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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安安背着硕大的书包跟在老师的身后不停地点头,顺带把右手上装满书的塑料袋换到左手。太重了,右手被生生地勒出来几道凹下去的红痕,几秒以后开始火辣辣的疼。老师穿着坡跟鞋走得飞快,安安高频率地迈着大步把两节楼梯并在一起跨上去。
      “初中可不比小学里,我们学校招收的学生都是优等生,学习上不能懈怠,知道么?”老师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过了几秒还是没听见回应,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听见我说的了吗?”
      安安怕她不耐烦了,并着点头回答到“嗯!嗯!老师我明白!”
      “我们公立的学校和私立的学校可不一样,你在这里不要搞与学习无关的东西知道没?自己不学习也不能影响同学!熊老师说你成绩不错,那也是在你原来的学校,我们学校可…”
      安安点了一会头忽然意识到老师看不见,于是改成“嗯,嗯,嗯。”,其实她早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左边的书包带子又滑下来了,她不敢停下来整理,匆匆用空着的右手扶一下又把袋子换回右手。
      “公立学校这么大吗?好重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安安心想“公立学校就是不一样啊…”
      再又穿过几条回廊,上了几层楼梯以后,前面健步如飞的老师终于停下,施施然道“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明白了吗?”
      气还没喘匀的安安赶紧点点头“明白了。”
      “好,你先坐最后一排吧,那个女孩子旁边,看到没?”
      “看到了。”
      “那进去吧。”
      安安拖着沉重的袋子尽量小声地进了教室。但后面几排的人还是把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不到一秒,瞥见她旁边的班主任以后马上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那个女孩子见到她拖着东西赶忙把椅子拉开,帮她接过书本。安安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女孩子朝她笑笑,又拿出纸巾帮她把桌子抹了一遍。
      安安除了再次说一遍谢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好,我今天遇到好人了。”她这样想。
      班主任在后面站了好一会,环视了教室一圈,确定了班上没有人发呆打瞌睡,并且安安已经安顿好了才离开。
      这一节是数学课,半个多小时以前,私立学校的课堂上上的也是数学课。老师在后面轻轻地说“不好意思,我找一下林安,林安,出来。”,她便带齐早上收拾好的书本出了教室,跟着校门口等待着的爸爸妈妈,迷迷糊糊地坐上车来到了这里,迷迷糊糊地办完了手续,告别了爸爸妈妈,从一个教室到了另一个教室。
      安安觉得有些奇幻。
      老师在讲台上一页页放着ppt,讲着无理数的概念。根号和无理数是安安在私立学校的那三周已经学完了的,但是她还是安安静静地听课。老师的普通话很不标准,听得吃力。
      “看来公立学校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好啊,以前的数学老师好像没有口音啊。”安安想。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课堂上死气沉沉的。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唱着独角戏,同学们在下面昏昏欲睡。
      “那么作者着重描写这段景物想表达的是什么呢?”语文老师照例环视一圈,正准备像往常一样随便抽一个“倒霉”的孩子来回答问题,就看到了角落里那只稳稳当当地举着的小手。“啊,好,那我们请…..”她低下头在讲台上贴着的座位表上寻找着安安的名字。她当然不可能找得到,于是只好略带歉意地开口“请最后面那位女同学回答一下。
      安安站起来清清朗朗地开口“我觉得作者是想借这段描写抒发他心中对行道树的敬佩和喜爱之情。他把行道树比喻成将军,就是为了突出……嗯……”安安卡了壳,有些尴尬。
      “就是想要刻画一个执着坚守的行道树的形象是吗?”语文老师循循善诱到。
      “嗯,对。”
      “非常好,请坐。”
      安安坐下后有些不解。小学的时候,语文课上举手抢着回答问题的同学太多太多了,有时候她举一节课的手,也不见得有机会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怎么……原来公办学校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吗?
