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欢迎来到泽维尔庄园》临殊

2、第二章

　　查尔斯彻底痊愈已经是在一周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颇为奇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如同细雨般润物无声。谁都无法察觉到这种变化，但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查尔斯也不能让其更改——他只是个普通人，或许也可以被称为‘主角’？但这并不是虚假的世界，你知道，没有人能确保自己会按照剧本演下去，查尔斯也不是合格的演员。

　　泽维尔先生只是一位可怜的教育工作者而已。

　　他瘦了点儿，看起来有些疲惫，除此之外状态还算不错，早上甚至还上了一堂物理课。

　　九点钟的纽约还不算太炎热，日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带来了几分暖意，从窗边向外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浓重的绿。泽维尔庄园是属于泽维尔私人的古堡，平民们一度以为这里是要价极其昂贵的私人学院，人们都知道泽维尔庄园的主人学识渊博，甚至可以被称为先驱者，查尔斯向来知晓怎样获得陌生人的好感，当然，他也完全有资格被人尊重敬爱。

　　孩子们听说教授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特地一起烤了蛋糕邀请他品尝，他们在蛋糕胚上涂抹了厚重的奶油，味道甜腻得让人开始发晕。物理课太过枯燥，但查尔斯仍旧受欢迎，他是年轻变种人们心中最可靠的师长，这点毋庸置疑。

　　下课铃声响起，查尔斯合上放在膝间的书本，抬起头任视线扫过孩子们的面庞。虽然只跟这些学生分开了几天，再次相见却像是恍若隔世，大概是因为在前两天窥见了所谓的未来，他的笑容中还带了几分长者特有的慈和，所幸没人发现。

　　琴抱着书本从教室门口路过，还特地偏头对查尔斯打了招呼。

　　“孩子们，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

　　孩子们应声兴冲冲地跑出去玩，查尔斯转动轮椅前往自己的书房。

　　比之从前，现在书房内的摆设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不变的是书桌上的相框，那里面被放了一张照片，是十七岁那年跟瑞雯的合照。照片上的年轻人脸上还没有岁月沉淀的痕迹，那双蓝色的眸子清澈得如同晨日的大海，而他身边的女孩儿也幻化成寻常人的样子，笑容甜美，那时他们还年少，即使是生活在夹缝中的变种人，却也没太直观的感受。查尔斯那时在英国游学，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年轻的少年少女混迹在酒吧与夜店，大声笑着闹着，一口气儿就能喝下一扎啤酒，如今回想起来，也只能会心一笑。

　　瑞雯也是变种人，代号为魔形女。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她是查尔斯的收养的妹妹，幼时的第一次见面起源于瑞雯变成查尔斯母亲的模样，半夜溜进来偷食物，却被年幼的泽维尔识破。

　　‘事实上，你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查尔斯的善意被瑞雯接受，并且他们相伴了十多年的时光，查尔斯将瑞雯当成自己的至亲，但事实上观念分歧早就已经存在。

　　最终，查尔斯和挚友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决裂时，瑞雯选择跟万磁王离开，而不是陪伴在查尔斯身边。

　　刚刚得知自己无法被治愈、且余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的查尔斯并没有别人想的那么淡然，他也暴躁，甚至咒骂。可谁都不知道查尔斯还有这么一段儿，X教授躺在床上胡子拉碴，被被子遮住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他因疼痛和懊悔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而其他人得知的真相仅仅是教授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然后一切恢复正常。

　　‘那可是X教授，最强大的变种人之一’，大家这样想，仿佛能力强大就代表着对方无坚不摧。

　　查尔斯倾身将相框拿在手中，拇指指腹轻轻拂掉落下的些许灰尘。照片上的女孩儿笑得如同今日的阳光，他怔怔地看着，随即闭上眼，阻止了泪水的滑落。

　　他想到自己得到的那些记忆——女孩儿想拥有一个家，所以她选择回来，回到学校，他们原本是兄妹，兄长应该保护自己的妹妹，但瑞雯却最终死在他的面前。他记得从那具蓝色的身体里开出的鲜红花朵，瑞雯的眼睛是金色的，她定定地望着他，仿佛在质问为什么X教授会让自己的至亲死去。

