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闭环》残雪压枝

2、重合的人生

　　眼前终于不再时黑暗的莫奇睁开了眼。他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我这是到哪了？为什么会有一排平房？我刚才不是在实验室吗？对了，我的实验，我的实验怎么样了。等等，我的实验出了问题所以把我沿着时间轴传送了过来。地点没有变化的话，我应该现在应该还是在实验室里。如果没有出错，从那个实验室来推，我至少是在四十年前。那岂不是说我的试验成功了？莫奇忽然大笑了起来，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他不敢太过声张，怕被路过的人当成神经病。只能紧闭着双眼小声地呼喊着“啊~~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实验终于成功了。老师，你看，我的实验..老，老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莫奇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又一点一点敛了回去。
　　莫奇叹了口气，实验的确是成功了不假，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回去呢？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帮手。连个人都不认识更别回去了。
　　想到这里莫奇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偷偷做实验的，导师明明说了让自己等他回来的。要是自己听了他的话现在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对呀，导师，导师说不定已经在这工作了，我可以去找导师啊。”莫奇转念一想，但是他现在不认识我呐，要是他把我当疯子怎么办？但是不找他我也没有其他人能找啊。思来想去莫奇还是决定试一把，去找自己的导师帮忙。毕竟自己对他有些事还是很了解的，只要能知道现在具体是哪一年他就能准确的告诉导师他的实验在进行哪一部分，他一定会相信的。对，会相信的。
　　莫奇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丁穆，但是走着走着迷路了。其实也不怪，这园子他虽待了八九年熟得很，但是四十年前的布局与当时大不相同。更何况此时，莫奇知道的那个物理系大楼甚至还没开始建自然也就找不到了。
　　想通了这件事后，莫奇打算找个人问路。赶巧碰见一个人过去，忙拦住他问路，知道了怎么走以后，莫奇就赶紧往物理系大楼过去了。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又因为没有证件被门卫拦了下来。不管他怎么解释，门卫都说不知道这里有个叫丁目的人，没有证件也不能让他过去。莫奇只能无功而返，说不定这个时候离老师来这里工作还有个一两年的。垂头丧气间，听见背后有人喊老丁，明明认为老师可能不再这还是抱着希望回了头看看。但四周哪里有老师的影子呢。莫奇扭过头打算继续走，有人猛拍了他背一下“我说，老丁，你怎么跟个聋了一样，我叫你也不理我呢？” “你看错了，我不是你说的老丁。”那人似乎有点生气“欸，老丁，不是我说，你不是丁穆你是谁啊。你还能是我吗？行了，我知道你生着气呢，咱俩这关系还用生气吗？”莫奇听见丁穆的名字回头看了他一眼，拂开肩膀上的手“我说了，您认错了，您仔细看看我真的不是丁老师，我也正想找他呢。”
　　宋永志当时就有些火了，但是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不是，老丁，我知道吓你这事是我不对。但是你就算不想跟我说话，你也不能装你不是你自己吧。你自己看看你这张脸你要不是丁穆，你能是谁啊？这你装也得装的像一点啊。”莫奇听他再三坚持有些动摇，看着玻璃里的倒影，吓得倒退了几步，险些摔倒。镜子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影子，只有那张导师年轻时候的脸。虽然一直知道两人有些相似，但是莫奇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脸。“不是，老丁，丁老师，看够了吗？看完了你就没法再装了吧。这样子不是你丁穆能是谁啊？”
　　莫奇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双手有些颤抖地摸上自己的脸，仍然不能相信。怎么回事？不可能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老师的样子呢？这疤，这的确是我的身体啊。怎么会变成老师的脸呢？“行了，老丁，咱们现在赶紧去开会吧。再不去主任一会要着急的。报道第一天迟到了可不好。”不由莫奇接话，宋永志拽着他的一只胳膊就往前走去。会议中，无论主任讲的是治学风气还是什么勤奋刻苦研究，莫奇都心不在焉的。甚至会议结束莫奇也是被宋永志用胳膊捣了两下才赶紧跟着一起鼓掌的。
　　回了集体宿舍，他行李也不收拾，活也不干，就呆在那一动不动。有人看不下去了，才赶着他去干活。到了晚上，莫奇躺在床上仍然在想他怎么会变成导师的模样。难道是实验出了什么问题吗？组成他身体的粒子在时间轴上移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有按照宋永志的说法，他只是和老师中午开了个玩笑把他吓到了，那么已经现在了，老师应该早就回来了啊。那么老师呢？为什么知道现在都没有回来？而且看起来似乎今天老师才刚刚到学校报到。
　　如果现在我变成了老师，那么之前的老师在哪呢？我变成老师的话，他的人生会因为我而改变吗？是不是我回去了，老师就会回来呢？我真的能......一天的琐事让莫奇没有力气思考，莫奇甚至衣服都没脱就直接睡着了。

　　不论今天经历了什么，明天或者说四十年前的明天仍然会继续。