      中午放学的时候她是坐译萱的单车回家的,学校离家有些远,她第一天来这里上学,不认识路。于是妈妈拜托了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她小学时的朋友捎她一程。
      上坡的路译萱骑不动,安安就下来走。女孩子骑的单车很迷你,后座也很低,为了不让脚拖到地上,安安必须时保持抬腿的动作。而每次到小区后译萱类似抱怨的“好热啊,累死了。”也让安安感觉到抱歉和愧疚。
      两天后,由于长时间保持抬腿的动作,安安的大腿开始持续的酸痛,于是妈妈给安安办了一张公交卡。
      星期四中午放学以后安安在同学的帮助下找到了公交站,原来就在校门口。公交站边上的小店生意火爆,豆腐串、鱼丸、奶茶的香气交杂在一起,买了零食的同学们就站在店门口大口大口地吞咽。安安咽了口口水,站到了站台最外面,伸长了脖子看着驶来的公交车。
      每一辆入站的公交车都会在司机“挤不上了!等下一辆!”的嘶吼中缓慢地合上车门,拖着笨重的车厢缓缓驶离。安安透过车玻璃看着车里像沙丁鱼一样挤在一起的同学们,开始隐隐担心接下来自己的命运。
      忽然,她惊讶地发现车里有个端着杯豆腐串的男生在夹缝中仍然努力地想用竹签把豆腐串送进嘴里。司机合上车门,一踩油门发动公交,那个男生便向后一仰,安安看得心惊胆战,害怕下一秒竹签就要捅进他的喉咙。
      终于,317 路来了,车往前开了一会才停下来,安安拔腿就跑——她害怕自己在车下挤成沙丁鱼也上不去车。她跑得太快了,甚至于上车的时候还有座位座。安安一屁股坐下来便开始哧呼哧呼地倒气,跑太快了,嗓子干干的。
      坐公交车实在是太快了,昨天这个时候她应该刚和译萱走出校门呢。安安心想。
      中午吃过饭去上学的时候一直黑沉沉的天终于开始下起了雨,妈妈拿了一把长柄的大雨伞让安安带上。安安不愿意,因为这个长柄的大雨伞实在是太丑啦,上面还印着某某某打印机的字样。
      妈妈板起脸“你不打伞要淋雨去吗?家里只有这种大伞了,要不还有一把红色的和绿色的,你要不要?周末我就带你去买,到时候你自己挑行不行?”
      安安在红色和绿色之间选择了果断地拿起妈妈手上那把蓝色的伞“妈妈我走啦。”
      “路上小心,放了学不要和译萱她们到处玩,早点回家。六点的时候淘米煮一下饭,我和爸爸要晚点回来。”
      “好,我知道了。”
      下午安安带了十块钱零花钱去学校,她中午等车的时候就发现了,公交站和学校之间的那一排小店里有一家精品店,她瞥见里面有卖许多精致的文具。女孩子的收集癖又犯了,她决定下午放学去转转。
      上学的路上,安安意外的发现公交车拐过的街角有些熟悉,等下了车以后她发现公交站旁边的路牌上写着植物园路北。她原来读的学校在植物园路南。原来两所学校就在同一条路上!安安对于这个新的发现十分惊奇。
      下午的体育课也因为下雨停掉了,安安本以为会像小学的时候那样,老师放一部电影给大家看。可是体育老师上来以后在黑板上给大家上起了体育课。主要包括体育考试的项目和标准。
      体育居然还要考试!安安惊讶极了,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啊!
      惊讶中的安安等到放学了才发现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安安在那家精品店里精挑细选了许久,才从手上攥着的四只笔里选出了“最不喜欢”的那一只放回货架,拿着剩下的三只去买了单。走出店门前安安还在暗暗立誓,下次一定要把那支笔买回家。
      走出店门后安安心里就什么也顾不上想了。因为就在她迈出店门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见317 路公交车从她眼前呼啸而过。
      安安什么也来不及想,拔腿就开始飞奔。可是她今天拿的是长柄雨伞,过长的雨伞根拖在地上被安安带着飞速移动。可惜,戳进了井盖的下水孔。固定住的雨伞把安安绊倒了。
      安安以一个非常非常丑陋的姿势“啪”地摔到了地上,狗吃屎状的安安在摔下去的那一瞬间还不忘高举右手——保护好她新买的笔。
      看着排队上车的人越来越少,即将关闭车门开走的317路,安安也顾不上尴尬和疼痛了,重新站起来拔起伞继续向前飞奔。
      可惜,317路的司机关上车门缓缓地把车开走了。摔了一跤仍然坚持奔跑的安安没有赶上车。安安拄着伞,有些难过。妈妈让她回家淘米煮饭的。这下她感觉到痛了,因为穿的是短袖,胳膊肘磨破皮了,伤口渗出来的血丝混着在地上粘到的泥沙,看出来有点恐怖。膝盖也好痛,安安低下头,发现校裤右膝盖的布料破了,膝盖也破了。
      委屈得不行的安安忍不住开始流眼泪,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忍不住想刚刚有多少人看到她摔跤了。这样太丢脸了,她想。
      安安就这么站在公交站的角落拄着伞流泪,天早就黑了,公交站被暖黄色的路灯和小店飘来的食物香气笼罩着。公交站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却仍然热闹,安安在角落仿佛与世隔绝,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317 路终于来了。悲痛交加的安安没有心情去挤了,所幸人也不多。安安拄着伞一瘸一拐地上了车,坐在了最前面的侧排座位上。
      坐好了的安安仍然满脸泪水。忽然她听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你要吃麦旋风吗?”
