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灭》归见羽见

11、皇帝召见

　　当韩明溪沉睡不醒，殷沐瑾不眠不休地守在她床畔时，参选圣女一事已成定数。早在韩明溪昏迷的第一天，无影就已将韩明溪的名姓报上了参选圣女的名单中，他知晓自己的徒弟是个面冷心软的，尤其是对韩明溪。所以他绝不允许意外发生，送韩明溪入宫这件事，十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碍他复国灵岩的步伐。
　　无影之所以十年前就开始准备，是因为十年前圣女选举大会的胜出者清歌，便是被那个荒淫无道的皇帝纳进了后宫，这件事因为关乎皇帝颜面，便勒令任何人都不得议论，暗卫上报后，无影也未与殷沐瑾说任何有关这件事的消息，因为当时他就已经有了打算。殷沐瑾虽是要复国，但不会也不屑于用这种利用女人的手段。他猜得果然没错，眼看事情就要成功，复国之日近在眼前，绝不能让他的妇人之仁耽误了大计。所以无影宁愿自己来做这个恶人，哪怕来日殷沐瑾恨他也好，怨他也好，但只要能复国，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

　　第四日，殷沐瑾被皇帝召见，不得不进宫面圣，临行之前，他给韩明溪喂了药，又让丫头替她梳洗换衣，吩咐如果韩明溪醒了，一定要派人去皇宫告知他。
　　他走之后，无影便悄声进入房内。
　　“他走了，你不必再装睡了。”
　　韩明溪睁开早已清明的双眼，并未作答。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怨我，也怨你师傅，但我相信，这三天你已经想清楚也想明白了，你不必担心，事成之后，我便不会再反对你与他在一起，到时，你就是灵岩最大的功臣，你的所有要求，我都不会再有意见。”
　　虽然韩明溪没有说话，无影也没有看她一眼，但他知道，她在听。也相信她能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殷沐瑾，为了复国。
　　“师尊……溪儿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事成之后，师尊能答应我并助我完成心愿。”
　　“你说。”

　　皇宫内。
　　“国舅，朕听闻你那个小徒弟要参选这次的圣女选举？”
　　“回皇上，并无此事。”如果一定要选一名女子竞选圣女来刺杀昏君，也一定不能是她。
　　“哦？是吗？可这参选名单上的韩明溪这个人，不是你的小徒弟？”皇帝手边正摊着那份名单。
　　“什么？”怎会……难道是……师傅……
　　“你不知？难道是你那小徒弟自作主张报了名姓？小满子，把这名单拿给国舅看看。”一名年纪在二十岁上下，容貌清秀过人的太监应声行事。
　　“你看看，这难道是弄错了？”皇帝自然是不信的，名单呈上来时他就问过，说是无影亲自替韩明溪报的名姓。他也知道殷沐瑾很是喜爱他这位倾城倾国的徒弟，二人的关系若说只是师徒，他是肯定不信的。
　　殷沐瑾拿过名单，那上面果然有韩明溪的名字，顿时感到事情不妙。
　　“皇上……”他试图改变些什么。
　　“怎么，弄错了？还是，国舅你不舍得？”这么绝色的人儿他可是想见很久了。
　　皇帝站起身，走到殷沐瑾身侧，略微抬头睨他。
　　“自然不是……臣……”
　　“不是就好，若她真胜出成了圣女，你的国舅府也能安心不少日子，朕说得可对？”
　　明明身量上略逊一筹，但皇帝多年来上位者的气势明显压制住了殷沐瑾。
　　“微臣不解！”这昏君显然是在激将。

　　“启禀皇上，七皇子到了，正在殿外候着。”传事太监高声禀报。
　　“让他进来吧。正好羽儿来了，朕决定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办。”皇帝边说边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吧。朕有一件事，要交与你去办。”
　　“不知是何事？”金陵羽来之前正在练武场练剑，听说皇帝宣他，换了一身衣服便匆匆赶来，他不知舅舅在此，也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了殷沐瑾一眼，眼神疑惑不解。殷沐瑾也看了他一眼，示意稍安勿躁。
　　“你今年也二十了，也该给你一些事做让你历练历练。今年的圣女选举大会便交由你操办，务必给朕办的漂亮。”他指了指殷沐瑾手中的册子，“国舅手里的是参选名单，你先看看，回去后将那些长相粗鄙的名字都划掉，为国舅的小徒弟减少些竞争对手。”
　　“舅舅的小徒弟？韩明溪？她也参加？她那个丑样子还要参加圣女选举？儿臣怕到时会有损我金陵国颜。”意识到事情不对，金陵羽当即便想到抹黑韩明溪来打消皇帝的色心。
　　“哦？丑？朕可是听说她美艳不可方物，怎么和你所说的差别如此之大？”
　　“真的，父皇，儿臣每每去舅舅府上见到她，都会三天吃不下饭。”吃不下饭是真的，不过是秀色可餐，不觉饥饿罢了。
　　“果真？既然如此……”
　　见皇帝似有松动，二人心下一喜。
　　“那明日便先宣她觐见，朕要亲自看看此女到底是何模样。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二人都没想到，皇帝不仅没有放弃，反而要提前召见韩明溪。这明显是更糟的情况，万一皇帝等不及圣女大会开始，便要纳她入宫，事情便更难办了。但皇帝已经下逐客令了，二人也无法再说什么，只能先回国舅府，在另想办法。
　　“微臣告退。”
　　“儿臣告退。”

　　宫门外。
　　“舅舅……”自己一句话反而让事情更糟了，金陵羽不禁开始自责。
　　“我知道，你不必自责，此时更应想办法应对才是。”殷沐瑾又何尝不自责，自己刚才在殿上一句有用的话也未想到，一点对策也没有，简直和往日的公子瑾判若两人，此时他的心里比谁都自责。他不仅怨自己无能，也怨无影自作主张决定韩明溪的未来，事情明明不必如此，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至少不该让她去面对一切。

　　“公子，公子，姑娘醒了！”早就等在宫门外的小厮看见了殷沐瑾与金陵羽二人，便跑过来禀报道。
　　“她醒了！走，回府！”听闻韩明溪醒了，三日未眠的殷沐瑾眼睛顿时亮了，此刻的他急切地想要见到韩明溪，想要将她拥进怀里，想要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意。
　　“我也去！”金陵羽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