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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钱财两空怨念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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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方桌,四人东西南北各坐一方。以距离他们一米为半径,周围围上了密密麻麻的妖怪,成同心圆状聚集了过来,众妖皆神情严肃的盯着他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压抑感,那种感觉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念儿安静的站在萤草身后,目视前方,视线牢牢的锁在摆在萤草面前那一排用骨头割成的大小一致且刻着不同图案的小长方块上。虽然没搞懂这个叫做‘麻将’的东西的具体规则,但通过她的观察,也让她摸索到了一些规律,如果萤草姐姐一直不‘开门’的话,事情就糟了。
现在形势非常严峻,可萤草看起来像是根本没当一回事,念儿不禁暗戳戳的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顶着从西南北方射出来的带有不同意味的各种视线,萤草泰然处之。伸手摸了一张牌,大拇指捻了一下,嘴角轻轻勾起。
想要什么不一定非得偷不是,今天她就要给念儿上一堂课,看她如何让他们把东西主动给她送过来。
只见那某小妖使出万夫莫开的气势,一把推倒了面前齐刷刷的一列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
“清龙七对!胡了!”
“给钱——给钱——!”
这一波操作,让赌注直接翻了32番,当代雀神非她莫属!
丁零当啷的收钱声不绝于耳,今天也是感谢比干老爷照顾的一天~
她是高兴了,可在坐的其他几位脸色明显就不好看了。
坐在正西方的是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蜥蜴,脾气暴躁,当下就一把推翻了牌,充满阴鸷狠戾的绿豆眼扫了过来,“老妹手气不错啊,这么难遇的牌型都能让你凑上,莫不是出老千糊弄哥几个?”
对方来者不善,可萤草也不是善茬,只一听,眼睛就微微眯起,这货整这么一出,不会是想赖账吧?
要是这么玩的话她可就不乐意了,立马收了笑容,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茶壶状叉腰,“蜥老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大家伙可都在这围着呢,难不成妹妹还能在几位哥哥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不成!”
开什么玩笑,和区区几个新手打麻将还出老千,让她的老脸往哪搁?她不要面子的哇!
此时此刻,什么社交礼仪美好品格统统不要了,污蔑她可以,想赖账绝对不行!没有小钱钱的妖生苦涩的就像没加糖的咖啡,没有任何意义!
蜥蜴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左手边的苍狼拦住了,冲他摇了摇头,他们技不如人认赌服输就是,这时候再闹丢脸的还是他们。
蜥蜴恶狠狠的瞪了萤草一眼,慢吞吞的将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老婆本掏了出来,极其不情愿的推了过去。
萤草一把将那堆金石玉器拢了过来顿时喜得牙不见眼。
哎呦她的心肝小宝贝诶,都不要大意的到她口袋里来叭~
财源滚滚的同时又收到了念儿小萝莉崇拜的眼神一枚,萤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腰板都挺直了几分。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这些宝贝在她怀里还没捂热乎,就被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截胡了。
萤草跪坐在地上,死鱼眼紧紧盯着上方那位翘着二郎腿,托着腮单手把玩着她战利品的某人,恨得牙直痒痒。
“我说,您老人家就这么闲吗?”萤草深吸一口气,带着满脸的怨念咬牙切齿的开始控诉道:“打个麻将而已,应该不算违反玲珑塔铁律吧?!”
“……麻将?”三太子半阖着的眸子懒散的扫了过来,红唇轻启,反复咀嚼这两个字。明明再平常不过的一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来竟显得那么缠绵缱绻。
果然美人做什么都甚是赏心悦目,然而萤草目前可没心情欣赏这番美景,只因她听见了那厮说——
“从现在开始算了,聚众赌博,财产充公。”
“凭什么!”她不服!
萤草梗着脖子开始控诉,她凭本事赢来的凭什么给你?
“凭玲珑塔里,我说的算。”
“三太子咱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呵……”他嘴边发出一声嗤笑,墨色的瞳孔倒映着她的身影,“这就绝了?”
哪吒起身缓慢踱步走下台阶,在萤草面前停了下来,弯下了腰,对着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罪魁祸首,罚你去禁闭室反省,至于期限……看我心情。”
耳边温热的呼吸激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气的涨红了一张脸,怒视着他。
尼玛!
这传说中的三太子性格这么恶劣的吗?
啊!!!
好气啊!!!