      即使知道不可能是在和她说话,安安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寻找那道声音的主人。
      是对面座位的男孩子,和他旁边的两个女孩子在说话。安安吸了吸鼻涕,她也想吃麦旋风。等她的目光移到男孩子的脸上时,她就不想吃麦旋风了,伤口也不痛了。因为,那个男孩子太好看了!安安想,比小学时候的班长、学习委员长的还要好看!他是哪个班的啊,应该不是初一的吧,长得不像啊。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安安忘记了把目光从男孩子的脸上挪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男孩子转过脸,发现对面满脸泪水的女孩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有些尴尬,接着发现女孩的膝盖破了个洞,伤口露出来。他挪了挪身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低下头默默地吃冰淇淋。
      安安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淘好米按开电饭煲以后她才有空处理伤口。安安处理伤口的方法就是把伤口放在自来水下冲干净,然后贴上创口贴。
      爸爸妈妈一回来看见的就是她坐在椅子上扭着胳膊给自己贴创口贴的场面。听完事情始末的爸爸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责怪她,只好不咸不淡地让安安做事不要那么毛毛糙糙。妈妈有些自责,话到嘴边又成了“自己把伞搞丢了,现在好了吧。真是的,走路都走不好,这么大个人了。
      委屈得不行的安安挣开帮忙贴创口贴的妈妈,回自己房间去了。
      除去第一天坐公交的悲惨遭遇,安安在新学校的日子总的来说是很不错的。新同学都很好,只是窝里横的安安在陌生同学面前是十分文静和内向的。因此,到新学校足足三个月以后她才发现那天公交上的那个男孩子居然和她在一个班里!
      这个发现让安安震惊并兴奋了好多天。小女生安安幼稚的感情按理说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她五年级情窦初开暗恋白白胖胖的副班长同桌,结果不到两个月就转头喜欢上了白白瘦瘦极受语文老师宠爱的帅气学习委员一样的,水性……杨花。
      可是,安安的这场暗恋持续了长达三年之久。期间她还在早餐店遇到过曾经的副班长同桌,白白胖胖的副班长变瘦了,也不那么白了,大概是换牙没换好,副班长开口让店员帮他夹面包的时候,安安看见了他的大板牙。她倒吸一口凉气,绕开五官依稀是原来模样的副班长快步走出早餐店。她感慨岁月是把杀猪刀的同时不禁开始脑补多年以后和徐闻见面的场景。结果是被她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酸到了。
      这天正好是阳光测评,对于临近中考的学生们来说是个放松的好机会。不记成绩的考试在这个名为好学校,实为划片分配、关系户大把的、学生水准参差不齐的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会认真对待。更何况有小道消息传言这次测评和中考难易程度挂钩,这次考试如果考得惨不忍睹,中考的考试难度自然会降低。于是包括安安所在的“优等生”队列都打定主意“认真”对待这次考试。
      可是站在考场外看座位表的安安愣住了。她暗恋的那个因为成绩不是很好所以从来没有和优等生林安在一个考场过的姓徐的男孩子徐闻,居然坐在她后面。满脑子台湾小言的少女安安几乎在考场门外仰天长笑。她喜欢的男孩子跨越了排名和姓氏拼音的阻拦来找她了,还坐在她的后面。
      安安坐在教室最里面一排,左手边是墙壁,后面是徐闻。传卷子的时候安安使出了毕生的功力把卷子传得轻柔而缓慢。发下来的卷子只写上了班级姓名,试卷的主人林安把头枕在双臂上,盯着左边的瓷砖看。白瓷砖倒影着后座的徐闻。没有一腔绵绵情意的徐闻趴在桌子上睡觉,睡得昏天黑地,自动屏蔽了安安充满爱意的视线。
      安安的脖子歪了两天,等阳光测评结束,她认为自己的颈椎病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了,当然,她的少女相思病也到了晚期。
      初中毕业以后优等生林安去了重点高中,三年前让她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的班主任在她去拿毕业证的那天握着林安的手说不错,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好好努力。
      而中下游学生徐闻,不知道去了隔壁市哪个塞钱就能进的私立高中,安安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打听。这段长达三年的暗恋好像就这么随着初中时代的结束,和安安扔掉的那些书本一样被抛弃了,遗忘了。
      甚至,连林安自己也渐渐没了印象。
      后来,在高考完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安安又见到了她的老同学们,包括徐闻。徐闻还是如安安记忆力那般,穿着白T恤和素色长裤,一副文艺青年的打扮。
      看望完老师,聚会的发起者提议去唱k,安安几次想开口说我就不去了吧,但始终没有机会。最后迷迷糊糊地跟着大家上了出租车。和生疏的同学们在一起,安安哪里能放得开,全程局促地坐在角落。徐闻连唱了好几首民谣,以前班上最爱闹的女孩子依然是热场的麦霸。
      “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安安想“大家都还和以前一样,真好。”
      局促的安安在偷偷录下徐闻唱的几首歌后终于等到了买断时间结束,她抓住机会在发起者提出去吃饭时说出自己提前离席的请求,同学善解人意地让她路上小心,到了发信息给她。安安点点头从闹哄哄要抓娃娃的众人中离开,走到电梯间等电梯。
      她正盯着电梯上那个一跳一跳的箭头发呆就听到了记忆中的那道声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安安转过头头笑笑“没有,我在等电梯。”
      “不去抓娃娃吗?”徐闻问她
      安安笑着摇摇头,气氛有些尴尬。安安正想着找点什么话缓解一下气氛,就听见徐闻问她“你怎么会想到去学历史?”
