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主角［快穿］》嬴天尘

2、天才演绎法2

　　关于间接导致原身死亡的那件事，真相自然不像肖梦瑶说的那样。

　　楚肆早已从陈墨的记忆知道了答案。

　　肖梦瑶与陈墨在初中时曾是同班同学。只不过，一个是美丽活泼，性情开朗，受人欢迎的班花，平时的生活用度无一不精致；另一个则是阴沉孤僻，时常带伤，衣服破旧，除了成绩之外别无可取之处的小透明。简直天差地别。

　　对于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肖梦瑶，陈墨内心深处有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或许那也是对另一种人生的憧憬。

　　直到他初中毕业，被迫辍学后，两人暂时没有了交集。

　　陈富对孩子一向是打骂随时，逼迫陈墨开始为他赚钱后，就继续流连赌场，只是隔一段时间回来要钱。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一向乖巧温顺、宛如木偶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会暗中反抗。

　　——陈墨不想要放弃念书！

　　哪怕他年龄再小，也知道读书才是唯一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

　　这些年来，家里那间房子留给他的印象只有无穷尽的毒打，而学校里明亮的教室对他来说就宛如天堂一样。

　　哪怕在那里他只会受到同学们的忽视，但从老师那里获得的表扬、学习知识带来的快感，已经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上学念书的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这个少年费尽了百般心思。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陈富将来的打算，那时候他就开始想方设法偷偷攒钱。被安排辍学打工后，明面上，他不敢违抗陈富，工资都上交了。但陈富出门赌钱后，他还会偷偷多打几份零工，以及做手工摆地摊赚零钱。

　　每天工作之余，闲着没事时，陈墨就会带着自己的小摊子，到各个学校门口去转悠，做生意的同时，也是为了心中那份念书的渴望。

　　直到某一天，在申城一中校门口，陈墨正好撞上了肖梦瑶。

　　肖梦瑶表现在外的性格一向是活泼开朗，温柔大方，哪怕是成天阴沉沉不受欢迎的陈墨，她也一向笑脸相对。

　　陈墨鼓起勇气向她搭话，想要从肖梦瑶这里了解一下申城一中的学费，这样他便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去奋斗。

　　肖梦瑶果然也很好说话，她笑盈盈地告诉陈墨，申城一中一学期一千五百元，但因为这里是重点高中，入学不容易，一般没有门路的人至少要交一万择校费才有机会入学。

　　陈墨当即心都凉了。

　　别说那天价般的一万元择校费，一千五百元就足够他努力好久了。算上从小偷偷攒到大的钱，他全身上下只有五百七十八元五角钱。

　　在他死心时，肖梦瑶却又一脸温柔安慰他，表示自己愿意请家里人帮忙，让校方省去择校费，同时，先只收他半学期的学费，下半学期再交。

　　陈墨先是被天价巨款冲击得心神混乱，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肖梦瑶又突然提出帮忙，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绝望里唯一的一线希望。

　　他忽略了潜意识中察觉的种种不对劲，选择相信肖梦瑶，甚至在对方一番哄骗下，将身上仅有的五百元都交给了据说很能在老师面前说上话的肖梦瑶，让她转交给老师，帮他多说说好话。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几乎每天做完工，陈墨都会到申城一中门口去等待肖梦瑶的好消息。这一等就是半个月，他渐渐察觉不对劲了。

　　因此，终于有一次堵到了肖梦瑶，他便上前质问。肖梦瑶担心影响不好，便引着他来到学校旁边的小巷子说话。

　　最开始肖梦瑶还吞吞吐吐，拖延时间，表示再过几天一定办到答应的事。之后听陈墨说要去找老师问说法，她这才着急，说出了实情。

　　原来，之前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什么找家人帮忙，找老师说情，安排陈墨进学校，都只是她骗钱的借口。

