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眠时》许或苍而

3、第 3 章

　　老板停住，转身蹲下来看着瑞析，“小朋友，做错了事情要知道改正，你不能帮着他逃避责任。”

　　瑞析松了手，憋红着脸，指着不远处坐在收银员旁边的小孩子，“是他弄坏的。叔叔，你早上收到书，后面是他……他弄坏的。你去问问他，是他呀……”

　　老板有些纳闷，走过去把小孩子抱了下来，“乐乐，你今天有没有动爸爸的书？”

　　小孩子偏过头，撅着嘴巴，“乐乐不喜欢书，乐乐只喜欢折纸飞机。爸爸的书纸那么小，一点都不好折。”

　　瑞析盯着乐乐的衣服看了几秒，提醒老板，“叔叔，你看……他的口袋里还有碎纸片。”

　　老板翻了翻乐乐的口袋，果真抓出来几个碎纸片，他轻轻捏了一下乐乐的脸，“乐乐，不是和你说过，不可以撕爸爸的书吗。”

　　乐乐把头埋在他爸爸怀里，不说话了。

　　老板又气又无奈，他早上验货的时候，只有中途给店里一个客人找了本书才离开了一会，谁知这小子会生事。

　　老板把乐乐放回柜台，让收银员先看着。他走到云栈面前，蹲了下来，“是叔叔错怪你了，叔叔跟你道歉。叔叔送你一本书好不好，你想要哪本，都可以。”

　　云栈红着眼眶看着老板，吸了吸鼻子，跑了出去。

　　瑞析一愣，放下了手里的书，也跟了出去。

　　云栈出了书店，慢慢往外走。他看到瑞析跟着他走了一路，终于忍不住搭理她。

　　“你怎么知道……是他弄的？”

　　瑞析傻笑，“我会魔法。”

　　云栈一时没说话，瑞析有些失望的想，果然，他和班上的同学一样，都不相信她。

　　没想到，云栈突然又认真地回了她，“嗯，我知道，你是小仙女。我妈妈说，只有小仙女才会魔法。”

　　瑞析哑口无言。

　　好吧……小仙女就小仙女，反正也是夸她的。

　　当时小，瑞析断定云栈不会在意那事。谁想到，他一直记到了高中。

　　高一那年，他夹在数学书里面的银行卡不过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虽然里面没多少钱，但他急得眼睛都红了。

　　瑞析被他找过去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你……居然还记得？”

　　云栈抓住她的衣袖，有些紧张，“我没有说出去，从来没有。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想到找你。”

　　瑞析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忍，于是打开书看了看。

　　其实是他一个同学拿他的书看笔记的时候，不小心把银行卡掉在自己装书的纸箱里。那个同学没注意，抄完笔记就丢了回去。

　　高中的书很多，课桌上放不下。许多同学都会在自己课桌下或者凳子旁边放一个纸箱，装一些不常用的书。云栈的银行卡应该是掉在纸箱最里面了，要把书翻出来一部分才看得到。

　　“就是你坐你左边那个，掉在他放书的纸箱里面，你翻一下。”

　　云栈松了口气，“谢谢，瑞析。”

　　“不许告诉别人这事！”瑞析威胁他，以前她还小，觉得好玩会和别人说这事，虽然就连她哥哥也不信她。后面大了一点，就不想声张这事了。“不然以后我再也不会搭理你。”

　　云栈：“好，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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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析到了公共教学楼，开始往二楼走。

　　云栈这个人，说是一直没说出去。但是……他自己高中三年，时不时就来给她添麻烦。

　　这样的话，她还是……被打扰了啊。

　　“是有别班的同学，把这个课桌搬走了。”瑞析看向他，“谁让你把书放在课桌边上，作业本放里面。他们没看到作业本，连带着一起搬过去了。”

　　云栈：“看得到是谁吗？”

　　“染着……红头发的一个男生，穿黑色外套，没戴眼镜。瘦瘦的，也很高，长的还挺帅，嗯嗯……就这样。”

　　云栈：“……应该就在这层，我去找他。”

　　“我先回去了。本来我要回去看书的……就你事多。”

　　“要不要在这里看算了，我们教室还有其他空位置。”云栈试探地问她。

　　瑞析嫌弃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最不喜欢学校的固定课桌了。她们学院有几个教室也是放的固定课桌，只能坐下特地的人数不说，要是被谁搬走了几张课桌，还要自己再去搬回来。

　　于是，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要。”

　　云栈抿了抿唇，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曲奇饼干，递给瑞析，“你拿过去吃吧，我不喜欢甜的。”

　　瑞析从里面拿了一小包，“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拜拜。”

　　云栈帮她把书包背上，“慢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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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析回到宿舍，已经快到她自己的……晚餐时间了。

