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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家人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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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中心，ooc警告。
（一）
话虽如此，金子轩在课上依旧选择了离云梦江氏较远的一块区域。
金光瑶偷偷望云梦方向瞥了一眼，发现有两个云梦人正看着这边，面色不善，其中一个还作口型威胁他们。
放—学—回—家—的—时—候—给—我—小—心—点！
金光瑶不禁缩了缩脖子。
“兄长，咱们好像真的被盯上了。”
金子轩神色郁郁：“嗯。”
顿了顿，又道：“你不要管。”
金光瑶说：“好，我不管。但是你要是被他们袭击了，我今天晚上还能回去就寝吗？我不想睡温家，据说他们晚上要查寝，好没有隐私观念的。”
话音未落，金子轩便一个暴栗敲下来：“兄长都要没命了，弟弟还想着睡觉！睡你（哔——）起来修仙！”
金光瑶捂紧头：“帽子，帽子要掉了，兄长轻些！”
金子轩抱臂哼道：“反正等一下上课也要摘了，你要这么在意，要不我帮你把凳子垫高点？”
“......”
金子轩看着金光瑶的表情，了然地点点，拿来四本《温门菁华录》，一脚一本塞到金光瑶凳子底下。
拍拍手微笑道：“好了，恭喜，你可以看见讲台了。”
“......兄长，你这样我真的很难不崩人设的。”
（二）
温若寒在上方夸夸其谈炖鸡汤，众学生在底下昏昏欲睡会周公。
讲着讲着，温若寒忽然道：
“魏无羡，江晚吟，聂怀桑！”
听到“魏无羡”这个名字，昏昏欲睡的学生顿时活泛起来。在砖头般书本的遮挡下，他们有幸惊鸿一瞥到了聂怀桑手中还没来得及毁尸灭迹的——对3，红桃的。
一瞬间没人动。
过了约莫两秒，那边“蹭”一下举起一只手。
——缓缓指向一个方向。
接着，响起魏无羡不怕死的声音。
“报告温夫子，明明是他带的头，为什么不点他的名字？”
众人纷纷吸了一口凉气。他指的是温旭。
“带头什么？”温若寒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金光瑶看见江澄在桌下狠拽了魏无羡的袖子一下，几乎是硬生生地把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骚话拽了回去。
魏无羡能屈能伸，章口就莱：“带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做模范，为族争光。”
想来江宗主应当也委婉告诫过他温家不比蓝家，不可胡来。
温若寒听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居然没有说什么，直接继续讲课了。
在温若寒看不到的地方魏无羡整个表情都是扭曲的。
（三）
“金子轩，金光瑶，站起来。”
在前桌蓝曦臣和蓝忘机高大背影的掩映下，就“今晚夜宵吃什么”这一伟大而深刻的命题讨论到忘乎所以的金子轩和金光瑶双双被吓了一跳。
金光瑶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金子轩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看着温若寒敏锐地察觉到金光瑶身高不对，然后目光径直向他凳子底投去。
金子轩情急之下，只好挺身而出，勇敢地挡住了温若寒的视线。
温若寒慢慢抬头。
“挡什么？”
“党......党中央？”
“我问的你挡的凳子下有什么！”
“党的宗旨都有什么？”金子轩想这题我会答，遂昂首挺胸道：“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温若寒脸色阴沉下来，忽略金子轩，厉声问金光瑶：“你坐下的时候为什么这么高？”
金光瑶慎重思考后答道：“因为我坐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此时，两位兰陵金氏的子弟悄悄蹲下，借着桌子的掩饰，潜到金光瑶凳子下，试图把那四本《温门菁华录》偷梁换柱。
温若寒缓缓走过去，冲着两名子弟伸出手：“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两名子弟还没回过神，便只觉双手一轻。
温若寒目光在有深深凳子印儿的封面上逡巡一阵，轻轻用指尖点着封皮上的“温”字。这个动作的惊悚程度，温家人看了都流泪，魏无羡看了都沉默。
然，金子轩的智慧又一次拯救了他。
他急中生智下，忽然大喊：“我弟弟个子矮看不见黑板，为了听您讲课，在凳子下垫两本《东京梦华录》也不行吗？”
“《东京梦华录》？”温若寒阴恻恻一笑，“你说这是《东京梦华录》？”
金光瑶配合兄长的演出：“是的，确实是《东京梦华录》，毕竟兄长常说，出身锦衣玉食的世家，更应当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关心群众日常，了解群众生活。所以他经常随身携带此书以提醒自己，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哦？”温若寒指了指“温”字问金光瑶，“这个字念什么？”
“东。”金光瑶眼睛眨也不眨道。
温若寒道，“我怎么觉得像温？”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温氏祥瑞罩顶，洪福齐天——自然像温。”
温若寒手指停留在“门”字上。
“那这个呢？非我温门的‘门’字么？”
“京。”金光瑶微微昂首，脸不红心不跳道：“京为千万之数，温门家大业大，千家来朝，万人敬仰，千朝万世，家祚绵延不曾绝也。故京字似门。”
温若寒笑了一声，分不清是喜是怒。
“这两字，你说是‘梦华’，我却觉得是‘菁华’，作何解？‘梦华’可是‘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之梦华？”