　　陈墨便让她还钱，肖梦瑶手上当然没有钱还，便推脱过几天再还。

　　陈墨自然不肯，拉着肖梦瑶不让他走。

　　没想到他却被一中的两个男生误以为是纠缠学生的流氓混混，上来打了一通，直接闹到了肖梦瑶的班主任面前。

　　两人各执一词。

　　肖梦瑶在学校的表现一向乖巧大方，平时的吃穿都是不差钱的，没人相信她居然会费心哄骗一个穷孩子区区五百元。

　　陈墨手中又没有丝毫证据。

　　班主任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学生，而不是他这种早早辍学混社会的“坏孩子”。

　　最后，班主任直接打电话叫来了陈富。

　　在陈富面前，陈墨不敢说自己偷偷攒钱企图读书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肖梦瑶骗了他的钱，不敢讲明事情原委。

　　否则，被毒打一顿是轻的，他更担心陈富知道了真相，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暗中攒钱，更没有机会念书了。

　　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被骗，却说不清楚事情原委，这似乎证明了之前是陈墨在撒谎。于是整件事毫无悬念了。

　　陈富这人一向好面子，因为儿子欺负女学生被人叫到学校去，简直丢尽了脸面。回家就是一顿毫不客气的毒打。

　　——这个从小在痛苦中长大，难得有一次企图挣脱，却还是以失败告终的少年，就这样无声无息失去了生命。

　　“关于肖梦瑶的事情，查清楚了吗？”楚肆垂着眸子，在意识中询问系统666，“她为什么要骗陈墨的钱？”

　　【嗯嗯，都查的一清二楚呢。】

　　系统666虚幻的形体像是一枚灯泡一闪一闪的，将自己查出来的一切投影在半空中，以文字形式呈现在楚肆面前。

　　申城只是一座小城，肖家在申城有一家小公司，放在外面什么都算不上，但在申城就已经算是有钱人了。肖梦瑶作为独生女，从小不缺零花钱，平日里的吃穿明显比其他同学高一个档次，一向是同学中最风光的那一个。

　　她表面上温柔大方，实则虚荣心极强，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但就在半年前开始，肖家公司有一个项目出了问题，需要大笔资金填补窟窿。肖父肖母正想方设法筹集资金，当然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就丢给女儿成百上千的零花钱。

　　这直接影响了肖梦瑶的生活水平。

　　零花钱缩水了，也不至于到节衣缩食的地方，但以往肖梦瑶大手大脚惯了，买什么都要贵的，现在却要开始考虑价格了，这明显的不同就让人看出来了。

　　以前一直跟在她身边吹捧她，顺便蹭吃蹭喝的小姐妹们，也发现这位“金主”最近似乎没那么大方了。便有人有意无意追问肖梦瑶是怎么回事。

　　好面子的肖梦瑶害怕被这些人知道她家的真实情况，一时头脑发热，就撒谎说是自己在家里犯错，惹得父母暂时禁了她的零花钱。

　　她一脸对父母的怨念，演技逼真：“我爸妈也真是的，现在零花钱不够，我想买的最新款手机还缺五百元，都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由于以往肖梦瑶一向大方，现在看上去也坦坦荡荡。那些小姐妹也没怀疑她说的是假话，还纷纷给她出主意。其中一个人就说道，肖梦瑶有那么多追求者，不如先找那些追求者借钱，之后再还。

　　正好有和肖梦瑶不对付的女生路过，听见了她们说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想的可真美！五百元可不是小数目，咱们申城的平均工资也就月三千而已。能借个五十就不错了。真以为那些男生能为了女神不吃不喝呢！”

　　肖梦瑶可受不得激，原本还犹豫的心思立刻起来了，非要借到这钱不可！

　　姐妹团浑然没把这当一回事，还撺掇她去试试。这在她们看来也是件新鲜事。正好看一看那些平日里情书写得飞起的追求者中，哪一位对肖梦瑶这个申城一中的校花女神最有“诚意”。

　　自信满满的肖梦瑶直接伸出五根手指头，仰着下巴，信誓旦旦：“那你们等着，最多半个小时我就回来！不过五百元而已，随便找个人就有了。哼，某些人自己见识短浅，我平时买个包可都不止这个价！”