她发誓这个场子要是不找回来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
阴暗的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张方桌置落于中央,桌上尚有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不时跳跃着,散发出微弱的红光,染红房檐下的斑驳白墙,以及墙边少女精致的侧颜。
“姐姐,姐姐,你就别难过了,先来吃点东西吧。”念儿的语调极其轻微,可在这寂静的密室中依旧带来了些许回声。
她顺着禁闭室的铁窗将装满点心的食盒塞了进来,哄着萤草吃下。
“……没胃口,我吃不下啊。”
这声音再不复平常的明媚清脆,听起来甚是无精打采。
萤草有气无力的窝在墙边,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闲鱼。
没了,啥都没了。
她本来还想攒点钱出去之后带猴哥去潇洒呢,这下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日子没法过了!
断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梁子结定了!
“吃不下也吃点,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啊。”
念儿焦急的将食盒再往里推了几分,还想继续劝导,就被一个半大的猫耳少年拦下了,那少年看起来有些神经大条,张口就来:“你别管她了,她饿了自己不会吃啊,还是没饿着……”
念儿小萝莉怒瞪了过来,那少年将小动物的直觉发挥到了极致,果断闭嘴。
这副场景落入萤草眼中,让她来了几分兴致。
察觉到她想看戏的心情后,猫耳少年直接炸毛,不客气的朝她吼道:“看什么看啊你!”
被迁怒的萤草愣神了一下,眉梢轻挑,居然敢凶他,骚年好胆色啊!
不过她也没堕落到和一个小娃计较,慢腾腾挪了过来,在铁窗前支着下巴,懒洋洋的望了过来:“说起来,你这小娃看起来有点眼熟啊,莫不是之前被吓跑的那个?”
念儿听完果断回头绕着他走了圈细细打量了一番,朝萤草肯定的点头,“我觉得是他。”
“喂!你们够了!之前那个纯属意外!”
那么丢脸的事敢不敢不再提了?猫耳少年也就是三郎成功的恼羞成怒了。
……
萤草在禁闭室安静的窝了半个来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逗逗爱炸毛的小猫,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直到有一天念儿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和她说——
“姐姐!大事不好了!三郎不知怎么惹上六楼的妖王被捉走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三郎在这里无亲无靠的,相交的妖中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萤草了,所以念儿除了萤草根本不知道还能找谁。
萤草一听那还了得,立改颓废姿态,一个驴打滚从地上蹿起。
“念儿你别急,我先想想看怎么从这出去。”
此间密室是由坚固的青砂石打造,铁窗用的也是千年寒铁,也并非不能破坏,只不过到时候动静肯定不小,又把那尊大神招来就不妙了。
嗯,让她想想如何是好……
念儿在窗外急得直跺脚,地板被踩的咯吱作响。
萤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低头看向地面,幽幽开口道:“念儿啊……我记得你是骨妖吧?”
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里,念儿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她和娘亲生前都是人类,因为受到了凄惨的对待,死后怨念不散化作骨妖,这点她早就和萤草姐姐说过了啊。
“既然这样的话……”萤草把视线投了过去,带着诡异的兴奋,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那你会操控自己的骨头吗?”
这突兀的一句问话让念儿瞪大了双眼。
身为骨妖操控自己的骨头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说实话,她不太愿意在萤草姐姐面前使用这个技能,太羞耻了!
萤草等了半天也不见念儿接话,小姑娘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神情扭捏极了,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萤草疑惑,“怎么了念儿,你不想救三郎了吗?”
“不是的!我想救!”怕萤草误会,念儿急忙张口解释。
眼前事态发展容不得她们过多的浪费时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只见她动作轻柔的脱下上衣,双手以绝对柔软扭曲的姿势往后探,在脊椎处轻轻一拉,脊骨被缓慢抽出,抽出来的骨头发出了‘咔嚓、咔嚓’的断裂声。
这声音听着无比酸爽,萤草瞧见她这动作,夸张的一咧嘴。
咦~看起来好疼啊。
“念儿你能多变几根骨头出来不?”一根不够啊。
念儿点了点头,听话的将妖力聚集一处,蓦地,妖力散开,周身爆发出了大片尖锐的骨骼。
“看到咱们脚底下这片地了吗?”萤草蹲下来,拍了拍脚下的地板,满含期待的看着她,“念儿,我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了,拜托你化身‘旋风小陀螺’帮我钻个洞出来吧!”
“四周坚固,唯有脚下有一线生机,上吧少女,我的自由、三郎的小命,全靠你了!”
头一次被委以重任的念儿显然有些紧张,肃着一张小脸态度一丝不苟,遵从萤草的指示,找准了方位,分分钟在原地起舞。她长发与衣袖翻飞,骨头倒刺回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以脚尖为轴心,念儿犹如最强钻地机,穿山甲般打通了地道,飞溅起大把的碎石块,通往自由的大道在向她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