“是，也不是。”
“华胥之国，事在无为。如今温门强盛，却是温宗主日夜操持所致。温宗主所开辟之道冠绝古今，温门子弟鸿渐之仪，入不夜天城，犹入蓬莱太虚。非人梦我，是我梦人。”
“不错，伶牙俐齿，好一个金家下任家主，”温若寒居然把书放下，看起来好像彩虹屁吸爽了，不打算再追究了，“不枉金光善千里迢迢要你认祖归宗。”
把他坑上家主之位的罪魁祸首心情复杂地别开了眼睛。
（四）
“你对着温若寒居然也能夸得出口，”金子轩一副牙疼的表情，“我该赞你一句......天赋异禀吗？”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金光瑶仔细回忆了一下，认真道：“不瞒你说，我觉得我刚刚没发挥好。”
这辈子没奉承过任何人的金子轩开始怀疑人生：“没发挥好？你的‘发挥好’是什么标准？”
“一般要建立在了解对方的基础上。”金光瑶说，“这样才能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你说什么。所以我的终极目标是，舌战群儒，以舌服人。”
金子轩认真想了想，只觉得舌头很疼。
（五）
并不是很冷的时节。
金子轩一手拖着剑、一手拖着金光瑶离开温家时，空气中正一阵一阵地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金子轩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诗性忽然宇宙大爆炸似的迸发开来。
只是他左手上的金光瑶觉得，兄长胸中千壑释放得未免不是时候。前有温若寒布置的一大堆读后感，后有云梦江氏随时可能飞来的弹弓暗算，在这四面楚歌之际金子轩居然还要磨墨找纸笔来写——更何况，不是桃花香，不是槐花香，也不是木芙蓉香，而是岐山臊子面香，也太杀风景，完全不值得大动干戈。
但是金子轩坚持要写，金光瑶无法，只好承诺：“你念给我听，到家之后我保证给你默得一字不差。”
金子轩和金光瑶相处时间不长，没见识过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嘟嘟囔囔地似乎不是很高兴。
但是他答应了。
于是金子轩开始念。黑夜笼罩下，金子轩的侧脸显得愈发忧郁。
“走在岐山的小路上
月亮还没有出来
也许不会出来
也许明天出来
月亮也有拖延症吗
它低头询问我
假如过去是现在
一切都遥远得像是将来
一百年后我会不会忘记了
一百年以后我已经忘记了
......”
金光瑶不明就里，但如实照记。他不作诗，他只是兄长的复读机。
只是当金子轩念完时，他还是忍不住提了个很深刻的问题。
“面香呢？”
“月亮是臊子面味儿的呀。”金子轩理所当然地说。
（六）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先让我打一顿出气。”
堵在前方的紫衣人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情，改为了他发小同款的满脸肃杀之气，甚至吓退了山间雾色笼罩下的朦胧感。
金光瑶往雾气里缩了缩，感受到了一丝虚假的安全。
然而金子轩仿佛根本没看见、没听见似的，踩上剑就要跑。
“站住！”
紫衣人一人犹如千军万马，飞哪挡哪，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手里拿着莲花图案的弹弓，时不时放个冷箭。
金子轩和金光瑶为了躲石子，不得已在岁华上跳起芭蕾。
当一颗石子擦着金光瑶的耳垂过去时，金光瑶终于忍不住了。他指指自己，满脸无辜。
“我也要挨打吗？”
魏无羡毫不犹豫：“要。”
“为什么？”
“因为你课堂表现。温氏舔狗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金光瑶喊冤：“你不是也舔了！”
“我是权宜之计！！”魏无羡想起刚刚的场面就牙疼得紧，疼得面无人色。
金光瑶比他更大声：“我也是权宜之计！！”
魏无羡根本不信：“舔得那么真诚明显发自内心，我告诉你，舔狗不得house的。”
金光瑶不高兴了：“要做也做金家的舔狗，谁要做温家的舔狗。而且，谁说舔狗不得house，我现在的house就很好，我很喜欢。”
魏无羡摊手：“是你努力得来的吗？是做舔狗舔上去的吗？不是吧？丑小鸭变白天鹅，麻雀变凤凰，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只不过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白天鹅和凤凰罢了。”
金子轩抢白：“所以呢？鸭子和鹅、大鸟和小鸟，物种都不一样，普通丑小鸭和麻雀的努力方向也根本不是白天鹅和凤凰，大路朝天，各走阳关道，谁又比谁高贵了？”
“古书言，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从大方向来看，生命是阶梯性延展的，人不想变成鬼，鬼不想变成聻，聻不想变成希，希不想变成夷，在理想方面众生平等，任何存在在这一阶层的考量之间都不应该‘被’偏离......”
“打住，”魏无羡立刻道，“来时江澄就跟我提过，金家诡辩之术，胡搅蛮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非脑洞清奇者不能及也。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金子轩，我是来报我师姐的仇的。”
遂逮住二人，一阵痛殴。
后来魏无羡心满意足拍拍手御剑跑远时，一句话忽然没头没尾地被晚风送到了金子轩和金光瑶耳边。
“谁说人不想变鬼啦？我还真挺想试试的。”
-tbc-
月亮三四句捏他自：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沈从文《边城》
正剧的齿轮开始转动，一切扯淡都是伏笔（不我乱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