      安安想起来看望老师的时候有提到过各自选择的专业,但是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奇怪,尤其是初中时安安和他不算太熟。
      安安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高中的时候历史不那么差吧?文科生可以选的专业也比较少,我也不知道该选什么,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就随便选了。”这是实话,她忙忙碌碌,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去了个和她理想中相去甚远的普通大学,没什么爱好倒成了她挑选专业的难题。她和父母亲戚都说自己喜欢历史学,但其实她什么都不感兴趣。今天倒在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面前吐露真心。
      “那你以后是想当老师吗?”
      安安的不解到了极点,徐闻这是忽然关心起老同学了吗?
      出于礼貌和不忍心让曾经喜欢的男孩子尴尬的心理,安安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他“应该吧,我其实还蛮想当老师的,但是我报的专业不是师范,所以当老师应该有点难吧。”
      “哦,我本来也是想报师范的,但是我还是喜欢到处走走看看,所以最后就没有报。不过我还是挺意外的,你居然会去学历史,不过也好,还蛮适合你的其实。”
      “是吗,哈哈哈。”安安边说边按了一下下行键,天知道为什么那个键自己熄掉了。“那你学的是什么专业啊?还是留在广东吗?”
      “嗯,学的小语种,在成都。”徐闻说了他们学校的名字,一长串,安安根本记不住,只依稀听到是哪个大学的某个独立学院。
      她正消化着那一长串名字就听到徐闻问她“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安安叹了口气想,他是不是喜欢我啊。这个直男不知道世界上有隐形眼镜这种东西吗?胡思乱想间又听到徐闻问她“你是去做了近视手术吗?”
      “不是…我今天戴了美瞳。”
      “哦……电梯来了。”
      聚会的发起者过来一起进了电梯,徐闻似乎没有停止问问题的意思“那你暑假有去毕业旅行吗?”
      “有啊,我和朋友去上海玩了几天。”
      “哎,我也去了上海,我看你去了很多地方啊徐闻。”女孩子清朗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了尴尬。
      “是啊,我看你去了青海和西藏。怎么样?”安安也问他
      “还蛮好玩的,就是感觉很不一样吧,很神圣的那种感觉,怎么说。”
      “啊,那很特别…”安安走出电梯,转身看到徐闻似乎还想问什么,她挥了挥手“我先走啦,有机会再聚,拜拜。”
      “你就走了?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徐闻有些诧异
      “嗯,我还有点事。”安安笑笑,心想我难道还要留下来听你问东问西嘛,好尴尬哦。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祝你大学生活顺利,下次见。”
      “你也一样,下次见。”
      告别了朋友去车站的路上安安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徐闻这是…什么意思?突如其来的这么奇怪问候和关怀,真的是令人费解。
      究竟是他喜欢我还是他知道了我喜欢他呢?安安想不明白。
      她站在公交站等了很久,公交站牌后面传来了嬉闹声,里面有很多她熟悉的声音。很奇怪,安安不敢直接走出去看,而是把身子藏在站牌后面,悄悄地伸出一点点脑袋目送她的老同学们走远。
      那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变小,变成了一个小白点,小得戴了隐形眼镜的安安也看不见了。安安笨拙尴尬无知的初中时代也一点点变小,退居到她记忆的角落,连同她曾经喜欢的那个好看的男孩子。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林安笑了一下,“没有然后了啊。你想听那种分别多年以后重逢的故事是吗?”
      黎珠有些不解“那你干嘛忽然给我讲这些?”
      “没什么啊,我就是忽然,想讲一个故事,就只是这样。”
      只是忽然想起来那个干干净净的男生,忽然想把这个从来没有人知道过的故事讲出来,就,只是这样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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