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诞生》湿砚

5、表白

　　我擦去眼泪，过去扶着她的胳膊，心疼道：“子羽，你伤的怎么样？”
　　“姐姐，娘才哭过，你又哭了。”
　　“好，我不哭。”
　　“嗯，你给我上药好不好？”
　　子羽最喜欢缠着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也总是我，能有这样一个妹妹，我真是死而无憾。
　　有丫鬟端来药和纱布，门主夫人轻柔地卷起子羽的衣袖，扶着它，不让它碰到子羽的伤口，我拿起纱布，沾了药水，清洗着子羽的伤口，子羽流的血看起来渗人，好不容易止住血，才看清她的伤口是一队排列整齐的肉坑。
　　门主夫人一见，又抹起了泪。
　　那肉坑看着像是被带有锯齿的武器所伤，而我恰好，知道有个人，用的武器就是带有锯齿的长剑。
　　他们逼迫我不成，如今，还要伤我家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将门主夫人和子羽安抚好之后，回房又是深夜。
　　锦言一见我回来，急道：“小姐，还是没有消息。”
　　我就知道，这老狐狸，真真狡猾。
　　次日，我让锦言帮我约了白慕年在茶楼一见，我在茶楼等了许久，也不见他的踪影，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撞见白慕年提着前摆，匆匆前来。
　　“木姑娘，你久等了。”
　　我端着淑女范，规规矩矩坐在桌前，抿唇一笑，“小女子也是才到，白捕头请坐。”
　　白慕年闻言坐到了我对面，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木姑娘喜欢龙井？”
　　“一般。”
　　我不喜欢茶，茶对我来说，不过是提神之物。
　　“那姑娘喜欢什么？”
　　我弯唇轻笑，白慕年这问的有意思，姑娘家喜欢的，除去美名与美貌还能有什么？
　　今日的白慕年，怎地看着有些傻气？
　　“是在下冒昧了，请问木姑娘约在下前来，可是何事？”
　　我轻捧起茶杯，微抿了一小口，慢条斯理道：“前些日子，白捕头不是问过小女子，那两位与我有过纠纷的死者的情况吗？我昨日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一位去了赌坊。”
　　“赌坊？”
　　“是的，就是你那天跟踪过我的那个赌坊。”
　　白慕年神情古怪地看着我，大抵有些不信。
　　虽然是我捏造的线索，但希望白慕年可以盯紧那些人，让他们暂时不敢乱来。
　　我淡定地饮着茶，不能让他看出我不怀好意的想法。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托着一只白玉胭脂盒，伸到我面前，我沿着手的方向，不解地看向白慕年。
　　“我刚刚路过胭脂铺，顺手拿了这个，不知道木姑娘你喜不喜欢。”
　　我接过胭脂盒，慢慢打开，里头的胭脂嫣红细腻，不同于路边小摊的货物，依我看，白慕年定废了不少的心思挑选。
　　看来，他迟到了这么久，是挑胭脂去了。
　　只不过，他为何突然送我胭脂？
　　我合上胭脂推还给他，“无功不受禄，白捕头，这胭脂，我不能要。”
　　“这半月来，在下想了许多，今日听闻小姐相约，心里欢悦，这才明白在下对小姐，早已一往情深，”白慕年的脸刷的红了，眼神不停地躲闪，最后鼓足勇气道：“若是慕年去双刀门提亲，不知木小姐一家可会同意。”
　　我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同我表白，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我不讨厌白慕年，甚至听到这些话，我的内心也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我从未想过要成家，不知道他说完会不会后悔。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白慕年通红的脸逐渐变得苍白。
　　“木姑娘，是在下打扰了。”
　　白慕年起身朝我拱手，失魂落魄地出去了。
　　我执杯的手还顿在空中，心内一团乱麻，虽无波澜，但到底还是起了涟漪。
　　待我缓过神来，白慕年早已不知去向，那盒白玉胭脂，还在桌上。
　　挣扎了许久，我拾起桌上的胭脂，想着再次见到他再还给他。
　　虽说这次的见面有点尴尬，但还好说了正题，我先回去理理我的思绪，待再见他时，要用最适合的心态。
　　回到木府时，锦言说门主夫人等了我很久，我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去了子羽的房间。
　　抬手敲门，里头传来门主夫人的声音，“进来。”
　　子羽欢欢喜喜打开门，蹦到我身侧，圈住了我的胳膊，笑眯眯道：“姐姐姐姐，你可知，娘有好事情找你呢！”
　　好事情？
　　我微笑着，迈着淑女步，缓缓进门。
　　门主夫人手里端着一本画册，见我来了，也笑道：“裳儿，你快来，这些啊，都是与你年纪相符的少年，你来看看，可有中意的？”
　　我心里咯噔一声，仍保持仪态，给门主夫人行了礼才走到她身边，我根本没心思去看那些画像，脑子里转过无数的怎么办怎么办……
　　门主夫人没察觉到我的僵硬，笑道：“咱们双刀门许久没办喜事了，裳儿，你若看中了哪个，尽管说，我跟你爹替你做主。”
　　我心里一暖，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落泪。
　　门主夫妇是真心把我当女儿的，纵使别人再不认同，他们也是我的爹娘。
　　只是，我这一生的良人……
　　怀里的白玉胭脂像突然滚烫了一样，烫的我左右不自在。
　　“娘，女儿还想多陪陪您和爹几年，可不可以不嫁？”
　　“傻孩子，你该找个好相公，好好地陪你一生，爹娘虽然疼爱你，但也不能陪你一生啊。”
　　我明白了，不论如何，我都是必须得嫁出去。
　　我扬起笑容，奈何苦涩，“娘，一切都听您的。”
　　“傻孩子，这也要你自己喜欢呀，娘给你挑的，你若不喜欢，这辈子也不会幸福。”
　　子羽趴在桌前，看看娘，看看我，忽而乐道：“娘，姐姐是害羞了。您先给姐姐挑，姐姐再挑不就是了。”
　　门主夫人假意虚拍了一下子羽，故作严肃道：“去去去，大姑娘的事你别掺和。”
　　子羽一溜烟跑了，我羡慕地看着她的背影，若我也能自由自在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