你们。”

　　顾之桃拿出了手机，发送了申请信息，然后乖巧的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下了车的顾之桃看着陆仰止远去的背影，拎着弟弟的书包带子，捏着手机，看看屏幕上陆仰止的微信号，心跳都漏了一拍。

　　陆仰止是在洗完头坐在那里理发的时候才通过顾之桃的好友申请的，小姑娘的头像是一张手绘的樱桃女孩，微信名字也是规规矩矩的Cherry_Gu。

　　整个小姑娘都透露着一股三好学生的气息。

　　陆仰止点了同意，就锁了手机，页面还是被身后的tony老师看到了，他和陆仰止很熟了，于是调笑道：“呦，女孩子的联系方式啊。”

　　陆仰止闭上了眼睛，想了想还是否认道：“小屁孩一个。”

　　……

　　顾之桃带着TZ先去了楼下的日用品店买了很多收纳盒之类的东西，然后才去超市采购生活用品。

　　TZ是个生活白痴，在他拿起一起鞋柜想要放入购物车的时候，作为姐姐的顾之桃及时制止了他，因为顾之桃觉得，如果他带着这玩意回去、并且想把这东西塞进陆仰止的房间，那他可能会被陆仰止杀掉。

　　七七八八地选完，顾之桃比对了出发前没能来超市的唐佳怡给自己的采购清单，顾之桃想起来自己还要一样东西没有买。

　　看到弟弟蹲在巧克力柜台前挑选，顾之桃悄咪咪地溜到了那一边全是粉色用品的货架边，蹲下来挑选了起来。

　　陆仰止剪完了头发，给顾之桃打了电话，但是小姑娘没接，陆仰止只能走进了超市找他们。

　　进了超市，远远地就看到了TZ背的那个格外显眼的唐老鸭包，陆仰止抬步朝那里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一直紧跟着弟弟的顾之桃的身影。

　　张望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路，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

　　顾之桃蹲在那里纠结牌子，腿有点麻了，稍微起身换了个姿势，就被人踹了一脚。

　　顾之桃轻轻一仰头，就和陆仰止撞上了视线。

　　陆仰止才发现小姑娘就蹲在自己的脚边。

　　她的侧颜干净而美好，超市里暖气打得很足人有多，她的鼻尖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灯光下能看清她的睫毛。

　　陆仰止轻咳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掩饰踢到她的尴尬，问道：“挑完了吗？能走了吗？”

　　女孩抬眼看到他时却是红透了脸，陆仰止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上去。

　　满满一货架的，卫生棉。

　　场面一片死寂。

　　顾之桃从来没想过居然会在暗恋对象面前闹出这样大的尴尬事件，显然陆仰止也没想过，Bking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可疑的红色。

　　更可怕的是那边的TZ已经看到了陆仰止，抱着挑好的巧克力甜蜜蜜地朝他们跑过来，并且用蹩脚的中文大喊：“羊哥，羊哥（仰哥）。”

　　顾之桃还呆呆地蹲在原地，而陆仰止拿出了自己在赛场上的超快手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随手抓了货架上的一把卫生棉扔进购物车里。

　　他没看牌子尺寸，随便每种都抓了一点，然后把TZ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翻到最上面盖住它们，最后淡定的把顾之桃从地上拎起来一起走出那排货架。

　　全程不超过二十秒，顾之桃都看傻了。

　　货架后面追出来的TZ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异样，把巧克力都扔进购物车，继续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这个小没良心的丝毫没有考虑到在自己身后的哥哥姐姐们正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走起路来那个唐老鸭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幼稚地可爱。

　　顾之桃和TZ买了有整整七八袋的东西，幸好陆仰止开了车，他和TZ拎了两趟才把东西都弄上车。

　　等陆仰止拎完自己的两趟回过身，还看到顾之桃在那里“哼哧哼哧”地提着那一袋东西慢吞吞地走着。

　　啧啧啧，陆仰止还真是没看过这么娇弱的小姑娘，他三步两步走过去，从顾之桃手里接过了那最后一袋，大踏步地扔到了后备箱里。

　　顾之桃跟着他上了车，这次没有犯傻，第一时间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才郑重地对陆仰止说道：“谢谢你。”

　　陆仰止平生最不习惯地就是被人一本正经地感谢，所以大恶霸一如既往恶劣地伸手扭过了顾之桃的脑袋：“别看我，要脸。”

　　顾之桃：“……”

　　TZ弟弟上了车之后就低头玩起了手机，作为姐姐的顾之桃只能英勇献身没话找话地找陆仰止聊天：“你…车挺不错的。”

　　陆仰止不知道有没有往心里去，低低地“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顾之桃只能再接再厉，拿出平生十分有限的、和男生交流的所有技巧，企图延伸这个话题：“这个颜色很酷，很适合你。”

　　陆仰止闻言略微地歪头深思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墨绿色的到底哪里和自己相配了。

　　顾之桃噎了一下，然后企图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你拿驾照很久了吧，我刚刚成年，还想回国学车呢，应该不难吧？”

　　商业中心离基地并不远，陆仰止已经开到了基地小区门口最后一个红绿灯，他停下车，继续简洁地回答：“还好。”