　　她长得漂亮，性格又活泼，平时的穿戴也不俗，从小到大就被男生追捧，不过是区区五百元，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那些男生平日里一口一个女神，难道连这点小钱都不愿意借吗？

　　事实证明，他们真就不愿意。

　　愿意借钱的，没有那么多零花钱。有那么多零花钱的，不愿意借。有这钱花在游戏装备上它不香吗？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游戏可比女神重要多了。

　　肖梦瑶可是在朋友们面前信誓旦旦做了保证的，拿不到钱灰头土脸回去怎么行？那可是大大的丢脸！

　　恰好此时她看见了在校门口徘徊的陈墨。陈墨心里对她的那点好感，肖梦瑶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以前陈墨不告白，她也就装作不知道。现在这点好感却成为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肖梦瑶故意上前和陈墨搭话，还没开口借钱，陈墨就先开口问她关于学费的事，她心里顿时有了小算盘——

　　陈墨的家境她很清楚，现在看来，真有五百元，他也要用来上学。经过之前那些男生的拒绝，肖梦瑶对自己的真实魅力也有了B数，也不指望这人会愿意把上学的钱借给她了，但拿不到五百元回去，她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于是，便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毫不心虚地骗了陈墨五百元——当然，对姐妹团而言，是某位追求者慷慨解囊借了五百元给肖梦瑶——被姐妹团追问哪位追求者这么大方时，肖梦瑶甚至连陈墨的大名都没有告诉姐妹团，只随口杜撰了一个外校的追求者。

　　毕竟，一个初中毕业便辍学混社会的打工仔，简直拉低她追求者的档次！

　　她和姐妹团们私下打赌的事没有传开，这种事毕竟不适合在学校里宣扬，其他同学都不知情，班主任自然也不知道。

　　因此，哪怕后来被班主任叫去和陈墨对峙，肖梦瑶也丝毫不慌。一口咬死没有从陈墨这里拿过钱，还反诬陷陈墨从初中开始就对她有意思，前不久私下对她表白过，被拒绝后故意跟踪骚扰。

　　……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楚肆低低笑了一声：“呵，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劣些呢。”

　　看着宿主唇角那抹笑，系统666不由抖了抖。

　　它试探地说道：【其实，其实，要是宿主愿意预先支付一点能量，本系统可以探查到肖梦瑶身上的命运线哦。】

　　【——只要宿主答应，在这个世界赚到的能量，到时候多分给本系统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哦。】

　　“探查命运线？你还有这种功能？”楚肆有点感兴趣了，“难道只要有能量，你就能探查出任何人的命运线吗？”

　　【不，也不是。】

　　系统666解释道：

　　【打个比方好了，如果把整个世界的命运比作一条河，每个人的命运线沉在河底。有的命运线结实醒目，就像是一条麻绳；还有的命运线脆弱又模糊，就像是头发丝或者蛛丝网。第一种很容易捞出来看，第二种就很难了。】

　　【而且，第一种比较难破坏，除非来自命运之外的外力干扰。第二种本身就不稳定，可能只是命运长河翻起一朵浪花，一点波动，就会发生改变。】

　　听到这里，楚肆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肖梦瑶的命运线就是一条麻绳，你能清清楚楚查看，但很难破坏？难道她跟小说主角一样，有主角光环不成？”

　　系统666吹了个彩虹屁：【不不不，宿主你说的不对，你不就是来自命运之外的外力吗？有宿主你在，那就是钢铁索链也能砍断喽！】

　　【不过，她的确也能算是一种类似主角的存在吧。对这种人，我们系统界有一个特定称呼，那就是“气运之子”——在一个小世界之中，命运线最牢固，气运最浓的人。】

　　【……和真正的世界主角还是有差别的，真正的世界主角是一个时代的宠儿，至少要对世界有大功德，真就像修仙小说里说的那样，受天道眷顾，命运垂青，天命几乎牢不可破……】

　　眼看系统666叭叭起来没完没了，简直有一拍惊堂木来一回说书的意思，楚肆直接打断它的话：“好了，事后我分能量给你，你现在去探探那所谓的命运线是怎么回事。”