　　“那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我是否能将那些记忆当做参考？”

　　查尔斯清楚，是自己的固执和自大让琴与他们决裂，让瑞雯死去，让一切都变得更糟糕。他总在说艾瑞克是错的，他觉得自己在为变种人的未来而奋斗，但事实上，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甚至祸及至亲。

　　“……我很抱歉，瑞雯，我很抱歉。”

　　他将相框倒扣，将自己的回忆遮住，然后将身体的重量交予椅背——他很累，不是因为大病初愈而产生的身体上疲乏，更多的是最前路的茫然与忐忑。

　　如果记忆不出错的话，很快，隐居到波兰小镇里的艾瑞克即将痛失妻女，瑞雯将要回归，而世界上最古老的变种人，也要重现于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要不要再回去躺一会儿？”汉克推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刚泡好的红茶，“我总觉得你的脸色不太好。”

　　“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查尔斯无奈轻笑，红茶的口感正好，是他喜欢的味道。

　　热茶让他的脸色好了一点儿，查尔斯喝完一杯茶，然后像是决定了什么对汉克开口道：“我需要去一趟地下室。”

　　泽维尔庄园的地下室里藏着汉克制作的机器，它能在一定范围内增幅查尔斯的能力。凭借着它，查尔斯可以轻易地寻找到隐藏在世界各地的变种人，也能轻易地与他人进行精神链接。

　　“发生了什么事？”汉克闻言起身紧张地询问。

　　大个头有些担忧，但查尔斯却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基于知晓所谓的未来而做出的决定对查尔斯来说是不可能向别人告知的事情，但他却必须去做。

　　他在汉克的陪伴下走过如同被金属覆盖的长廊，在那尽头，就是名为‘超脑’的脑波仪的放置地点。

　　“欢迎，professor X。”

　　人工智能姑娘的声音仍旧充满了冰冷的质感，大门缓缓开启。汉克站在查尔斯身边，看他将仪器戴在头上，教授看起来严肃到让汉克觉得有些陌生，可他却一言不发，就如同最忠诚的护卫与伙伴。

　　“功率不用太高。”查尔斯的唇角向上勾起，语气带了几分莫名的笃定，“这只是一次非正式对谈——跟我的老朋友。”

　　“你要找艾瑞克？”

　　汉克将控制器向前旋转了两格，状似不经意地询问道，“他不是已经隐居了吗？”

　　“……没错，我需要跟他谈谈，为了即将到来的危机。”

　　查尔斯闭眼，开始寻找万磁王的踪迹——这很方便，因为万磁王并没有用那顶丑到极致的头盔来阻隔他的窥视，他在一座小镇上找到了勤勤恳恳工作的旧友，当然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他的妻子和女儿。

　　教授从来都没想过他的老友有朝一日能够过上平静的生活。万磁王的女儿很显然也是变种人，但他的妻子却是个普通人类，曾经的艾瑞克敌视所有人类，将他们视为变种人的敌人，而如今，他却心甘情愿隐姓埋名在波兰的小镇上以普通人的身份谋生。

　　人总是会变的，或许因为仇恨，或许因为痛苦，又或许是因为爱。

　　“好久不见，艾瑞克。”

　　他的声音在万磁王的脑海中响起，“我答应了你不再轻易窥视你的大脑，但现在，我需要跟你谈谈，以老朋友的身份。”

　　“你怎么了，papa？”被艾瑞克抱在臂弯的女孩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是妮娜惹你生气了吗？”

　　“当然不是，”男人用自己毛茸茸的下巴蹭了蹭女孩儿的脸颊，柔声道，“我准备带你跟妈妈外出旅行。”

　　他需要去纽约，带着妻女，以X教授好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