　　顾之桃再次地被噎了一下，少女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坚强地继续道：“那个…你的车手感应该还不错吧？”

　　顾之桃看着还剩一个路口的车程，努力地寻找着话题，她准备接下来再问问耗油量和性价比，应该就能熬到终点了。

　　陆仰止好整以暇地听着顾之桃绞尽脑汁地和他聊天，他猜她不但和男生的交流十分匮乏，甚至可能连恋爱也没谈过。

　　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陆仰止歪着脑子故作冷淡地回答她一两个字，想要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还能找到多少话题，能不能撑到回基地。

　　与此同时地顾之桃身心都陷入了煎熬里，她缓慢地、坚强地用自己对汽车的知识撑起聊天，就差就“陆仰止的车”写一篇学术论文了。

　　但是突然间、陆仰止把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并且是带着一点冲力地刹车，后座的TZ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孩子和顾之桃一起迷茫地抬起头。

　　顾之桃偷看着他的脸色，心想完了完了，大魔头生气了，难道这车手感不行？

　　陆仰止有些无奈地停下了车，转头看着顾之桃：“顾之桃，你特么嘴开过光吧？”

　　顾之桃没懂他的意思，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

　　陆仰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给她揭晓了一个惊喜：“车抛锚了。”

　　在顾之桃一路上尽心尽力地夸奖中，陆仰止价值五百万的Overfinch被她、捧、杀、了。

　　顾之桃：“……”这谁能想得到呢？

　　陆仰止拔了车钥匙拿了手机下车，走到路边给保险公司打电话，顾之桃只能拎着弟弟下车，然后在路边等陆仰止处理。

　　姐弟两个并排站着，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年纪小，顾之桃还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幼儿园大班生。

　　陆仰止在那边报了地址和电话还有车型，在被问到车子可能抛锚的原因的时候，大魔头凉凉地看了路边的小姑娘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被、夸、爆、的。”

　　夸爆了车的顾之桃：“……”

　　好在那地方离基地也没多远，走路不过五六百米，陆仰止等了五分钟就没了耐心，拎起了已经蹲在地上打瞌睡的TZ：“走吧，走回去吧。”

　　说完他打开了后备箱，看着刚从超市采购的购物袋对顾之桃说：“挑两袋更紧急地东西拿走，剩下的等小k来拿。”

　　顾之桃听话地挑出了两袋日用品，递了一袋给弟弟，然后退到一边等陆仰止锁车。

　　陆仰止处理好了车，把钥匙扔进口袋，握着手机，就这么大剌剌地跟了上来。

　　十一二月的上海潮湿阴冷，冬天的夜晚又黑得早，明明六点还没到，却好像已经满是赶路回家的夜人。

　　顾之桃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手里的购物袋大概是太重了，使得她走路一晃一晃的像一只小企鹅。

　　陆仰止就这样饶有兴致的地看着“小企鹅”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步。

　　顾之桃慢吞吞地走着，陆仰止最终还是走过去，用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很顺手地从她手里拎过了购物袋，然后拿手机敲了敲她的脑袋：“慢死了，走快点。”

　　她本来专专心心地在走路，突然感觉手里一空，因为戴着帽子，她费力地扭过头看他，却看到身边的男人好看的侧脸。

　　其实顾之桃在女生里真的不算矮，虽然行事作风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但是身材比例真的没话说，但是她侧过脑袋却也只能艰难地齐到他的肩。

　　他很高，侧脸的线条流畅而俊朗，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冷灰色的大衣，身材好地像是在走T台的模特。

　　顾之桃小跑两步努力地跟上两个男人的大长腿，然后嘀咕道：“我腿没你们长嘛…”

　　也不知道这俩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陆仰止一个二十三岁的老男人腿长就算了，连TZ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都是长腿欧巴。

　　陆仰止觉得小姑娘真是麻烦，但是还是放缓了步子，找到一个和她差不多的节奏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他还是忍不住得对小姑娘说：“顾之桃，你去买个平衡车吧，不然整天像乌龟一样爬啊爬。”

　　平衡车？那种站上去就可以体验风驰电掣的感觉的平衡车？

　　真有你的陆仰止，和姑娘轧马路却嫌姑娘走得慢让姑娘买辆平衡车？

　　顾之桃看着男人帅气却狗得分外别致的背影，不禁悲从中来，果然初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看来，初恋是陆仰止已经奠定了一半的夭折。

　　顾之桃走在陆仰止的旁边，两只手都塞到大衣口袋里，看着他沉默的身影，她偷偷的去踩陆仰止的影子。

　　——如果一直追不上他，那么追逐他的影子也是好的吧。

　　他的影子很长，顾之桃踩地很开心，她假装乖巧地走路，其实每一脚都在他的身影下，这让她有了一种只有自己知晓的、偷偷摸摸的甜蜜。

　　顾之桃虽然故作安静地低着头，但是陆仰止还是发现了，毕竟身边有个人走的路东倒西歪蹦蹦跳跳地话还是很容易辨别她的轨迹的。

　　陆仰止看着她的小脑袋塞在大帽子里，有一点可爱。

　　但是只有一点点。

　　对于这个凭借一己之力弄坏了自己的车的小混蛋，陆仰止咬牙切齿地想，只有一点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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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之桃：这男的是在碰瓷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