　　她点了外卖，半个小时后到了。她一边吃着炒饭，一边看一个综艺节目。

　　嘉宾们正在做游戏，他们用匪夷所思的理由夸一个……敬酒时，把酒洒在岳父头上的人。

　　瑞析的饭都要喷出来了，好不容易吃完，瑞析站了半个小时，才开始看于老师给她的书。

　　翻了三页，瑞析晃着脑袋停了下来。她发誓，她绝对无意探究于老师的陈年旧事，只是……活了十几年的书就是不好，她的脑袋里，有些控制不住地浮现出一副副画面。

　　今天……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反常了。

　　瑞析无奈，干脆闭着眼睛在旁边眯了一会。

　　于芳坐在教室里，看着眼前对自己表白的单海。

　　“我喜欢你……很久了。当时，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就想追你，但是我害怕吓着你。我就想说先做朋友，等着我们熟悉一点，再和你说。”

　　于芳愣了愣，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昨天。有个人也说了同一个意思的话，不过当时那情形，完全是不同的。

　　易南抓着她按在楼梯间，说起话来还是往常的那个德行，“你当我女朋友吧！一句话，成还是不成？快点说，我没耐心再等你磨蹭了。”

　　于芳放下书，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啊，单海。我……已经和易南在一起了。”

　　“没关系。”单海垂下头，苦笑着，“我们三个人认识这么久了，不管最后你选择的是谁，我们都是朋友。我……希望你最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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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毕业前几个月，于芳和易南约好去见易南的父母。

　　两人约好在车站碰面，当天，于芳一边看着书，一边等易南。

　　她在车站等了很久很久，一直没有来。直到晚上，她回了家，接到易南的电话。

　　“你可以去死了！”易南那个暴脾气，怒火一下子上来了。他从白天等到天黑，居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于芳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本来就是一肚子委屈，居然还要被易南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了一顿。

　　“拜拜！”

　　放下电话，于芳趴在书桌上，哭了整整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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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析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见鬼了见鬼了……她今天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瑞析把书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那个年代啊……因为没有普及手机，引发的悲剧肯定很多。

　　她看了看时间，拿出书预习明天要上课的内容。

　　……今天还是不要再看了，总感觉，自己对不住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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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瑞析醒来，发现自己的一个发圈不见了。

　　她仔细地回想，睡觉前，她到底是放在哪里了。还是，本来就箍在头发上……没取下来。

　　瑞析回忆了半天，还是毫无头绪。只好另外拿了一个发圈，扎起了头发。

　　洗脸的时候，室友米小绫问瑞析，“你昨晚半夜，在床上摔了一下吗？我听到有奇怪的声响。”

　　“没有吧。”瑞析回忆着，“我好像就是中途醒了一下，我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应该是被吓醒的。”

　　米小绫点点头，“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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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凌晨四点，瑞析突然又醒了过来。她翻了翻身子，发现被子已经被自己压在身下了。

　　瑞析重新盖好被子，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凉。
　　……她这是，在外面冻了多久。

　　米小绫游魂一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又摔了？”

　　“真不是摔！”瑞析小声回她，“你怎么还没睡？”

　　“……闹钟设置的时间搞错了，手机对着我的脑袋一直震动。我真要被自己蠢死了。”

　　“额。”瑞析揉了揉自己的背，“睡吧睡吧。”

　　——

　　在连续三天莫名醒来的情况下，瑞析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就连米小绫也关心地问了一句，“确定……不是梦游了？”

　　“没有吧。虽然床帘挡着看不到，但是我也没听到她有下床的声音啊。”

　　又是一个夜猫子……

　　孟思媛拉开自己的帘子，下来上厕所。

　　瑞析：“那你们说，我们现在是在做梦，还是醒着呢？”

　　米小绫：……
　　孟思媛：……
　　睡着的林雨嘉：……

　　——

　　第四天晚上，瑞析睡前喝了两杯咖啡，玩手机玩到两点多，坚持不让自己睡着。

　　她的手掐着自己，强迫自己保持意识。

　　终于，三点左右，她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然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落在了一个很凉的地板上。

　　图书馆？！

　　瑞析躺在地上，两边都是书架。她手撑在地上，正打算站起来。

　　一本书从天而降，直接砸在……瑞析的肚子上。

　　她的腿抖了抖，勉强半坐了起来，伸手想把书拿走。

　　只见书迅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暗中看不清脸的一个身躯……直接倒在瑞析身上。

　　刚刚才坐起来的瑞析，又被压在地上，躺平了。

　　她喘了口气，抓紧了宫循的手臂，睁大了眼睛，疑问中还有一丝惊慌，“你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