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57、第 57 章

　　晚上九点十分，瑞析给拿出手机。

　　“云栈，你……”

　　“我在火车上。”云栈头靠在座位上，竟然还笑了笑，“是不是看完了？”

　　瑞析站了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腿有些发麻，“我没有想到……”

　　“不要有心理压力。”云栈听出她声音里的疲惫，还是不舍了。但是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瑞析一定会觉得歉疚。这么一想，云栈觉得自己真是无耻。

　　瑞析买了一瓶冰过的汽水，给自己灌了一口，深呼了口气，“大概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那边，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云栈放下了手机，转头看着窗外，再也不发一言。

　　——

　　都走了。

　　挂了电话，瑞析坐在了地上，长长的叹息。

　　她回头望了眼宿舍，灯光大都是亮着的。这个时间，很少人睡着。她脑海一阵阵愁绪，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几分钟后，宿舍群里米小绫突然艾特了她和林雨嘉。

　　“还不回呢，我收拾完东西啦，准备走啦。你们带了钥匙的吧？”

　　瑞析愣了一会，开始打字，“带了钥匙，你路上注意安全。”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放心，我约了日语专业的同乡一起走。”

　　林雨嘉没有回复。

　　瑞析给她打了电话，那边过了一会才接起。一开口，语气里竟是少有的惊慌。

　　“刚刚吓死我了，这个实验课路口好像有暴露狂啊……我的天，还好走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其他人。”

　　瑞析一惊，“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快到了。”林雨嘉说完，抬眼就看到不远处坐在地上的人。

　　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你在这干什么呀？”

　　瑞析抿了抿唇，神色是难得的落寞，但是亦不想多说。“就是有点困了。”

　　林雨嘉狐疑地看着她，正打算问点什么，米小绫从宿舍下来。几人简单地说了几句，米小绫同老乡去了公交站等车，瑞析和林雨嘉也回了宿舍。

　　晚上十一点，瑞析匆匆洗了澡，拉上床帘，躺了下来。她翻开了床头的英语语法书，心头默念许久。

　　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夜翻来覆去，惹得林雨嘉几度欲言又止。

　　宫循，应该也是生气了吧。瑞析最后合上了眼，心里还是一阵阵的郁闷。

　　几乎是一夜未眠。

　　——

　　翌日。

　　她早早醒来，因为记得宫循答应她会来接她。

　　但是没有，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没有。

　　连续半个月，她去公司，去图书馆，去教学楼……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没能见着宫循的影子。

　　后来是韩苏末，重新在一家培训机构找了兼职，并有意邀她一起。

　　瑞析同意了。

　　暑假里，她和林雨嘉住在宿舍。平时工作结束以后，在许多个熄灯后的夜里，林雨嘉时不时同她聊一些趣事。

　　瑞析更多的是静静地听，从前最爱嬉戏打闹的人，如今就是和韩苏末在一起，话也越来越少。

　　九月初，随着开学时间接近，米小绫和孟思媛先后返校。

　　两人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撺掇宿舍四人来一场有酒有肉的室内party。

　　林雨嘉和瑞析买了些零食酒水，米小绫和孟思媛在宿舍煮了些热食。

　　三人一个劲给瑞析灌啤酒，瑞析喝了三杯，实在不想喝了，于是装醉。

　　米小绫于是问她，“失恋了？”

　　瑞析晃了晃脑袋，话语含糊，“没呢。”

　　话毕，便地上倒去。

　　旁边林雨嘉扶住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

　　十月初，新生军训。林雨嘉作为班助，隔三差五的早出晚归。

　　有一日瑞析给她送校园卡，撞见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小学弟，对着林雨嘉开玩笑。

　　她失笑，目光朦胧之中，仿佛见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再回头望去，分明是错觉。

　　她把东西递了过去，然后匆匆离去。

　　往食堂走的路上，她见到了云栈。

　　这学期开始，他已经约了自己三次。

　　瑞析走近，只轻声说，“抱歉。”

　　云栈笑笑，只俯身轻轻抱了抱她，随即松开，“你不要不开心了，是我的错。”

　　她摇了摇头。

　　——

　　军训结束的第二天晚上，林雨嘉去图书馆查资料，为了完成一项课题任务。

　　晚上十点半，宿舍独自一个人的孟思媛在群里问大家什么时候回来。

　　米小绫首先回复，“在楼下啦，给你带了正新鸡排。”

　　然后瑞析回，“刚出外语楼。”

　　她想到林雨嘉在图书馆，打算过去找她一起回去。给她打的电话没接，瑞析便径自过去。

　　她到了四楼，准备去她常坐的位置找一下林雨嘉。这个时间，本来人就比较少了，加上管理员在提醒时间，于是整个四楼的北区和南区只不过寥寥五六人。

　　从南区跑到北区，绕了一圈，她也没看到林雨嘉。她想了想，打算去六楼的自习室看看。

　　她从北区的角落出来，因为有些失神，手肘拂开了一本未曾安置好的书。

　　“《爱丽丝梦游仙境》”

　　她蹲了下来，手指触到书的一瞬间，思绪万千。

　　把书安置好，她转身，眼前再次掉落了一本书。

　　“《大萝卜和难挑的鳄梨》”

　　瑞析顿在原地。

　　她慢慢弯下腰，轻轻摸了摸书的封面。

　　霎那间，图书馆一片黑暗。

　　她听到易碎的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远。她皱了皱眉，余光里，手边的书闪着一点一点的幽光。

　　然后，她翻开了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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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瑞析的意识顿时模糊了起来，她仿佛漂浮在一片星河，周围是一点一点的光影，萦绕在她的耳边，随后又像是云层，把她一层层包裹住……

　　脑海中的记忆渐渐游离，似乎一大堆往事奔涌而来。她的头有些昏胀，感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旋转跳动，然后是一道强光……

　　她倏地睁开眼睛。

　　面前的人，身着浅灰色毛衣，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瑞析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坐起身，朝他扑了过去，“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