　　一听说有能量赚，系统666立刻精神了，尾音都在发飘：【没问题！宿主等我好消息鸭～】

　　没过一分钟，系统666就有了回应。

　　在系统666读取到的命运线中，肖梦瑶自小便心高气傲，表里不一，又虚荣心极强，原本是恶毒女配的最佳担当。

　　直到十六岁那年，由于她的污蔑间接导致陈墨被家暴致死。当消息传到肖梦瑶耳中后，一条生命的逝去终于让她彻底悔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

　　从此，肖梦瑶大彻大悟，摒弃了过去的种种恶习，开始脚踏实地认真努力。

　　多年之后，她不仅事业美满，更是拥有了一份完美的爱情。

　　而永远停留在十六岁的陈墨，不过是她偶尔回忆起年少轻狂之时所犯下的过错，在嘴里惋惜懊悔一句的对象罢了。

　　在她的朋友和爱人眼中，这反而是她知错能改的佐证，对这个哪怕已经拥有了完美人生还时刻自省的女孩更喜欢了。

　　楚肆：“……”

　　“这么说来，从头到尾无辜的原身，就是个彻头彻底的垫脚石，他的死只是促进气运之子成长蜕变的催化剂？——这个世界的命运如此眼瞎？”

　　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楚肆的目光向外望去。

　　楼下是一片小花园，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家属在花园里闲逛，浅色阳光映照在各色花朵上，将这些人映照出各式各样的影子，墙角还躺着一只懒洋洋打盹的黑猫……少年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漆黑的瞳孔深处蓦然流露出一缕琥珀般的光辉，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大变了模样，或浅或深的黑色气息在每一个生灵头顶上空盘旋。

　　……那是……灾厄之气。

　　“气运之子么……”他唇角翘起一缕微笑，“刚好，我就是那个可以将一切幸运转为不幸的人呢……”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墙角那只黑猫头顶上浓郁的黑气迅速散去，无形的灾厄之气被团成弹珠大小的小球落入了少年手中。

　　下一刻，一枚易拉罐突然从天而降，携带着恐怖无比的冲力朝着黑猫所在的墙角砸去。

　　“喵呜！”仿佛感知到了危险，黑猫全身的毛发都炸开了，却也无法在这一瞬间闪避出去。

　　嘭！

　　在即将砸到黑猫身上的时候，不知哪里刮来一股狂风，让易拉罐的轨迹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随后猛地撞在地上，几乎擦着黑猫的毛发落地。

　　“喵呜～”受到惊吓的黑猫三两步跳了出去。

　　跑出去几步后，这灵敏的小动物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向不远处的窗口处看来，与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对视在一起。

　　“喵！”它打了个招呼，这才跑开去。

　　少年瞳孔中的琥珀色散去 ，唇边刚刚勾起一抹笑，脸色便蓦然一白。

　　一股无形的天地意志蓦然压下，将他不断扩散的精神力牢牢压了回来，重新封入这具孱弱之躯中。

　　在这股庞大的天地威压之下，这具普通人脆弱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发出了控制不住的颤抖。

　　【！！！天道压制？！宿主你刚才做了什么啊？】

　　系统空间里的系统666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自己只是稍稍偷个懒的功夫宿主就搞了件大事？

　　“没什么，救了一只小猫咪而已。”

　　很清楚楚肆能力的系统666立刻反应过来：【啊……忘了告诉宿主，这个世界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世界，物理法则非常严密，任何不属于这个世界超凡力量都会被天道限制。】

　　楚肆满不在乎地擦了擦唇角溢出的血丝，目光若有所思：“这么说，以后我要学着像此界的普通人那样生活？听起来倒也有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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